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劈昏她不足為奇,難在把力量控制得恰到好處,不傷害她而又能使她失去知覺,這一點我們都很難做得到。」

  車子又回到了青山道,這次她們把車子一直開上去,停在另一棟大樓前面,才下車悄悄地掩近下來。

  然後她們聽見通話器裡傅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展開了搏擊,葉長青急了道,「不好,大姊跟人動上手了,我們快去接應。」兩人飛快地向屋子沖過去,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陳秀蓮的聲音叫道:「老二老四,截住跳樓的那個女的。」

  葉長青聞言忙又回頭,但是已經遲了,一條人影飛快地竄上了馬路,她追上去時,前面的人影吹了一聲口哨,斜裡有一輛電單車沖出來,那人跳上後座,風馳電掣而去,只在背影上看出是個身材高大的金髮女子,而接應她的卻是個身穿皮夾克的阿飛。

  ▼第四章

  那是一輛三百五十西西的哈雷跑車,速度很快,葉長青就是駕著汽車也未必追得上,更別說是靠著雙腿了,追了一陣,前面的車尾紅燈都看不見了,她才頹然而返。

  陳秀蓮也下樓來了,正在斥責馬佳琍:「我叫你們守在附近,不要亂動,你們還是不聽,否則已經把人截下了。」

  馬佳琍低著頭不敢作聲,葉長青也像犯了錯的小學生在教師面前受責一般,低頭不敢答辯。

  陳秀蓮歎了口氣:「算了!人已經溜了,好在她要找的東西沒有得手,不會死心的,而且我已經攝下了她的形相,慢慢總會找得到她的。噢,對了!老二,你有沒有看清那輛電單車的號牌?」

  葉長青又是一怔,呐呐地道:「沒注意,我只忙著追人,根本沒想到那上面去。」

  陳秀蓮苦笑道:「你的偵探課程等於白上了,這是最應該注意的問題,你卻忽略了。」

  馬佳琍這才道:「那也怪不得二姊,書上的課程是一回事,實際的行動又是一同事,雖然我們辦了這麼多的案子,但需要採取激烈行動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了這次經驗,以後我們就會注意了。」

  葉長青也噘著嘴道:「是啊!大姊,我們承認錯誤,但是聽見你在裡面跟人動手打起來,急著過來救應,也是人情之常,破案固然重要,但人員的安全更重要。」

  陳秀蓮笑著拍拍她們的肩膀:「好!那是大姊錯怪你們了,我也知道那是你們一番好意,只是眼看著兇手就將落網,又給她跑了,當然免不了急一點,這是我的涵養與鎮定工夫不夠,我們都記過一次。」

  說得兩個女孩子都笑了,葉長青忙問道:「大姊,你在裡面的情形如何?」

  陳秀蓮道:「魯薏絲是個很狡猾的人,她擊傷了胡益謀,看見我們把他載走,目的是想到屋裡再搜索的,那知道我把你們留下來監視,使她的行動很不方便。」

  葉長青嘴快道:「所以她把胡秀琳放出來代她找。」

  陳秀蓮笑了:「胡秀琳根本不知這東西藏在那裡,否則早被她逼出來了,而且胡秀琳是屋中的主人,很可以正大光明地回來,何必要偷偷摸摸地回來呢,魯薏絲雖然騙她說她父親在控制中,但見到了我們,立刻就能說明的,這個謊扯得並不高明。」

  「是啊!那麼她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呢?」

  「有兩個用意,一是她知道胡益謀沒有死,希望能再找到他逼問,所以才會叫人追蹤,第二,她叫胡秀琳回來,又加以恫嚇,主要是讓我們急於瞭解胡秀琳遭遇到什麼,而胡秀琳沒見到她父親前是不會開口的,我們帶胡秀琳去看她父親時,她又可以從容地再事搜索。」

  馬佳琍欽佩地道:「到底是大姊心思周密,考慮預測都比我們更深入一步,以後呢?」

  「我等了將近一個多鐘點,她終於來了,這傢伙是個老手,她只用一根髮夾就撥開了門鎖,在她開始搜索時,我先為她照了相,然後叫了一聲「魯薏絲!」她就向我撲了過來。她的拳腳很厲害,空手道至少有五段以上的火候,一腳就踢斷了桌腿,我只好用柔道手法來對付她,連摔了她兩跤,她看出厲害,滾進胡秀琳的房間關上了門,等我破門而入,她已打開窗子,跳樓溜了。」

  三個人都陷入默然,良久後,葉長青才輕歎道:「現在只有等三妹的消息,看看胡秀琳的遭遇如何了。」

  馬佳琍道:「胡益謀的東西還沒有被搜去,看樣子仍是留在屋子裡,只可惜不知道是什麼。」

  「我先前的猜測沒有錯,那是一張紙,大小可能和十六開本的書差不多,魯薏絲在搜索時,就是以這為範圍……」

  「一張這麼大的紙,可以折成方塊,卷成細條,什麼地方都能收藏。」

  「不!這張紙不能折疊,不能卷,一定要平放。」

  「大姊又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魯薏絲在搜索時,只在大於十六開的書本裡著手,桌布下面,抽屜裡都翻過了,但花瓶、筆筒、煙罐裡,她看都不看,證實那張紙不能變易形狀的。」

  馬佳琍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才道:「那只有在厚書、相框,或箱子裡搜索了。對了,胡益謀最後說了兩個字是高更,高更是個畫家,也許是藏在油畫後面。」

  陳秀蓮笑笑道:「我早想到了,可是這房子裡就沒有一幅油畫,胡益謀雖然到過外國,卻是個中國文化的崇拜者,他的藏書與屋中的字畫全是國粹。」

  馬佳琍好容易從高更兩個字上找到一點線索,立刻就被推翻了,自然不肯放鬆,因此接著道:「那也許夾在什麼畫冊中,高更的作品很貴,每幅畫都在幾萬美金上下,照胡益謀的家境看,他不可能收藏有什麼真跡,但高更的作品有很多都被照相製版,收羅在畫冊中的。」

  陳秀蓮點點頭道:「這倒是有可能的,不過我已經看過他的藏書,沒有一本畫冊,所以你這個推論也不成立。」

  馬佳琍道:「不管怎麼說,高更是一位名畫家沒有錯,胡益謀特別提出這個名字,也必然是要提供一個線索,我們循這個方向去追索總不會錯。」

  陳秀蓮輕歎了一聲,道:「不錯!這是一個線索,但我們目前最需要知道的是那個叫魯薏絲的女子,為什麼要傷害胡益謀,她要問胡益謀索取的是什麼東西,她跟胡益謀有什麼關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胡益謀對我們的委託,保護他的女兒,抓住那個兇手。」

  馬佳琍道:「兇手已經跑了。」

  陳秀蓮道:「她還是會再來的,她迢迢萬里從北歐來到香港,就是為了要這樣東西,沒有達到目的,她不會放手的,因此我們不妨先從這個方面著手。」

  這時已有幾輛「的士」在附近停下,是住在同屋的人回來了,陳秀蓮道:「老二!胡家暫時不會有問題了,你可以利用記者的身份,去瞭解一下他們平素的狀況,然後就在這兒等著,我們一會兒再來接你。」

  她們留下葉長青,駕了葉長青的跑車,又到了史密斯醫院,胡益謀已經被轉移到一間僻靜而保護周密的病房中休養了,還沒有脫離險境,也沒有恢復清醒,但胡秀琳已經對她們有了瞭解,而且十分感激。

  從她的敘述中,才知道胡益謀過去是在奧斯陸耽過十年,二十年前由奧斯陸遷居香港,就定居在那所屋子裡,胡秀琳出世時,她的母親因難產而死,因此她對父親的過去並不瞭解,只知道父親仍然擔任著一家通訊社的駐港特派員,經常還寫一點通訊稿寄去。

  前個月,他接到了一份由奧斯陸打來的電報,神色就顯得很驚惶,可是胡秀琳沒有看到電報的內容,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昨天下午,她在一個同學家裡,接到一個電話,說是父親有急事,要派車子來接她趕快回家,不久之後,就有一個西方女子,就是那個自稱為魯薏絲的女子,駕了一輛車子來,把她接走了,卻沒有送回家,一直載到山上的一間破屋子裡,有幾個阿飛型的男女青年把她留下了。

  起初只是軟禁住她,今天早上,才叫她跟父親通了一次電話,但只是讓父親聽到她的聲音,就被截斷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時,那些人才放了她,叫她回家找尋半張秘圖,說胡益謀己在他們禁制中,如果不交出這半張秘圖,他們就要殺死她的父親。

  那半張秘圖是手繪,好像是標明一個秘密的藏物昕在,圖上遺有許多英文密碼字,魯薏絲握有了另半張,也略略給她看了一下子,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而且她從來也不知道父親藏有這麼半張圖;但她跟父親通電話時,卻聽得出父親很驚恐,而且那些阿飛一個個都身懷利器,她確信父親是在威脅之中,因此回到家裡,只好乖乖地找尋秘圖,而且在對方的脅迫下,一個字都不敢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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