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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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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夢秋苦笑道:「她說在塞外,如果侍兒受到了主人的拒絕,就是主人對她們不滿意,只有自殺一途。」 方梅影一笑道:「不錯,她們是有這項規矩的。」 江夢秋苦著臉道:「方大姊,你做件好事,把她們收回去行嗎?我可受不了了。」 方梅影笑道:「自然可以的,但這樣一來,你可害死她們了,因為被人退回的侍兒也是死路一條。」 江夢秋急了道:「那怎麼辦呢?」 方梅影道:「很簡單,侍姬是可以轉送的,你不要她們,可以找個機會把她們送出去,但要做得技巧一點,不要傷了她們的自尊,而且贈送的物件,也一定要是你所尊重的人,像盧滄客將她們贈給我一樣,這不就解決了。」 江夢秋苦笑直搓手,方梅影卻含笑拉著崔妙人也去浴身更衣了,等一切都舒齊了,倚紅與偎翠已把一切行裝打點妥當,盧滄客仍然沒有回來,因為事先有過話,她們便不再等候,逕自離開望山莊而去。 一行六人,騎了盧滄客所贈的六頭名駒,倚紅與偎翠還另外帶了兩匹馬裝載行李,所以覺得很輕鬆。 馬好,人健,一陣趕個兩三百里,仍然若無其事,沿途歇宿打尖,倚紅與偎翠都十分盡心地侍奉江夢秋。初時他還有點彆扭,慢慢也就習慣,反而感到很得力。憑心而論,他也是由人侍候慣了的,第一次跟隨方梅影她們宿店,就鬧了個大笑話,雖然自己下苦勁要料理身邊的瑣碎,到底事事不順手,現在有人經管了,他也很愉快。 這兩個塞上胡姬處處都注意自己的身份,即使在酒店中吃飯,她們也一定另坐一桌,處事恭謹。 兩天后,他們已經望到伏牛山麓的洛寧,除了穿城過縣才慢一點,其餘的時間差不多全是像飛一般的快馳。 為了跟盧滄客約好等候他前來支援,所以他們不急著去探訪在洛水之源的段家莊,先歇了下來,等候一天。 兩天急趕千余裡路,雖說有良駒代步,人也相當累了,而且,為了探聽伏牛山的動靜,方梅影與崔妙人都分別去找她們自己的熟人故舊,崔明珠則因為月經來潮,身子困倦,躺在床上不出來,江夢秋只好一個人出去吃飯。 倚紅與偎翠是寸步不離跟著他的,他到那兒,她們也跟著,江夢秋沒辦法,也只好帶著她們了。 洛寧是個小縣,全城只有一條大街,街上也只有一家像樣點的酒館,招牌叫醉月居,江夢秋走進去,由於他衣冠楚楚,又帶了兩個如花玉人,頓時就引起了騷動。 店裡總共才十幾張桌面,倒空著一大半,掌櫃的親自侍候,將他們引到一張略為乾淨點的桌上坐下。 倚紅正要吩咐另外設坐,江夢秋道:「方大姊她們都不在,你們就在一起坐了吧,別再麻煩了!」 偎翠道:「那我們怎麼敢?」 江夢秋皺眉道:「我跟盧先生不同,最討厭這些禮俗規矩,在家裡時,我父親很拘謹,憋得我難受極了,所以我經常跟爺爺在一塊兒,他老人家是個最隨和的人,現在我自己出來了,你們也別擾得我不痛快。」 二女看了一下,倚紅才笑道:「公子既如此吩咐,我們就告罪了,一切都以公子高興為主!」 說著,在兩邊坐下了。 江夢秋笑道:「這樣才好,以後就是方大姊她們在,你們也別分開了,我是出門闖江湖的,擺那些排場,處處讓人側目,我實在彆扭。」 偎翠笑道:「但憑公子吩咐就是了。」 掌櫃遞上一份功能表,又破又髒,還是在櫃檯底下找出來的,因為這座小城裡很少有豪客,最多也是幾樣普通的菜,很少用得著這玩意兒,江夢秋看那份功能表沾滿了灰,實在怕接,乃朝倚紅道:「你點菜吧!」 倚紅倒是毫不在乎地接了過來,翻開看了一下,丟回給掌櫃的道:「這單上的菜每樣都來一份好了。」 掌櫃的哈腰苦笑道:「姑娘,小店從沒有貴客光臨,事前也不知三位會光臨,未作準備,這單上的菜肴有一半都未備,還請姑娘見諒。」 倚紅笑道:「那就撿有的做好了。」 掌櫃的哈腰陪笑,但又道:「一起做了送上來,三位用得了嗎?就是用得下,這桌子也擺不下。」 倚紅道:「叫你做就做,好吃的我們會留下,不好吃的放過一邊,照樣算錢,你放心好了,少不了你一文的。」 掌櫃的接到這種豪客,自然喜出望外,連連躬身答應著去了,他們進門後,已經引得座客注目了,再加上倚紅的大出手,更引起一陣竊竊的私語,江夢秋道:「這又是幹什麼呢? 有銀子也不必這麼樣的花用呀!」 偎翠笑道:「公子放心,我們出門帶了十萬兩銀票,外加珍珠寶玉,每天這樣子花也用不完。」 江夢秋道:「那又不是我的銀子。」 倚紅道:「是公子的,那是主人給我們的,我們既然跟了公子,自然一切都屬公子所有。」 江夢秋皺皺眉頭,倚紅低聲道:「我們這樣花是有用意的,主人在天下各地都有線人分佈,我們卻不知道是哪些人,也不知道此地是否有人,只好照主人的方式,發出這個暗號,如果有人在,自會前來聯絡的,順便也可以問問伏牛山的情形,也好多一番瞭解。」 江夢秋一怔道:「這就是聯絡的暗號嗎?」 偎翠道:「是的!這是主人想出來的,每到一地,如果要找人問話,就撿最大的酒樓,點全部的菜,然後加倍給付,這種事傳得最快,當地的線人知道了,就會自動前來聯絡,既不著痕跡,又不會引人注意。」 江夢秋道:「這種舉動太鋪張了,怎麼不引人注意呢?」 倚紅笑道:「大家注意的是花錢的人,卻不會注意來聯絡的人,因為趨炎附勢,乃人之常情,稍時來巴結的人一定很多,雜在那些人裡面,誰都不會注意了,這樣線人的身分不會拆穿,才能繼續工作下去。」 江夢秋籲了一口氣道:「這倒是從所未聞的奇事,可是我們怎麼知道哪一個是線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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