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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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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鐵令如山 以後的工作十分地順利了。 李諾爾帶著菊芳、水青青、王月華以及賴皮狗是隨後持著巴羅夫的軍符出堡的。 他們緊躡著追兵,也趕到了,而且正好趕上了杜英豪大展神威的時候。對杜英豪的英勇,李諾爾欽若神明;可是那追兵的軍官裝起了小鋼炮,發出了第一炮後,李諾爾知道這種小鋼炮的厲害,武功再高的人也難以抵抗,料想杜英豪必將為之所困,必須要為他解困才是。低聲把利害處一說,菊芳已著急,連忙沖了過去。李諾爾大驚失色,喝止不及,只得又跟了土來,水青青與王月華,賴皮狗自然也只有跟上。 但是菊芳卻不莽撞,她是捕快世家出身,飛索繩套功夫超絕,那原是捉犯人用的,可是此刻用來套炮管,倒也十分合適,繩圈出去,套住了炮口,一拉一扯,炮身扯倒下去,炮彈打在地上,使得炮身炸開,把附近的羅刹騎兵炸得灰飛煙滅,兩位發火司令的軍官也同遭波及,蹤跡不見。 杜英豪這條命總算撿了同來,他已閉目待斃,忽而絕處逢生,自是喜出望外,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嬌小的菊芳,在臉上親了一親,然後高高的拋了起來。這一拋也不過丈來高,菊芳身手矯捷,根本摔不著的,可是事出倉猝,嚇得失聲大叫起來。 杜英豪一把又接住了她笑道:「寶貝!別怕,摔不著你的。老毛子這兒傢伙可真厲害,我剛才想這下子真完了,大概本星君要歸位了,我到這凡間走一趟,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可就是有幾個人舍不下,第一個就是你這小狐狸精……」 菊芳心中是十分甜蜜的,但究竟有點不好意思,忙叫道:「快放我下來。」 杜英豪笑著放下了她,然後一手一個,欖住了水青青與王月華道:「再有就是你們兩個,剛才我站在石頭上等著挨炮子兒,眼前卻浮起了你們三個的影子,心裡在想著,死倒沒什麼,就是不能親你們一下告別,實在丟不下。」 說著先親了王月華一下,又親了水青青一下,然後大笑道:「這會兒雖然死不成了,但還是先親一下你,免得我下次再遇上這種事又遺撼終身。」 他歷劫生死,剛從死亡邊界上脫險歸來,不禁毫無懼色,而且談笑自如,十足的豪士本色。把賴皮狗跟李諾爾兩個人看得感澈心脾,欽折無限地跪了下來,情不自禁地去吻他的胸。杜英豪把他們拉了起來,笑笑道:「二位,對不起,忘了你們了;我倒不是不想二位,但認為你們是男子漢,自己總能照顧自己。」 這兩句話中充滿了信任與尊敬之意,比什麼言詞都能使人感激,賴皮狗只能哽咽地道:「杜爺!杜爺!小的這一輩子都跟著您。」 這雖是極為普通的言詞,卻充滿了情意,李諾爾沒有開口,卻充滿了羡慕之色,顯然地,他很想如此表示,卻又怕不夠資格。 杜英豪卸似已明白他的心意,拍拍他的肩膀道:「李兄弟,地圖總算到手了,這次多虧你的幫助,羅刹那邊你是回不去了,但到了京裡,你大可放心,朝廷對你的賞賜絕對虧不了的。」 李諾爾卻道:「杜大俠,我什麼都不要,我早已表示過了,我不是為了大清朝廷才做這些的,我是為了你杜大俠,今後也只想追隨你杜大俠。」 杜英豪一笑道:「李兄弟,跟著我可沒多大個混頭,我只是一名捕頭,官兒小得很。」 李諾爾慨然道:「管他官大官小,我追隨杜大俠是為了做事,可不是為了做官。」 杜英豪大笑道:「好兄弟,說得好!你若是只想做點事,跟我在一起絕不會錯,不過那全是些麻煩事,有些還可能會要命的。」 晏菊芳道:「豈只是這些,每一件都要命。」 杜英豪大笑道:「但咱們幾個卻都活得好好的,不但一個沒少,反而越來越多了,這位李兄弟看來也不是個很愛惜生命的,可以一起跟著玩命。」 這是答應他入夥的意思了,李諾爾一拱手,肅然地道:「謝謝杜大俠,在下會些西洋擊劍式,會冶金製造火炮,習過東瀛之劍術與忍術……」 他說的全是一些很了不起的技術,每個人聽了都臉上發光,但杜英豪卻全然不懂這些功夫與技術,因此他只淡淡地道:「李兄弟,我交的是你這個人,也不是交你的功夫,你就是什麼都不會,我也要交你,你會幾百種功夫,我也不會巴結你。」李諾爾訕然地道:「是的!在下太俗氣,請杜大俠見諒,以後尚請多加賜誨。」杜英豪道:「好!我就改正你第一個錯誤,你我既然決定以後要在一起了,就是兄弟了,你這稱呼就不對,我長你幾歲,你叫我大哥就是。」 「是,謝謝大哥!小弟遵命!」 杜英豪笑道:「好了!兄弟,我這一飛出來,可就弄不清方向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黑龍江之側,也是兩國的國界。」 「這麼說我們已經是在中華的國界之內了。」 「照和約上所議,應該是的,可是巴羅夫與尼古拉親王又在地圖上弄了手腳,把邊界推下了將近有三百多裡。」 「什麼?推下了三百多裡,那麼弄起來豈不是有幾十萬畝了。」 「是的,而且都是極為肥沃的平原,羅刹入並不想要擴廣土地,他們的西伯利亞平原廣大有幾千萬畝,卻達一個人都沒有。」 「為什麼?他們空著那麼大的地方。」 「因為那兒的氣候太冷,終年在冰凍中,無法種植,等於是一片廢土。」 「這兒就不冷了嗎?我來了沒幾天,就已經凍得快成一根冰條了。」 「大哥是從中原江南來的,此地自是不能相此,可是與西伯利亞凍原相較,此處卻又好得太多,不但土地肥沃可以耕種,而且還有無限寶藏。」 杜英豪知道所謂寶藏,絕不會是珠寶之類,所以也不去問了,只是道:「不管有什麼,原是咱們的土地,就不能叫人占了去。兄弟,你說他們在地圖上動了手腳,你知道是什麼手腳嗎?」 「知道,地圖是油彩畫的,他們在訂約時,用的是原圖,等到大家都用過璽印後,他又在原圖上加了一層油彩,把邊界推後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倒害得那位訂約的納親王白去了一條性命。」 李諾爾道:「那位親王死了?」 「是的,仰藥自盡了。」 「他死得並不冤枉,此人既為簽約的朝廷代表,自然該有此行任務的知識,他卻連地圖都看不懂,他帶來的屬員更為混帳,拚命在這兒搜求金沙、貂皮,老毛子送給了他們一批好的皮革與幾袋金沙,他們就幫著老毛子,反過來向清朝侵佔土地。」 杜英豪十分憤怒地道:「兄弟,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很多交涉還是我辦的,羅刹入那邊會說中國話的人不多,大部份是我當通譯。」 「好!兄弟,你記住是那些人,咱們同去時,要好好整他們一下。」 晏菊芳忙道:「爺!這可不是你的事,而且你也管不了,滿州人犯罪有京人府管。」 李諾爾倒是此她清楚?笑道:「皇族犯了罪才歸宗人府究治,不是一般的滿州人都由宗人府管的。」 菊芳道:「可是被選派為使節的,差不多全是王室,他們的後臺硬得很呢!納親王自殺了,其他人沒一個被抓的,這你可惹不了。」 杜英豪一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倒不信我會治不了那些人,你瞧著吧! 我會把那些人整得哭娘叫爹的。好了,我們現在把地圖抬了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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