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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杜英豪笑道:「你放心,這兩百多人只是幫忙守住陣腳,困捉俘虜,殺敵衝鋒臨陣的人,由我們來幹,用不到大家費心。」

  「什麼?你們各位了只有六個人。」

  杜英豪一笑道:「在這河灘上打馬戰,我有一套特別的戰術,你們可以看看學學的,說不定以後還能建大功呢!現在咱們還有半刻工夫,可以小作佈置,我要的繩子帶來了吧。」

  趙之方忙道:「帶了,每根長有十丈,共計帶了有四千根。」

  杜英豪四下看了一下笑道:「差不多夠了,不足的可以把風箏上的繩子拆了下來,現在叫大家去砍小木樁,或者就利用原地的小樹好了。」

  他把人員集中,頷先示範怎麼做了,然後又把李諾爾與賴皮狗叫來,吩咐了一陣,他自己帶了菊芳、水青青與賴正榮、王月華配合李諾爾,分成了三組,每組一男一女,一切都佈置妥當後,趙之方帶了十幾名軍士,抬起了風箏步行而進。

  後面,甲鮮明的羅刹騎兵們在朦朧的曙色中追了過來,發現了在前方移動的人影,尤其是那具地圖做成的大風箏,特別醒目,前哨的騎土一陣吼叫,驅馬沖來。

  但是他們在沖出十多文時,就紛紛落下馬來。

  杜英豪的佈置很絕,他把繩子的一端綮在樹幹或木樁上,另一端則繞在另一棵樹上,由一個人控制著,馬到兩樹之間的空隙時,突地一拉繩子,於是橫跳起的繩子,不是絆倒了馬就是把馬上的人給拖了下來,頓時亂成一片。

  因為這些騎兵都是怕落單被人吃掉,每隊總在三五十人左右,倒了幾匹馬後,後來的馬也絆在同伴身上而拉倒下來,有幾匹沒倒的更糟,受驚之後,馬匹就亂跳亂踢,人就遭殃了。

  這一陣大亂下,僥倖生存者,立刻又受到伏兵的無情搏殺,急箭、火槍,對著倒地未能抵抗的敵人,殺起來既方便又過癮,頃刻之間,有三隊前哨的騎士被消滅了。

  巴羅夫的大隊趕到,他一面分兵出去與埋伏的清軍作戰,一面又遣出精銳去追擊杜英豪,要奪回那幅地圖。

  地圖太大只能四人抬了走,自然跑不快,沒多久已經迫近了。杜英豪與菊芳單馬回頭迎戰,他們雙騎並排急沖,倒使得那十幾個騎兵提高了警覺,連忙集中待戰,那知杜英豪到了兩三丈處,突地兩人分開,向左右繞擊,那一組羅刹騎士以為他們要迂回突擊,也分成了兩面來迎戰。

  可是前面的人卻怪叫著紛紛墜馬,後面的人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不是頸子一熱,就是臉上一痛,吼叫著摔下來。那是杜英豪的另一項設計利器,實際上不過是一根五六丈長的銀線,是牛筋夾了銀絲搓成的,十分堅軔,又細又硬,雖只有拉鞋底的麻線粗細,但是卻能吊起一個人,刀砍不斷,這是杜英豪未來之前,準備了帶來的特殊裝備。

  他跟菊芳各人在臂上套了一個環,銀線的兩頭系在環上,並馬而行時,線卷好藏在衣袖裡,突地分開時,銀線拉直了,橫著過去,其利如刀。

  割在頸子上,加上兩騎的衝力,足可把腦袋切下來。割在臉上,也會受傷不輕,而且也被拉倒下來,十幾名羅刹騎士,就這麼倒了下來。

  由於倒地的騎士還沒來得及抵抗,由得他們像切瓜似的,頃刻就報銷了,居然無一能免。

  而且另外分出的十幾騎,由左右包抄追上去的,剛好李諾爾與王月華管一邊,水青青與賴正榮管一邊,用同樣的戰術,同樣的武器,也是被多久,傾數就殲,又乾脆、又狠。

  其實,這些羅刹騎兵都是久經戰陣的精兵,身手不會如此差勁的;只是因為事起非常,使他們一時措手不及,而那條細繩確實是難以招架,又堅又軔,刀砍不斷,槍刺不到,兩端系在馬身上,以馬匹急行的力量,確是人力難以抗拒。

  有人被拉倒後,拖在地下十幾步,兩騎交錯,細索打了交叉收緊,活活勒成兩截。

  巴羅夫也怔住了,想到對方會如此厲害,才出陣六個人,就把自己這邊的一個前哨中隊殺得落花流水,對方連皮都沒有傷一塊,而自己這邊已經折去四五十人不說,而且悉數陣亡,連個重傷的都沒有。這些羅刹兵原是以殘酷聞名的,他們捉到俘虜時,絕無生還者,都是加以一番苛刑後再加以殺害,最通常的一種是在冬天,先在河上燒起一堆堆的火,使河水溶出一個個的洞來,然後迅速把人插入,河水很快又凍了起來,上留人頭冒出在外,而且嚴寒已經把人凍僵,脖子的地方又脆又硬。

  然後他們對準一顆凍硬的人頭踢去,腳起頭飛,滾出老遠,如此引以為樂,兇殘之處,令人髮指。他們殺人時殘忍如此,輪到他們挨宰時,就不感到那麼有意思了,何況死時又如此的可怖,每具體不是腰斬就是斬首,要不然就是活活被切掉了半邊腦袋,看得怵目驚心,士氣大挫,使得羅巴夫再也不敢再派人出擊了。

  他把人馬都集中在一起,布仔了方陣,而且用火槍嚴密守住了陣腳,防備著對方的馬匹再沖過來,然後又派人在陣前哇哇大聲叫著……杜英豪問道:「他在叫些什麼?」

  李諾爾道:「他在叫主將出去答話。」

  杜英豪道:「這傢伙鬼計多端,此來的目的主要是追回地圖,他眼看著地圖在前面越走越遠,怎麼會停下來磨菇,給我們從容離開的餘裕呢?」

  李諾爾略一沉思道:「不錯!還是杜大俠細心,他是在利用機會掩飾行動。好毀了地圖。」

  「他要毀了地圖?」

  「是的,在商定邊界時,老毛子欺我們中國人看不懂地圖,已經占了很多便宜,他們的沙皇已經十分高興滿意了,只有尼古拉親王和他不滿足,又在地圖上動了手腳,再度侵入中國土,俄國的朝廷是不贊成的。因為他們自己的西方也有一些麻煩,沒有力量掀起一揚戰爭的;那張地圖若是到了我們的手中,因之力爭,作為背約的證據,他們兩個就要慘了,所以他若拿不回來,必須要毀了它。」

  「他停止不迫,地圖落人我們的手,又待如何毀法呢?」杜英豪不解地問。

  李諾爾身邊帶著一具千里眼,那是一個圓筒中鑲了兩塊透明的鏡片,圓筒可任意調節長短,雖不能遠及千里,但百丈之內,盡收眼底。他舉目望了一陣後,將圓筒遞給杜英豪道:「還是老方法,他們在架火炮,準備進攻了。」

  杜英豪找了半天,才算看清對方的動作,同頭又看了那些抬起地圖的士兵,才走下百來丈丟。因此問道:「那火炮最還可及多少?」

  李諾爾道:「這種小型的鋼炮射程較近,最大射程約為兩百丈,但有效射程,卻是在一百至一百五十丈左右。」

  杜英豪道:「這倒不妙,我們得唬他一下。」

  他很快件了一番佈署,把賴皮狗與三名女的分別遣退回去執行任務,自己卻與李諾爾兩人輕騎上前,到了距離二十文處,雙雙站住,李諾爾大聲道:「大清朝特使杜大人,有請侯爵答話。」

  巴羅夫怒道:「李諾爾,你竟敢背叛我。」

  李諾爾笑笑道:「侯爵,這是怎麼說呢?我在海蘭堡,人入都把我當中國人,我當然要認祖歸宗,回到中國去,那我就不能算是叛徒了。」

  「好,李諾爾,你記住,假如你落到我的手裡,我就會將你五馬分,死無葬身之地,你說這個人是大清國的特使,他是什麼官?」

  李諾爾道:「不知道,不過黑龍江將軍烏明也要聽他指揮,想必官很大。」

  「好,你問他,為什麼要喬妝跑到我們的國境裡來盜取地圖,破壞盟約,他要負完全責任。」

  杜英豪聽了他的指責後,也沉聲道:「告訴他,我這個特使就是來收回地圖,另行訂約的,因為上次訂約時,你們羅刹入不講信義,破壞盟約。」

  「胡說,破壞盟約的是你們,擅入邊境。」

  「哈!哈!我可沒有擅入邊境,是你們請我去的,若非我的救治,你們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這根本就是你的陰謀,病源是你派人去布下的,本堡自從那幾個女的來了之後才開始傳染病的,這幾個女的都是你的同伴,還有這個叛賊李諾爾,他跟你們一夥。」

  杜英豪大笑道:「巴羅夫,大家心裡都明自,誰做了些什麼?因此,我們不必辯論是非了,圖已經到我手中,你可以告訴你們的沙皇,叫他另外派代表來重新訂邊界重修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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