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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江夢秋在那兒住了兩天,發現他們並不致力耕作,附近的地很多,大可以加以開墾的,但那些人家卻守著十幾畝已開墾的薄田聊作應付而已,同時每家人的生括似乎都很富裕,倉中米穀堆積,魚幹臘肉,貯存極豐,不像是靠耕作以事生計的農家,而且江河遠那一次去,不是點視收成,卻是指點他們的武功,大部分用在考練劍的勤惰,以後年事稍長,江河遠也沒再帶他去了。

  現在聽孫華軒一說,才知道那是爺爺辟作避難的場所,那裡離原來的莊宅雖然有九十餘裡,要翻過一道山脊,但十分隱秘,可是孫華軒已經知道了,就算不得秘密了。

  孫華軒見他發呆的情狀,微微一笑道:「你心中有個數了吧,八煞門志在稱霸天下,卻不是指著現有的實力,連老夫在內,都是做個幌子,真正的實力是你想像不到的,我手下的東海人魔死於非命,我可以作主,八煞門的人,你卻不可輕易濫殺,否則你將付出很大的代價!我跟你祖父有點過節,但仇歸仇,交誼歸交誼,我不想叫你全家跟著遭殃,還不給退下去。」+

  江夢秋倒是退了下去,但又道:「可是明珠怎麼辦?」

  孫華軒道:「誰叫她自己不小心,著了段天化的道兒呢?只好留下她不管了,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段天化的目的在引崔妙人與李芳菲夫婦,不會對她怎樣的。」

  崔妙人忍不住道:「可是他以此來挾制我的兄嫂……」

  孫華軒一笑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你去跟令兄嫂商量一下,自己再作決定,你們這些有家累的人,最好少管閒事,殺人的工作,讓方丫頭去幹,她就是一個人;只要自己小心一點,報復的行動就無可顧慮她了!魔宮的行事準則很奇特,報復的手段很嚴厲,殺人可及全家,但分得狠清楚,牽不到別人身上的。」

  段天化忍不住道:「軒老!您說得太多了一點。」

  孫華軒笑道:「魔宮二字,是齊天壽最先出口的,泄秘的責任不到老夫頭上。」

  段天化冷笑道:「可是聽到的人不多,您該幫忙把他們都截來才是,否則你我都有責任。」

  孫華軒笑道:「那兩個女孩已經先溜了,事機已泄。」

  段天化道:「那時您就該截住她們的。」

  孫華軒笑道:「是你把責任分開,老夫負責的丐幫與方梅影沒聽見,關我什麼事,何況齊天壽首先洩密,你不加制裁,老夫更不能多管閒事了。」

  段天化臉色一沉道:「好!軒老,今天的事段某認了,反正總有結果的,你未必能脫出關係。」

  語畢又怒道:「江夢秋、崔妙人,你們要走,段某自承無能,留不住,這個小姑娘是留定了,而且段某預作聲明,只留三天,三天之內你們有本事就來救她,過了三天,就準備來收屍吧,走!小姑娘,乖乖地跟我回去。」

  江夢秋怒道:「你敢對她怎麼樣?」

  段天化冷笑道:「別說敢不敢,你們再上前—步,連三天都不必等了,我當場就斃了她。」

  說完拖了明珠就走,崔明珠在掙扎中,把手中的瓷瓶當的一聲,掉在地上;段天化分神彎腰去撿,崔明珠利用這個機會,猛地一膝抬起,頂在他的肚子上。

  段天化負曆鬆開了手,崔明珠就勢跌後,劈面將手一場,射出一把飛針,設天化雙手掩住眼睛,手背上已經釘上了十幾支,痛得大聲怪叫,崔明珠趁機躍後,上它令陶與空空道人欲待攔截,崔明珠一揮手,又是兩枝飛針,射在他們的手腕,將他們的兵器都射落了下來。

  段天化連忙雙手齊用,拔下那些飛針冷笑道:「小丫頭,告訴你,那一包解藥是假的,你今天是死定了。」

  崔明珠一笑道:「我根本就沒有中毒,怎麼會死呢?」

  眾人一聽這句話都怔住了,連崔妙人都不信地道:「明珠,這是真的嗎?你別跟自已開玩笑。」

  崔明珠笑著道:「自然是真的,否則我怎麼會這麼乖、姑姑,你知道我的脾氣,幾時肯向人低頭的。假如我中了毒,還會耐著性子慢慢磨?早就跟他們拼命了。」

  崔妙人想了一想,臉現歡容道:「我也覺得奇怪,你今天怎麼這麼乖起來了,照你的脾氣,別說是拚命了,怎麼會等著對方來替你解毒,原來你是假裝的。」

  段天化仍自不通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無影之毒組配之方極雜,你絕不可能預服解藥。」

  崔明珠道:「我根本沒中毒,什麼解藥也不必服。」

  段天化睜眼上下打量著。

  孫華軒笑道:「段天化,你喜歡玩手段,要陰謀,這下子可是八十老娘倒繃孩兒,陰溝裡翻船。在一個小女孩子手裡碰了個大釘子。你別瞪眼,這事假不了,如果她真的中了無影之毒,現在雖躺不下,至少也全身無力了,可是剛才她給你那一把飛針,勁道可足得很,你能保住兩雙眼睛沒瞎,已經是運氣了。」

  段天化臉色變得很難看,三角眼連連直眨,一對黃眼珠轉了幾轉才道:「我絕不相信你沒中毒,因為你用手指彈過秦明的劍,而無形之毒是沾膚即生效的。」

  孫華軒道:「那麼對她現在的狀況又作何解釋呢?」

  段天化道:「現在當然是沒有中毒的樣子,可是不久之前,她已有毒發的象徵,放出那一把飛針柔弱無力,因此我認為一定是有人暗中解了她的毒。」

  孫華軒哦了一聲道:「那會是誰呢?」

  段天化冷笑道:「那個人自己心裡明白,從她中毒之後大家都不再注意她了,接著又發生幾次激鬥,那個人有很多的機會可以接近她,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孫華軒微怒道:「段天化,你可是說老夫!」

  段天化一笑道:「段某並沒有這麼說,這件事做起來很簡單,因為誰都不會注意,而軒老的武功日臻化境,自然更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把解藥送過去。」

  孫華軒大怒道:「你明明是在指老夫了。」

  段天化也沉聲道:「如果追究起來,軒老很難脫嫌。第一是軒老始終踉我們作對;第二,無影之毒的解藥,除了段某與秦老弟外,只有軒老一個人身上帶著…」

  孫華軒目中怒火直噴,但他想了一下後冷笑道:「段天化,你提的理由很充分,老夫倒是無以自明,不過幸好那解藥的數量有限,我們三人都只有兩包,老夫的兩包還在這兒,馬上就可以拿出來作為證明。」

  段天化道:「那能證明嗎?解藥只要一小撮就夠了,軒老從一包裡面分出一點來,誰也不知道。」

  孫華軒道:「不錯,可是還有一點能證明的方法,全部解藥是從魔宮一次領取出來的,那份量可是固定的,現在你的還在,老夫也在,再找秦明把他的一份也取來,放在一起量一量,如若沒有減少。就證明老夫沒嫌疑了。」

  段天化笑道:「那沒有用,段某的那一份已經給了崔明珠,無法湊起來為軒老證明了。」

  孫華軒道:「你剛才不是說給她的解藥是假的。」

  段天化道:「那只是騙她留下而已。」

  崔明珠怒道:「段老邪,你到底有一句真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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