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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每個人都約略有點瞭解了,正在這時候,忽然屋外傳來了「哄啪」一聲暴響,李探長吃了一驚,連忙跑出來,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警員過去調查了一下,卻是一枚火龍炮的爆炸,那是一種最原始的雛型火箭,將噴射性的火藥用紙紮緊成圓筒,伸出一根藥線,尾部連著一根固定方向的竹棍,是兒童在過新年時的玩具,用火點著藥線,嗤的一聲,帶著一溜火花,可以沖到五六十公尺處,然後再發出哄啪的一聲爆炸。

  不知是誰在惡作劇,放了一枚過來:—這是較為大型的一種,用以發射到一百多公尺遠,響聲也很大。

  調查結果後,大家都啼笑皆非。

  但梅思禮卻大聲叫道:「不好!這是兇手幹的,用意在干擾陳小姐的援救工作,但願沒有功虧一簣。」

  葉長青急得要衝進屋裡去,梅恩禮把她拉住了道:「不行,葉小姐,這時更不能進去,我們只有禱告,祈求上帝的保佑了。」

  他的臉色很沉重,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眾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李探長才道:「我已經叫人去追查這枝火龍炮的來源,希望能有點結果,而找到兇手。」

  葉長青苦笑道:「恐怕不太樂觀,這頭粉紅色的色狼是個很狡猾的傢伙,假如真是他放的,絕對不會給你找得到線索……」

  正說著,臥室門打開了,陳秀蓮一臉疲色地出來:「完了!我已經快成功了,卻被那一聲爆炸破壞了。」

  梅思禮連忙道:「思美的情形怎麼樣?」

  「生命是保全了,只是她的神智受影響太深,整個地拋棄了自我,好容易找跟她作了初步的深入接觸,但是被那一聲爆炸,整個地截斷了,現在她的記憶整個地喪失了,是否能夠同複,那就要看心理醫生的本事了,我是無能為力,因為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只能到此為止。」

  眾人都一陣默然,梅思禮走進屋子,其他人也跟著,但見方思美躺在床上,用一床的被單蓋著,兩隻眼睛睜著,瞪得大大的,梅思禮過去,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叫著:「思美,你認識我嗎?」

  方思美沒間有答,也沒有反應,梅思禮又道:「我是梅叔叔,你記得嗎?」

  方思美喃喃地道:「梅叔叔,梅叔叔……」

  梅思禮興奮地道:「你終於認識我了,思美,你認識我了。」

  方思美卻一直在口中吟著梅叔叔三個字,足足說了十幾遍,而且一直都不停止。

  梅思禮黯然地搖搖頭,用手閉上了她的嘴,才將她的喃喃自語停止了,示意大家退出室外。

  重新在客廳中坐定後,梅思禮一歎道:「她的記憶已經成了一片空白,看來要她恢復記憶,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我要請心理專家來為她診療,關於兇手的探索,只好暫時擱置了。」

  語畢轉向陳秀蓮,向她伸出手道:「無論如何,我對陳小姐還是萬分感激,因為你挽救了她的生命。」

  陳秀蓮笑笑道:「梅院長,抱歉的該是我,因為我並沒有真正的挽救她,我只是使她的軀體不至死亡而已,真正的她,恐怕已經是死亡了,壞在那一聲爆炸上,將她的記憶整個地毀了,我應該把她移到一個完全隔離的環境中再施術的。」

  梅思禮苦笑道:「不能怪你,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的,目前我們對她的心理狀態還沒有完全瞭解,不能說全無希望了。」

  陳秀蓮轉向李探長:「探長,那一聲爆炸是如何發生的?」

  「是兒童玩的那種火龍炮,我已經叫人去追查來源了,怕是沒有結果,因為門外還有很多看熱鬧的人。」

  陳秀蓮目光一亮道:「是火龍炮?那不可能是在人群中來施放的,兇手絕不可能讓人發現他的企圖,……我們出去看看!」

  她領頭走了出來,屋子的外面是一片小小的花園。李探長指著草坪道:「火龍炮的竹舵是在這裡發現的。」

  陳秀蓮看著地下畫的一個圓圈,沉思片刻才道:「這裡兩邊靠著房子,火龍炮不可能由兩邊發射過來,東面和南面都是空地也不可能,你們應孩到北面去搜索,看看兇手是否留下什麼痕跡。」

  李探長愕然道:「何以見得是從北面發射過來的呢?」

  陳秀蓮道:「兇手發射火龍炮的目的在阻止我們對方思美施救,但兇手用了這種殺人的方法,何以會知道我們能加以施救呢?一定是由遠處看見屋中的警方人員都撤了出來,包圍在花園裡,一兩個小時,既不進,也不離開,因而才判斷出來的,這種情況,只有在北面那幾棟高樓上用望遠鏡才可以看得見;而火龍炮也必然是那邊發射過來的。」

  她用手指著一百多公尺外一棟六層公寓,李探長不禁臉現愧色道:「我沒想到這一點,還是陳小姐想得周到,我就就帶人過去訪查。」

  陳秀蓮道:「還有,現在已經是舊曆年過去很久了,這種火龍炮也很少發賣了,兇手當然不會隨身帶著這東西的,必然是臨時想到的,因此探長不妨再問問大樓附近的雜貨店或玩具店,看看是否有人去買過這東西。」

  李探長一面答應著一面走了,葉長青也要跟著去看看,陳秀蓮卻苦笑著搖搖頭:「這只是一個無可奈何,姑且一試的機會,發現線索的可能性太渺茫了,對了!尤法醫,在方小姐身上,你作過初步的檢驗了嗎?」

  尤致理看看梅思禮,欲言又止,梅思禮是個很敏感的老人,立刻道:「尤先生,你有話儘管說好了,不必顧慮。」

  尤致理頓了一頓才道:「方小姐在生前……不,我修正我的話,她在出事前有過性交行為,這次我不用強暴兩個字,因為照她內分泌排泄的狀況而言,這顯然是一次非常愉快而合作的交合,方小姐是個很內向型的女子,如果沒有得到她的同意或合作,是很難達成這種效果的。」

  梅思禮微徼一怔:「我知道思美很內向,而且有點異性憎惡症的徵象,岡此尤先生這個結論我感到很懷疑。」

  尤致理道:「梅教授,您是心理學與哲學的權威,所以我才提出這個初步結論,因為您比較容易接受,我研究的是病理學與生理學,本來是不該作性向測定,我只根據檢驗的結果,提出幾點事實,方小姐的陰核較一般人暴露突出,她的性器官呈畸形發展,大小陰唇都特別肥厚而陰道卻緊縮,那是長年自慰而造成的現象,這是內向型女孩子的徵象,或者是女性同性戀患者的現象。」

  梅思禮長歎一聲:「不錯,思美是個純處女貞操觀的強烈支持者,她雖然是個女孩子,卻有著強烈的男性傾向,智慧較高,而又受過高等教育,從事於學術研究的女性,這種思想很普遍,她們都傾向于這種反自然的態度心理,逆天而行,必將招致禍患,可惜的是這些年輕人不瞭解這一些道理,認為迂腐,乃招致殺身之禍。」

  尤致理繼續分析他的化驗結果:「這一次所取得的精液檢查是屬於新的類型,大致還算正常,不過有一點可疑的是那些精液中的精蟲已經死亡。」

  陳秀蓮哦了一聲道:「按照生理現象女性的內分泌本身即具有殺死男性精蟲的作用,是否是這個原因呢?」

  「不是的,那是一種化學的中和作用,而這次所取得的精液在注入前已經死亡,沒有經過化學反應。」

  陳秀蓮十分興奮地道:「那我的結論就合理了,兇手是個女子,因為我在方小姐被害前三個多小時還看見她跟一個女人從公園中出來,多半就是她,而且與前兩個案例也較為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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