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六月飛霜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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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月等人走後問道:「我們為什麼不到鏢局去把楊明抓起來,他的手下已經把他供出來,證據已足。」 水文青道:「我不是不抓,是知道楊明確實不在,否則他不會讓賈如化他們出來花費銀兩了,雖然官方的庫銀已經流通到市面上了,但這批銀子卻是燙手貨,至少也該等一段時間再流出來。」 「那為什麼又要發給他們呢?等一段時間不好嗎?」 「我已經從幾個人口中問過了,這批銀子根本不是鏢局中發的,而是他們在打劫時私自吞下來的,四通鏢局劫取官餉已是事實,楊明在蕪湖打發這些人回來,自己押了銀兩又坐船走了。」 「那豈不是找不到楊明瞭,也不知道那批銀子送到哪兒去了?」 「銀子是夾在瓷器中帶走的,送到那兒也無法追查了。」 「我們不是要查銀子的下落,而是要知道梅鐵根的下落,這一來豈非斷了線。」 水文青道:「目前是如此,不過我還有辦法的,我把楊明擠出來,再在他身上追問。」 「他知道他手下失了風,還會再出現嗎?」 「當然不會,但他是個江湖人,身為江湖人,就無法避免江湖道義的約束,我用江湖道義來擠他現身。」 「我們跟他之間有什麼江湖道義!」 「我們跟他沒有,但是那些關著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對他們有道義的責任,我只要在那些人的身上施加壓力就行了。」 水文青所用的施壓手段十分厲害,會使得楊明不得不出頭的。他以九江府的名義,張貼告示,說擒獲劫盜軍餉之大盜賈如化等十四名,經審訊確實,該人犯等惡性重大,應立予斬決,並定於九月初三日午時三刻,在本府衙門前執行,特此公告一聲軍民人等……。 貼出公告時,距離執刑還有四天,水文青是算好了時限,使對方來不及準備的。 到了行刑的那一天,府衙門口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午時正,府行的公人已圍出了一片大空場子,將近三刻時,犯人用囚車推了出來,卻仍不見動靜,冷寒月不安地道:「怎麼還是沒見動靜呢?」 水文青道:「我相信他們會有動靜的。」 「到時如果沒人來呢?」 「那就準時行刑,反正這批人劫取軍餉是事實,殺了他們並不冤枉,但經此一來,楊明也完了,永遠也別想再有所作為了,連梅鐵根也將大受影響,很難找到人替他賣命了,對我們而言,還是有好處的。」 行刑時刻已到,府台大人監斬,驗明正身後,正準備押下去受刑了,忽地一隊急馬,來了三個軍官打扮的人,直聞公案之前,手中高舉著一支令箭喝道:「刀下留人!」 府台大人認得這是王府的參將李龍,在席上起立拱手道:「李將軍前來有何指示?」 李龍道:「王府台,你好大的膽子,抓住了犯人,為什麼不等王爺的示下,就擅加處決呢?」 王大人道:「下官已經審查明白,這一干人犯也都自己承認了劫奪官銀,按律當斬,下官自有權處決的!」 「平時,你處決犯人,王爺不加過問,但這批犯人卻不行,他們劫取的是寧王府的軍餉,王爺應該知道一切。」 「下官已經將一切情形,告文呈送王爺了。」 「那不夠,王爺還想親自審訊一番,吩咐你把一干人犯解送王府。」 冷寒月挺身而出道:「辦不到,處決之令是出於冷家莊的要求,王爺管不到冷家莊的行事,我說殺就殺!」 王府台也道:「李將軍,冷小姐持有朝廷密旨,准許便宜行事,下官只有遵行。」 李龍怒道:「你的地方屬王爺所轄,你聽誰的?」 冷寒月道:「李參將,你恐怕沒弄清楚,王爺只是轄理這一地區的軍防而已,牧民之責,還是地方官府的,這府台也是朝廷委派的,王爺管不到這一邊來,再說,處決犯人是冷家莊的意思,王爺更管不到了,王大人,行刑!」 王府台將朱筆一勾,拋筆道:「第一名馬武行刑!」 炮響之後,推出一個人去,咯喳一聲,人頭落地。 李龍也沒轍了,只有憤然地道:「好!好!你們敢不聽王爺指示,少不得有你們好受的。」 冷寒月不理他,催促王大人繼續行刑,王大人吩咐推上下一名來,李龍見他們不理甯王諭示,憤然退後道:「好!好!你們不聽話,出了事你們自己負責。」 他這一退下去,人群中沖出了五六個人來,他們都用黑布蒙著臉,直奔王府台而來。 冷寒月與水文青早有準備,見狀都拔出武器,上前迎住,雙方展開了力拼。 而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也開始大亂,又有一批漢子,紛紛拔出兵刃,殺了上來。 場中雖有不少公人在,但來劫殺場的人數,似乎比公人多出了幾倍,沒有多久,那十三名未處決的人犯都已被打開了囚車,斬斷了桎梏而脫身。 他們也搶到了兵器,作突圍的行動,這批人個個武功高強,眨眼間,殺出了一條血路,向城外逸去。 只有五名蒙面人,纏住了冷寒月和水文青苦拼。 ▼第十九章 大鬧法場棄屍而亡 卿卿愛意兩廂情願 冷家莊的其他人手也圍了上來,他們寧可放走待決的人犯,卻不肯放過這五名劫法場的蒙面人,而且他們的武功也突地高明了起來,不像先前那麼地差勁,這證明了一件事,先前那些人犯是故意放走的。 鏖戰半刻,五名蒙面人的處境越來越險,他們雖然努力突圍,卻無法衝開一絲空隙! 其中一個蒙面人忽地有所知覺道:「不好!我們中計了,那些死刑犯是他們故意縱走的!」 另一人道:「怎麼會是故意縱走的呢?」 「他們找不到府宗,才故意要處決人犯,逼我們來救出人犯,他們好循線去追蹤,找到府宗。」 水文青笑道:「閣下不愧高明,只可惜見機得太遲一點,現在才想到已經來不及了。」 那蒙面人道:「府宗也不會這麼笨,會跟那些人立即聯繫的,你們仍是找不到府宗。」 水文青道:「我們不急,只要盯牢人就行了,遲早他們會與梅鐵根碰頭的。」 「沒那麼容易,我們會適時提出警告,叫府宗注意。」 「你們若是跑得出去,自然是可以的,只可惜我今天主要的就是對付你們,絕不容你們跑出去的了,老實說,今天要處決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些無關緊要的,能由他們身上追到梅鐵根固然不錯,追不到也沒多大關係,主要的是我們要把梅鐵根身邊的一些得力親信翦除掉……」 那傢伙大概也知道脫身無望,厲聲大叫道:「哥兒們,大家豁出命幹吧!拼得一個是一個,如果哪一個能脫身出去,就向府宗通個消息,叫他別上當,否則就拿性命來報答府宗一番知遇之情。」 剛完,他的手下攻勢加強,完全採取了拼命的戰法,放棄守勢,一心以攻敵為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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