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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那是杜英豪的帥旗,大家立刻知道杜英豪帶了人泅水空擊大船也得手了,立刻爆起了一陣歡呼。

  這整個戰略是杜英豪訂的,他從美枝子臣下的口中,對兩條海盜船的狀況十分瞭解,因為有人曾經參加他們行劫行列,對他們的一貫手法很熟悉。

  海盜船上的火炮很犀利,海戰是打不過的,只有利用智取,於是他叫一半的人在船上,叫賴光榮穿上他的官服實施誘敵,也知道這批海盜們好色成性,見了女人絕不會放過,好在這邊的女人們個個貌美如花,卻也個個武藝超群,不讓鬚眉。計畫中就叫大家假意投降,把大批的海盜都誘離盜船,然後再利用那二十幾名女煞星突施反擊,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下,一股兒制住了群盜。

  杜英豪自己則帶了百余名精于水性的水手們,悄悄地泅水過去突擊海盜船。

  每條海盜船上都只剩下二十來個人了,這批煞星悄悄登船,而且完全採取暗殺行動,見人就宰,更因為海盜船上的人注意力全放在搶劫行動上去了,做夢也沒想到敵人會在水中潛來反擊的。

  兩邊的大船上都順利得手了,而海中還有四條小船上載有六十來個人跟劫來的財富,突然之間,他們才發現上了大當,連老家都被人摸掉了。有一條船想逃,杜英豪立刻吩咐裝上火炮,轟然聲中,連船帶人連影子都沒有了。其餘三條船乖乖的投降了,杜英豪這上子才獲得全盤的勝利。

  他折損了十來個人,卻俘獲兩艘海船及將近百來名俘擄,這是空前的大勝利。

  美枝子的臣下這下子對杜英豪才真心佩服,尊若天神,他們原是幹海盜的,因此也知道這兩條荷蘭海盜賊的威力,在以前,他們自己也曾遭遇過,吃了不小的虧,在海上,對這兩艘海盜船幾乎是談虎色變,但杜英豪卻輕而易舉地把他們擊垮了。

  杜英豪這一次卻不是仗著運氣了,他是真正憑著智慧與戰術而獲得了一場空前的勝利。

  杜英豪這一次所得到的勝利成果是空前的輝煌,他把對方約兩條大戰船整個都接收了過來,對上面的幾門遠程火炮十分激賞,而且對它們靈巧的結構,以及快速的航行能力更是有興趣,甚至於許多航海用的工具儀器,他也表示了相當的好奇。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把兩條船改為自己的座艙,而把自己這邊損壞得最厲害的一條船空出來,把百多名俘擄都驅了上去,而後就下令開船揚帆而去。

  戚仁義:「侯爺!這批海寇作惡多端,殺人如席,商船遇上了他們,劫走了錢財不說,還不管老少一律殺光,小弟就有一條船全毀在他們手中,折損了四十多名弟兄,咱們也應該以牙還牙,給他們一個片甲不留的。」

  杜英豪笑笑道:「這樣子他們也好不了那兒丟,那條船舵輪已毀,船上既沒工具,又沒有淡水、食物,只能隨風漂流著,碰不上別的船,也只有渴而死一途。」

  戚仁義道:「可是碰上別的船,別的船可摻了,一定會給他們洗劫一空,雞犬不留。」

  杜英豪笑了一笑道:「那是上天不絕他們,不過我相信多行不義者必自斃這句話。」

  還沒說完,遠處轟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正是留下的那條船,突然炸碎成為無數小片消失了。

  那轟炸是如此之強烈,船上的人不問可知是無一生還了,杜英豪笑道:「我說如何,他們遭到天譴了吧!自作孽不可活。」

  戚仁義駭然道:「大哥!您在船上裝炸藥。」

  杜英豪道:「炸藥是他們自己的,我只把木桶挪了個位置,放在水桶一起,而且動了點手腳,把塞子上裝了根引線,一鈸塞子,就會引爆了。」

  戚仁義一伸舌頭道:「大哥!您真好算計。」

  杜英豪莊容道:「我知道這一批海寇們無惡不作,而且一身罪惡,個個都是死上一萬次都不冤,可是我要處死他們時,卻有很多人反對,說是什麼投降的俘擄就不該殺害啦!」

  他的眼睛看看晏菊芳和玉佳郡主,因為剛才也是這兩個人反對他處死俘擄的。看得兩個人都低下了頭。杜英豪大笑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人都是官方出身,一切行事都要照官方的手法。」

  晏菊芳道:「侯爺!您現在不但是大清國的侯爺,也是奉命出使的特使大人,自然一切都要講究法度,行事也當以寬仁為尚。」

  杜英豪笑道:「我這個侯爵跟我這個特使的身份都是我以江湖人行事的手法掙來的,所以我既不習慣,也不會採用官方行事的那一套,再說,這一套也不管用,這些海寇們並沒有因為我是侯爺或是特使就不敢打劫我,他們照樣洗劫不說,若是我不用江湖人的方法反制住他們,回頭一定也會被他們排好隊,輪著砍翻到海裡魚。」

  晏菊芳道:「侯爺!您不同意我的看法,就直接說好了,何苦又哄著我們呢?」

  杜英豪道:「我以前告訴過你多少次,我需要你們的意見時,我會問你們的,否則我在處理事情時,我不希望你們亂插意見,結果每次都是你的話多,我要是常駁回去,你必要生氣說我不給你面子,所以我懶得抬了,還是照做我的。」他的神色一莊道:「菊芳!我們認識時,我還是個江湖上的流浪客,你卻是個女差官,因此,你老以為自己高出我一籌,處處都要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不否認,有些地方你是此我強,可是我若事事都聽你的,今天又會在那裡呢?」

  杜英豪的話說得很重,但是晏菊芳卻不敢再開口了,雖然,她對杜英豪的底細是最瞭解的一個,也因此,她處處都要指點一下杜英豪如何去處理事情,怕他的能力不足以應付。

  因為她知道杜英豪不學無術,也沒受過正式的武功訓練,只不過仗著一點小聰明而已。

  可是杜英豪卻偏不聽它的,天大的禍也敢闖;居然一帆風順,什麼難關也闖了過來,造成了今天的地位。杜英豪的一切,不可以常情計,晏菊芳卻總是以一個常人去看他。

  「假如一切都聽你的,今天我們又在那裡?」

  這個問題深深地震撼了晏菊芳,是的!假如一切都聽她的,他們連那個土霸王都鬥不過,此刻最多是躲得遠遠的,兩個人藏起來過日子。

  晏菊芳低下了頭道:「侯爺!我錯了,以後我決不再多事干涉您處理事物了。」

  玉佳格格知道杜英豪的這番話,一半是為了說給她聽的,但她卻沒有生氣,笑笑道:「侯爺!我倒不是替那些海寇們說情,我知道他們不會改過遷善的,以後還是會做海盜,除惡務盡,殺了他們是除害,但是我主張審問一下。」

  戚仁義道:「格格!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死千次都有餘,用不著審問了。」

  「我不是怕他們冤枉,而是他們這一次來得突然,似乎是緊跟著我們而來,好像專為對付我們。」

  杜英豪道:「不錯!那個通譯自己也說了,我們一出海,就在他們的監視下,似乎是有人示意他們,要把我們消滅在海上似的。」

  玉佳道:「對呀!所以我才要問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是受了那一方面的主使。」

  杜英豪笑道:「那還用問嗎?不外是兩方面,一個是宗人府中新近失意的那批人,對我痛恨入骨,想叫我葬身大海之中。」

  「他們怎麼會跟荷蘭的海寇有關連呢?」

  「他們跟任何海寇都有勾結,而且,他們有錢,許以重賞,也可以買動人來拚命的。」

  玉佳格格憤然道:「假如真是他們,這一次做得過份了,在海上劫掠特使座船。」

  「格格!他們在邊境公然聚眾,準備造反奪取大事呢!朝廷對他們又能如何呢?最多削掉他們的現職,不會再進一步降罪的。」

  玉佳忙道:「侯爺!這倒不能怪朝廷對他們特別縱容,而是關係太大,他們的潛在勢力不小,只能慢慢地來,若是一下子逼急了。」

  「我知道,他們同一夥的還有很多人在軍隊中擔任將領,若是一下子嚴加追究,怕那些帶兵的挺而走險,所以只能慢慢地削弱他們的勢力。」

  玉佳道:「侯爺明白就好,像我們這次海上遇劫,一定是近海守海防的將領們通風報信的所以我想問一個清楚。」

  杜英豪一笑道:「也不必問了,那些人的黨羽我都清楚,我所以要一舉把那批海寇消滅乾淨,否則過不了一天,就會有船隻來探問消息,把他們救起來的,我這麼做,自有深意。」

  他不說是什麼意思,也沒人敢問,頓了一頓後玉佳才道:「侯爺只說了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呢?」

  「自然是日本方面了,他們不喜歡美枝子回去,但是又不便拒絕大清朝廷的要求,只有在海上把人都消滅了,省了麻煩。」

  玉佳一驚道:「會有這種事嗎?」

  杜英豪笑道:「當然有!而且還極為可能,我相信在我們的船隊中,還有對方的細作,所以那些海寇船才能這麼快地找上我們。」

  「那我們不是太危險了嗎?要告訴美枝子一聲,叫她無論如何把人找出來。」杜英豪道:「不勞操心,我已經叫美枝子如此做了,所以我才把奪來約兩條船分了一條給她,叫她把所有的人都帶上新船去。」

  「那有什麼用呢?」

  「自然有了,這海上通信,只有靠飛鴿傳書,那個細作必然秘密飼有信鴿,原先的船上是他們自已的,恐怕有秘密飼養的地方,換條船,他一定要設法把鴿子帶著走,就不難找出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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