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琵琶三絕 | 上頁 下頁 |
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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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吒利大笑道:「算了!那是打發普通人的玩意,你那嫂子眼光可高呢!我曾經把她帶到寶庫中去,隨她的意思挑三樣東西迭給她,結果她只挑了兩樣我認為最不值錢的。」 「啊?這位嫂子倒真節儉!」 沙吒利道:「兄弟!那你大大的錯了,她只選兩樣,是因為我寶庫中再也找不出第三樣名貴的玩意兒了,就她挑的兩樣,她說整個庫中加起來,也只抵得一樣。」 麻思爾汗道:「那是什麼東西,如此名貴呢?」 沙吒利道:「一塊圓圓的大玉環,已經缺了兩個口,另一樣則是口破銅鼎,我是用來裝珍珠寶石,那知她只要了那口鼎,把寶石都倒了出來。」 「這兩樣東西真的那麼值錢嗎?」 沙吒利得意地道:「咱家原也不信,後來找了個珠寶古玩商人來估價,還真的不錯,他說那塊玉是什麼趙國的和氏璧,那口鼎則是春秋時吳王夫差黃池大會時,令各國諸侯勒名其上,共尊為霸主,然後他又送給西施的。這兩樣東西,無不價值連城,聽說是收在皇宮的國庫中的,叫安祿山的部下偷出來。」 麻思兒汗道:「我這位嫂子居然有這種眼光,那兄弟倒是要請她把我的那些珠寶也鑒定一下。」 沙吒利道:「假如你只有珠寶,就免了,你嫂子說了,最不值錢的就是珠寶。」 麻思兒汗跌足悔道:「這我怎麼知道呢!當時雖然也弄了一些破銅碎玉等,咱家一氣全扔了,只揀些好看發亮的收起來。」 許俊聽著好笑,等他們又談了一陣,才各派了一名親隨,沙吒利道:「你帶這韓二回到府中,叫七夫人拿一筆錢給他買牛,記著,錢交給他的嫂子,就是那個叫玉芹的女人,可別讓七夫人出來,也別讓他進去。」 麻思兒汗也對自己的那個親隨道:「你去見到七夫人,請她一併替我們墊付一下,改天我帶錢去還她。」 那兩名胡人出來後,很不高興地埋怨許俊道:「你這狗頭實在多事,爺們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大吃大喝一頓,卻叫你給拖出來辦事。」 許俊道:「兩位爺不必煩惱,大營中吃喝有什麼好的?小人還有更好的酒菜,補償二位呢!」 他把兩人帶到一處地方,卻是韓翃的家宅,家中韓翃已準備好了一桌盛筵,而且還把柳青兒昔日在青樓中的姐妹請了幾個在家作陪。 佳餚、美酒,又有漂亮的女人,這些女人都是長安的名妓,不但姿容豔麗,而且態度大方,投懷迭抱,曲意巴結,把兩個胡兒樂昏了。 許俊道:「小人想到以後要想大營中的生意,少不得要請一兩位軍爺幫忙的,所以準備了酒菜在此,還請了幾個粉頭兒相陪,可就是小人能力有限,只能款待一兩位軍爺,所以在大汗面前不敢明說。」 兩個胡兒已有五六分酒意,一個拍胸膛道:「韓二!沒問題,你算找對人了,我家大汗最信任我了,在七夫人面前,也能說上話,有什麼找我就行。」 許俊道:「那敢情太好了,以後軍爺只要記住地方,隨時都可以來,小人隨時都能讓軍爺滿意的。」 另一個麻思兒汗的親隨也道:「韓二!你別光巴結那邊,我家大汗對人最大方了,咱家幫你說說好話,他會拿大把的金銀珠寶賞給你的,他可比沙吒利汗大方多了。」 想必這是事實,所以沙吒利的親隨也沒出聲。 許俊道:「這當然,小人要做兩處大營的生意,自然對二位軍爺是同樣的敬重,以後還要請二位軍爺多提拔。」 他這邊客氣,幾個粉頭兒上媚勁勸飲,胡兒都是酒色之徒,在這等情形下,焉有不醉之理。 等醉有八九分酒意時,許俊才道:「二位軍爺!咱們還得到王府去一下,領了錢出來,好去做生意。」 那沙吒利的親隨知道沙吒利的脾氣,若是誤了正事,處分極重,心裡雖捨不得走,卻也勉強地站了起來:「韓二!你實在會掃興,爺們正在興頭上,你又來煞風景。」 許俊笑道:「軍爺!去轉一下,把事兒辦妥了,然後小人請兄長出去聯絡牛阪子訂貨,小人再陪二位回來,到這兒樂到天亮都行。」 那親隨道:「這樣子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小人把這幾個粉頭都留下,回頭兩個服侍一位,等到第二天,把牛一起趕到大營去,就說二位監督小人買牛提貨去了,豈不是好?」 那親隨高興地道:「這樣好!這樣好!韓二,你真會辦事,又懂得人情世故,腦筋又靈活,咱家要交你這個朋友。」 他們兩個人酒意薰薰地,搖晃出門,連馬匹也不能騎,許俊遂找了一輛車,把他們放在車上,自己也換了一套胡騎的打扮,駕車來到王府,那兩人酒意上湧,已經不能說話了。 許俊道:「軍爺!您二位若是不舒服,到門上交代一聲,由小人來說話吧!」 那親隨也含糊地應了一下,又偏著頭睡了。 到了王府,倒是警戒森嚴。一個持械的軍士立刻上來問道:「幹什麼的?」 許俊道:「我是麻思兒帳下的親兵,你們家大汗在我們大汗帳中飲酒醉了,不慎墜馬受了重傷,故而叫我來接七夫人前去照料。」 那軍士問道:「怎不將大汗送回來?」 許俊道:「老哥!沙吒利大汗摔斷了股骨,大夫說不能移動,至少要靜養幾天後才能搬動,要是你老哥認為應該送回來,那很簡單,你派人去搬好了。」 那軍士連忙道:「老哥!別生氣,我只問問而已。」 許俊冷笑道:「老兄!我們好不容易弄到幾頭肥牛,正喝得高興,不幸而派上了這趟差事,正在一肚子火,沒精神跟你扯東扯西,你要是能作主,就給我一句回話,要是你不能作主,就往裡面回去。」 那軍士忙道:「這事誰也不能作主,對了,我們大汗身邊的人沒有跟一個回來嗎?」 「有倒是有一個,只是他也醉倒在車上,你去問他去。」 那軍士忙揪開車簾,只見那親隨醉倒在一邊,忙把他扶了下來問道:「哈夫達官長,是怎麼回事?」 那親隨醉得舌頭都短了,無端被扶了下來,一肚子火,順手就一巴掌摑去,口中還大罵道:「他媽的!你照著去做就是了,還囉嗦個什麼勁兒?」 這些親隨平時已很跋扈,所以那軍士挨了打也不敢生氣。 不但如此,而且還得陪著笑臉道:「是!是!不過長官,他說大汗要七夫人……」 蹬的一聲,這個叫哈夫達的親隨又踢了一腳。這次被軍士閃開了。哈夫達自己一個立足不穩,幾乎摔了一跤,許俊忙扶住了,對那軍士道:「自然是你們大汗有了指示,我們才來的,你們還不趕快進去通知去!」 哈夫達也叫道:「快!快!若是耽誤了,小心大汗回來砍你們的腦袋。」 叫完他又倒在一邊,沉沉地睡了。因為有了哈達夫的證明,那軍土也就相信了,忙教人到裡面去吩咐,同時又幫著許俊將哈夫達移到座中去睡了。一面還皺眉道:「怎麼會喝這麼多?」 許俊冷笑道:「這位仁兄還是比較清醒的,其他幾位已經倒下不能動了,中原的酒可真有勁兒,比咱們塞外的葡萄酒或馬乳酒強多了,那還能不醉?」 軍士道:「車上還有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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