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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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的律師樓在除夕是休假的,唯有我們的偵探社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服務的,而且私家偵探社最重要的信條就是尊重當事人的決定。」 陳秀蓮笑笑道:「三妹,幸虧你還有這點幽默感,否則這個偵探社早就要請你退出了。」 「那可不行,東方偵探社是登記在案的財團法人組織,沒有經過正式的立法手續,不能隨便開除股東的,何況偵探社登記的社長是我,你們只是夥計,那有夥計炒社長魷魚的。」 「不錯!偵探社無權開除你,但女神俱樂部卻是我的主席,我有權開除會員的。」 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但車子卻開得很快,沒多久,停在一家很豪華的私人醫院前面,陳秀蓮只按了兩聲喇叭,電動鎖門已自動地開了,她把車子一直開進去,停在屋子的右面,兩個穿著白衣的男護士已抬著擔架,把車上的病者抬了下來,一直送進了手術房。 身材高大的史密斯醫生是個很和氣的中年人。他早已穿好了工作衣,笑著出來,操著英語道:「茱迪,安扣傑姆好好的除夕舞會被你攪散了,你怎麼賠償?」 陳秀蓮吻了他的臉,含笑說道: 「Happy new year!這是一半的賠償,另一半是照帳單不打折扣的支票。」 史密斯大笑道:「安扣傑姆可不是猶太人。」 他進了手術房,足足費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道:「腦神經受到猛烈打擊,有震盪現象,幸虧你們急救及時,注射了強心針,否則他的生機就斷了。」 陳秀蓮急著問道:「他生命有危險嗎?」 「百分之四十的機會,這是我做醫生能盡最大的力量,其餘的就是上帝的意思了。」 「他能夠恢復清醒說話嗎?」 「在我醫生的立場,答案是不能,但神父也許說可以,因為他們是奇跡的創造者。」 陳秀蓮喚口氣,史密斯又道:「菜迪,依照規定,我必須要填表報告警署,該怎麼填?」 「就說是有人按鈴,送到門口就走了,身上的東西連衣服都被剝光了,警局會當作受搶劫的案子處理,等到有人報失蹤時,才會加以調查,假如你不申請醫療補助,多半是不再會來麻煩了。」 「申請也不會准的,光是治療腦震盪的針藥費,會把警署的署長嚇得從座位上跳起來。」 「所以還是把帳單寄給我的好,安扣傑姆,他的衣物交給我帶走,除了醫院的人,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他,他能開口說話時,立刻打電話通知我,再見!」 從護士手裡接過一個布包。朝史密斯作了個飛吻,開了車子,回頭就走了。 朱麗在車上歎道:「大姊!也只有你這個辦法,史密斯醫生是外科權威,但這種事如果被警方知道了,會吊銷他行醫執照的,他為你擔了多大風險。」 陳秀蓮微笑道:「他欠我的情,他跟我父親是劍橋的同學,到瑞士學醫的費用是我父親資助的,這家私人醫院開設時,也是我父親的投資,然後在遺囑上全部捐贈給他了。就是為了我吊銷執照,他也只好認了。」 車子回到了寫字樓,兩人立刻展開工作,首先翻閱胡益謀的皮夾,裡面有他的證件,知道他是江蘇揚州人,五十六歲,是一家外國通訊社的特派員,兼一家書報社的經理,皮夾裡還有五百元的港幣與三張票額百元的旅行支票。 可見擊傷他的人志不在搶劫,事實上照他屋裡的情形看,搶劫的成分也不可能,不過還有一張陳舊的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一個是他,另外兩個是西方人,照的時侯都很年輕,背後還有幾將褪色的字,寫著:「一九四二年九月,攝於奧斯陸。」 朱麗道:「一九四二年,三十年前他在挪威。」 陳秀蓮笑了道:「這證明我猜測沒有錯,行兇者是個北歐的女子,而且那家通訊社也是屬於挪威的。」 在染血的衣服上,她們又找到了兩根金色的頭髮。 朱麗道:「他們不可能經過打鬥吧。」 「當然沒有,他在一下重擊後就昏過去了。」 「可是這頭髮怎麼會掉到他身上來的呢?」 「那是在將他拖離電話亭時掉下去的,胡益謀是個中型胖子,體重在一百八十磅左右,要把他拖離電話亭五十多公尺,必然很費力,那個魯意絲一定是孔武有力,而且身材很高,必須彎下腰來才能拖得動他,頭髮掉在他的胸前衣服上,才能保留住,否則我們一陣搬動也早掉了。」 接著又開始化驗她搜羅來的煙蒂。一一分類之後,陳秀蓮分出一二個煙蒂道:「這是兇手抽的,第一,牌子不同,第二,上面有淡色的口紅,第三,這女子是個女嬉皮,煙裡有著大麻煙的成分。」 這些分析都很精確,朱麗沒有提出異議,陳秀蓮繼續分析道:「侵入住宅搜索以及行兇都是一個人,就是這個女子,因為煙蒂中只有兩類,一種是胡益謀自己抽的駱駝牌,他口袋裡還有大半包,另一種就是女兇手抽的,三枝煙蒂上都有口紅,兩枝是在胡益謀的屋裡發現的,一枝是在胡秀琳屋中發現,整個搜索工作都是她一個人在幹。」 朱麗不服氣道:「也許她有同伴是不吸煙的呢?」 「也許可能,但不太大,如果她有同伴,移動胡益謀時就不必這麼吃力了。胡益謀清醒後曾經叫我們抓住魯意絲,那是北歐女子很普通的名字,所以這兇手的姓名也知道了,現在的工作是找到她的人,救出胡秀琳?以及查出她行兇的動機……」 正說著,電話鈴響了起來,朱麗伸手拿起聽筒,裡面已傅出了葉長青的聲音:「是大姊嗎?」 「不!我是朱麗。」 「老三,那間屋子有人進去了,是個女的……」 陳秀蓮一把搶過聽筒道:「是什麼樣子的。」 「不知道,我們一直守在門口,居然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去的,只從窗子的燈影中才能看出是個女的。」 「她在幹什麼?」 「好像在翻東西。」 「什麼樣子,我是指她的身材。」 「中等身材,瘦瘦的,不高,我們要不要進去?」 陳秀蓮不禁愕然,頓了一頓才道:「不必!繼續監視,除非她離開,才採取跟蹤,這次看牢點,別又讓人悄悄地溜了,我們馬上就來!」 「不會了,剛才我們判斷她是從後面防火梯上去的,現在我跟老四分前後盯著。」 「多留點神,我們很快就到。」 她放下電話,以飛快的速度又上了車子,跟朱麗兩人趕到了青山道,但見馬佳琍與葉長青正分開前後,注視著屋裡的動靜,陳秀蓮忙問道:「人呢?」 葉長青用手一指道:「兩分鐘前還看見她的,現在不知道在幹什麼了。」 陳秀蓮想了一下才道:「我們一起上去!」 於是四個人又上了樓,B樓的房門還是虛掩著,只聽見裡面傳出一聲低低的啜泣。 陳秀蓮推開了門,聲音是從胡秀琳屋裡傅出來的,她推開房門,看見了一個神色驚惶的女孩子,滿臉淚痕,見了她們,立刻跪了下來,哀求道:「請你們別殺我父親,我沒有找到你們要的東西,找到了一定給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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