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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耿奇輿陶奇被她這樣一說,才雙雙撩掌舉拳,準備合攻。苗仲遠輿苗秀秀連忙各操兵器,要上前幫忙,鶴鳴出言阻止道:「苗伯伯,這是武林盟主衛冕之戰,不敢勞駕二位助拳。就請您二位替我掠陣,注意那些追魂弩手,不叫他們在旁邊發弩暗襲,我就感恩不盡了!」

  話雖說得輕淡,卻將苗仲遠提醒了,那三十六名伏弩手俱是精選的高手,如果不加監視,在旁邊確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因此他朝女兒一點頭道:「秀秀,朱大哥耽慮得也對,他應付四奇,必然有相當把握,我們還是監視住這批人,不叫他們插手暗算,你管左邊,我管右邊。」

  苗秀秀審度形勢,也明白厲害,不敢怠慢,父女倆人各據一點,嚴密地看牢那三十三人的行動。

  這邊耿奇與陶奇已各自準備妥當,耿奇的摩雲手首先進擊,陶奇的霹靂劍跟著發招,耿四娘的閃電劍則自另一側急撲,三個人各展所長,合攻鶴鳴;陶姍姍卻取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袖手觀戰。苗仲遠叫道:「朱賢侄,注意海女,她可能想抽空施展雷火梭,你千萬要小心!」

  鶴鳴從容招架,淡淡笑道:「沒關係,這是他們當年圍攻先父的陣式,我不會再上當的。」

  陶姍姍只冷冷一笑,指令那三人加勁進逼,兩支劍如雷電交作,一對拳似烏雲蔽空,密密地罩住了鶴鳴。鶴鳴凜然不懼,單劍揮灑開來,時作龍吟虎嘯之聲,居然擋住了三個人的急攻,而且還不住偷空反擊,破壞三人的聯攻。

  激戰至二十多回合後,雙方都越戰越猛。忽而陶姍姍作了個暗號,那三十三名伏弩手同時舉弩待發。苗仲遠父女急喝一聲,雙刀齊揚,滾了過去,但見血光飛濺,至少有一大半人在刀下飲刃喪生;但那些急弩也逼得鶴鳴無以招架,長嘯一聲,梭空拔高身形避過如雨亂弩,

  陶姍姍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老子在十年前就是這麼死的……」

  邊說邊一揚手,兩點紫星急射而出;鶴鳴在空中一個轉翻,反而拔高尺許,堪堪避過。

  陶姍姍再度揚手,正待發出大蓬的雷火梭,忽而地下卷起一條人影,疾如電光,卷到陶姍珊身邊,青虹暴起,將陶姍姍腰斬成為兩截。

  地下的耿四娘、陶奇、耿奇三人本來凝勁待擊,準備陶姍珊突擊無功時,加以再度攔截的;忽見陶姍姍暴然被人腰斬,而出手之人,卻是那個被鶴鳴殺死的空靈子,驚愕之下,一時不知所措;而空中的鶴鳴卻在這時急降而落,劍光一繞,連啊呀都沒叫出一聲,三顆首級都滾出老遠。

  苗仲遠父女為場中突變的情形驚得呆任了,簡直不知道是怎麼同事。空靈子卻朝地下的四具屍體看了一眼,含笑向鶴鳴道:「恭喜老弟,不僅手刃親仇,而且也將武林盟主的地位保住了,令尊在泉下也當含笑而引以為慰了。」

  鶴鳴臉色莊重地朝他一拜道:「這都是前輩成全之德!」

  空靈子含笑道:「我可不敢居功,也是你老弟了不起,一人獨戰三凶,使他們心存怯意,才以這個陣式相對……」

  鶴鳴道:「這仍然是前輩算無遺策,而且在出其不意之下,誅卻了最陰險的陶姍姍,其他三人在失神之下,小侄才幸告成功;如以力敵,小侄萬難是那四人之敵手。」

  空靈子道:「我計畫得雖好,但這四人完全如我的預料,配合得天農無縫,這如非天意,就是令尊在天之靈的默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仍然不敢居功。」

  苗仲遠這時才過來問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真把我弄糊塗了,空靈先生怎麼一下子死了,一下子又活了……」

  空靈子笑道:「事情的起源在我的兄弟,他偷了我天魔卷的下冊,上面記載的就是四部神功;可是他跟我一樣,都不是練武的材料,乃將之獻給山海四奇。我發現以後追了去,我兄弟已經為四奇所殺,武笈也被他們得了去。我心知事態嚴重,想去求告朱盟主以圖挽回,誰知四奇比我快了一步,已經將朱盟主暗害了。我沒有辦法,只得耐心等待,好容易在十天前才訪到朱盟主的遺孤,也就是這位朱老弟潛居在此,偷偷跟他一商量,定下這個計畫……」

  苗秀秀道:「那封遺書呢?」

  空靈子道:「遺書是假的,朱盟主就留下了一套南明拳劍秘笈,連南明心功也是我杜撰出來的。因為我知道四奇功力深進,朱老弟絕非其敵,才出了這個絕主意,先嚇他們一下,再與朱老弟商妥,假裝將我殺死。我知道四奇見到這封遺書後,一定會心存顧忌,不敢以武功力拼,還是想操十年前故策,以雷火梭突襲,而且發動時,必由陶姍姍出手,我必須死在地下,才有機會接近她……」

  苗仲遠恍然道:「原來是這麼同事,那真多虧先生了!」

  空靈子一歎道:「事由我不慎失落天魔卷而起,為了保存這部武笈,不落奸人之手,我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朱老弟,我年事已高,形將就木,實在沒本事保存這部東西了,還是交給你吧;再失落一次,我就罪孽深重了……」

  說完取出一個薄卷,交在鶴鳴手中,飄然而去。鶴鳴接過了後,深施一躬,抬起頭來,空靈子已不知去向了。

  鶴鳴沉思片刻,忽然將書卷往空中一拋,揮動長劍,將天魔卷斬成無數碎片,紛紛下落。

  苗秀秀驚問道:「朱大哥!你這是做什麼,這是一部罕世難求的武林珍笈呀!」

  鶴鳴苦笑一聲,緩緩道:「我知道,四奇之後,還會有別的人,我也沒能力保全它,還是毀了的好。我要接替先父的遺忘,承擔起許多責任。我認為這是第一件該做的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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