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六月飛霜 | 上頁 下頁 |
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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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月笑道:「這個世界很有意思,什麼樣的人都有,文青,我們一直跟著這個女的走幹嘛?難道我們要替雷老虎看住他的老婆去?」 「你說得一點都不錯,我們真是替雷老虎去看住他的蒼婆,她昨天認識了一個叫湯九的男人,和那男人有說有笑,顯得很熱絡,而且還約了今天再見面,雷老虎的弟兄在他們分手後,立刻上去打招呼,那知道竟被對方揍了一頓。」 「這是什麼人,居然連本地的差官也敢揍,而且還敢勾引捕頭的老婆,莫非是外地來的。」 「不,這人在本地開賭館的,已經有五六年了。」 「開賭館的,那該對雷老虎特別客氣才對呀!他還敢打差官,不是找死嗎?」 「不錯,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一個開賭館的人,對吃公飯的差人,本該特別巴結的,可是這個叫湯九的無賴居然毫不賣帳。這就值得注意。」 「是不是他的後臺很硬?」 「那一定是的,否則他不敢如此囂張的,那個挨揍的差人去告訴雷老虎,雷老虎居然搖頭苦笑,叫他手下以後別去惹湯九。」 「這傢伙的後臺是甯王府?」 「據我所知不是的,寧王府的人在南昌很跋扈,可是在湯九的賭館中賭錢卻十分老實,輸的銀子乖乖拿出來,一分都不敢短少。」 「你懷疑他是天府的人?」 「我不能不疑,在南昌城中,敢不把官府和王府放在眼中的,只有天府的人。」 「你問過雷老虎沒有?」 「沒有,問了他也不敢說,因為他是地方上的人,惹不起天府,所以只有我們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又是怎麼辦呢?」 「看著辦就是見機行事,先去摸摸底子,發現他是天府的人,就來個犁庭掃穴,雞犬不留,梅鐵根雖然溜了,我認為他不會跑出去太遠的,我們把他留在南昌的勢力,一個個地拔掉。」 「那麼我們要上賭館去了,我能進去嗎?」 「能,湯九的賭館申報乾淨、很規矩,從不玩手腳,所以也有不少女人去賭的,你不妨也去賭幾手。」 「我也要參加賭,我什麼都不會。」 「你會擲骰子,就賭那一項好了,三顆骰子擲來,我知道你會的,宮中的女人們也常常賭這一種的。」 「這個我倒會,可是我身上沒帶銀子。」 「我給你準備了二十兩碎銀子。」 「二十兩?那怎麼夠!我連注都不夠下的。」 「寒月,這不是在宮中,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民間婦人,別那麼闊氣,一注下一兩銀子,已經是豪客了。」 說著遞了一包碎銀子過來,而前面的雷大娘子,果然已搖搖擺擺地進了一間大屋子,水文青和冷寒月也一起進去,門口有個人攔住他們道:「二位是第一次來。」 水文青笑道:「我是第三次來了,我這位嫂子剛學……」 那人看看冷寒月以及她手中的小包,然後笑道:「那就請進去吧!我們這個場子最好,大小隨意,一個製錢也能下注,上千兩的銀子,也有人奉陪。」 水文青帶著冷寒月,走進一條長廊,老遠已可聽見呼麼喝六的聲音,冷寒月低聲道:「為什麼不說我們是夫婦呢?莫非你打算不要我了?」 水文青笑道:「沒有一個老公會帶老婆上賭館的,我們的目的是隱身而入,所以不能太讓人吃驚。」 冷寒月也笑了,她也知道那個問題很傻,但是她現在感到很幸福,就會作很多傻事,說很多傻話。 他們進入到一間很大的屋子裡,燈光很亮,有很多的桌子,圍著很多人。 水文青把她帶到一張桌子前就走開了,冷寒月打量這桌上的人,發現另有兩三個女人也在參加賭,而且賭注很大,都是十兩一錠的銀子在下注。 水文青是要她扮成一個小氣而貪婪的平凡主婦,所以,才要她把注子下小一點。可是冷寒月在這種地方,怎麼樣也小家氣不起來,她把手中的銀包一下子就押了下去,約莫有二十多兩,使得每個人都看了她一眼。 做莊是個很秀氣的年輕人,穿著很漂亮,是那種典型的花花公子,也不在乎賭注的大小,等人下定了,他抓起骰子,高聲叫道:「四五六,統殺!」 押注的人則叫著:「么二三、么二三……」 聲音比他大得多,大概氣勢上壓倒他的原故,骰子也受了影響,他這一把果然擲出個么二三。 那是最小點子,莊家不經比賽就輸了,把注子一一都賠了,冷寒月的二十多兩就變成了五十兩。 她也沒改注,仍舊把那五十兩押在上面,這次莊家只擲了個三點,押注人順著次序一一擲點,有兩個人輸了,冷寒月輕輕一擲,就是個四五六,賭注變成了一百兩。 就這樣下去,一連七把莊家有吃有賠,冷寒月則一路直贏下去,她的賭注已經大到三千二百兩了,她仍然沒有收回賭注的意思。 莊家開始流汗了,看看她的注子道:「大嫂,你不收回一點去?」 「不!我覺得今天的手氣還不錯,可以沖一沖。」 「可是你這一注下的三千二百兩。」 「那都是贏來的,我的本錢只有二十五兩,贏了我就有六千兩,輸了不過二十五兩,這種便宜事情那兒去找,我要碰碰運氣。」 「你已經連贏了七把,運氣不會一直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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