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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咱家可沒這麼想,話是王爺自己說的,以前西廠每次吃了虧,咱家找王爺理論時,王爺都是這麼說的。」

  忠順王氣為之結,窒了一窒才道:「不錯,本爵是說過,而且以後還是要這麼說,因為你們西廠還沒有真正能風光起來,更沒有把東廠壓下去,一切還得等過完今天後才能再作定論!」

  汪振哦了一聲道:「王爺是打算在今天跟西廠別別苗頭,定出個高下了!」

  忠順王冷笑道:「汪老!不是我自誇,你還不夠資格跟我們東廠比高低,因為你的人手太少了。就算你們今天贏了去,也最多算你們還可以而已,我東廠的好手大部分派出去辦事了,還沒有到齊,否則那容你們如此囂張?」

  「那王爺何不等人手到齊了再來?」

  「不必!本爵以為照目前的人手,也不見得會差你們多少。楚江秋,你的朋友是在誰手下吃了虧,你就找誰要回來!」

  碧瑤笑道:「楚大人!大家高興湊湊熱鬧自然是很有意思。但今天是妾身賤辰,無論如何,也請給妾身一個面子,大家點到為止,別傷了和氣!」

  楚江秋冷笑道:「碧姑娘你自己也明白,今天究竟是不是你的生日,大家心照不宜也就罷了!」

  碧瑤沉聲道:「不管今天是不是,我對外宣佈今天過生日,今天就是,連王爺都賞了厚禮認為是了,難道你比王爺更尊貴不成,你若是存心攪局,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把你給轟出去。」

  她說翻臉就翻臉!

  楚江秋出身黑道,本來是個極負盛名的獨行盜,心高氣傲,那裡吃得下這一套,因此也一沉臉道:「碧瑤,你別給臉不要臉,大爺來這兒是瞧得起你。窯子裡的臭婊子,還敢搭架子,告訴你,這兒是八大胡同,老子出了銀子,你就得侍候著!」

  他的話更粗野,碧瑤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南宮少秋連忙向胡美珍打了個手勢。

  胡美珍明白了,笑吟吟地出去道:「楚大人,敢情您是上這兒來花銀子擺闊氣來著,奴家叫珍珍,您肯出多少銀子,奴家就怎麼樣侍候您!」

  她是以此地的流妓身分出現。

  楚江秋那裡把她看在眼中,見她插進來胡纏,伸手一推道:「去!去!給我滾一邊兒去!」

  這一推勁兒不小,胡美珍被他推得向後歪去,但是她的手也快,居然撈著了他的一塊衣角,將他也拉得倒了過來。

  而胡美珍的倒卻是有意,趁他身形未定之際,已飛快地站直了身子,親手一揮,啪啪兩響,摑了他兩個嘴巴。

  落手很重,楚江秋的臉上刻就腫了起來,口中掉出了四五顆大牙,鮮血直滴!

  這一手將全廳的人都震住了!

  南宮少秋這邊邀來的客人都未通姓名,但卻受人注意。

  這個珍珍在梨香院已經落籍了幾天,色藝頗佳,生意不錯,已小有名氣,但是並沒有太特出的地方,卻沒想到她會是個武林高手。

  最氣人的是,她打了人還笑吟吟地道:「楚大人,要花銀子買人侍候是您說的,您一分銀子都捨不得花,還要伸爪子打人,所以買到的也是這種侍候,你還滿意嗎?要是不滿意,您可以提出指教,我們一定依您的意思!」

  楚江秋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著了道兒,這時已漸漸回過神來,他畢竟是個城府很深的人,知道遇上了高手,居然沒有暴怒。

  楚江秋只是陰森森地道:「很好!滿意極了。大爺還要光顧你,這兒是五百兩銀票,你拿去!」

  他把銀票折成個小方塊,屈指一彈。

  此人練就的是小天星指勁,善發暗器,在折銀票時,已經裹了三枚鋼蝶須針,屈指以暗勁彈出。

  只見一道白影,電疾射出,直向胡美珍而去!

  閃避已是不及,只有用手去接!

  但她若用手接住,裡面的蝶須針就會破紙而出,刺破手掌,針上淬了毒,這是一種既狠且毒的方法。

  只可惜他選錯了對象,他若是去對化名碧瑤的李瑤英,以碧落仙子那種倔強的脾氣,必然會硬接下這張銀票的。

  但胡美珍外號為黑妖狐,江湖經驗老到不遜於一頭九轉玄狐,那裡會上他這種當。她把身子巧妙地一轉,就利用那寬大的衣袖一裹一卷,以柔勁抵銷了他的暗勁,那方銀票也落入了袖中。

  胡美珍盈盈一笑道:「楚大人出手真大方,賞下這麼多,但不知要如何侍候?」

  面對著刁鑽頑強的對手,楚江秋也不敢再托大了,但面子必須撈回,他只有在別的地方想辦法了。

  他略一沉思道:「大爺要你把衣服脫下來。」

  胡美珍笑道:「幹嗎呀?莫不成楚大人要唱露臺戲,當著這麼多人多不好意思呢!」

  「沒關係,大爺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兒!」

  「大爺既是喜歡,奴家只有侍候你了,誰讓你是花錢的呢,只不過五百兩銀子太少了,只能脫半截兒,您至少還得拿五百兩來!」

  楚江秋身上只帶了五百兩而已,而且他也知道對方絕不會當眾盡褪羅衫的,犯不著花冤枉錢。

  好在目的是出出對方的醜,出個難題而已,因此他冷笑道:「就脫半截好了,記住,是上半截,脫得一絲不剩。」

  胡美珍毫無難色地道:「行!大爺已經花了錢,奴家還不盡心侍候嗎?妹子,麻煩你幫幫忙。」

  她招呼的是席容容。

  席容容嫋嫋地走了出來,將手中羅帕朝楚江秋一抖一摔道:「楚大爺,您可真去磨人,一共才花五百兩,卻要兩個人侍候!」

  楚江秋但覺一陣香霧撲來,饒是退得快,也被罩了個正著,有一些粉末進了眼睛,立覺奇癢無比。

  他朦朧中看見人影,就揮拳打了出去,席容容一閃而開,回手一擰一扯已經把他的衣服扯破了一塊下來。

  楚江秋不但眼睛中癢,連身上也開始癢起來,顧不得再去打人,拼命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身上起了一塊塊的紅斑,他只有用手去抓,越抓越癢,越癢越抓,他不但把上身的衣服扯得精光,而且滿身都抓得皮破血流!

  胡美珍笑道:「妹子,楚大爺的衣服全脫光了,咱們也侍候夠了,讓他歇著吧!」

  席容容含笑一口酒雨噴將出去,淋在他的身上,癢是止了,可是烈酒滲進抓破的血肉,又燒得疼痛無比。

  他只有咬牙忍痛,口中還吼道:「妖女!你們弄了些什麼鬼?」

  胡美珍道:「不是大爺要我們侍候著脫光上身嗎?我們可不折不扣地遵辦了,楚大爺,像您這種好客人還真不多。您怕我們不好意思,自己還動手幫忙,這五百兩銀子賺得真輕鬆,下次再歡迎光臨,算您八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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