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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無憂仙子道:「少俠素性風流倜儻,處處留情,以致弄得情債重負,使你苦不言堪,雖然有許多姑娘因故遠離,但目前還有四位隨身,你必須作一妥善安排和選擇,若含含糊糊的鬼混,將來會引起可怕的後果!」

  司馬瑜問道:「你的意思是教我在四人之中,選一而終?」

  無憂仙子點頭應道:「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你如想效那齊人豔福,將會遭致無窮的煩惱,甚至會禍及殺身。」

  司馬瑜驚道:「會有如此嚴重?」

  無憂仙子凜然道:「無憂全憑閱歷察人,絕非危言從聽,這四女溫靜,實則心烈如火,斷不能共事一夫。」

  司馬瑜低迥道:「這四人之中教我擇一而終,卻甚是為難,冷姊姊與我青梅竹馬,同師學藝,且有合體之緣,靳姑娘與我也相處甚得,且為我放棄江南四十八寨統領,與我四海奔波,薛姑娘授我五行真氣備當艱辛,而且薛夫人已將她交代與我,馬姑娘舍藥為我整容,還我本來面目,情重如山,恩深似海,勢也難以割捨,無憂你讓我何辦呢?」

  無憂仙子喟然一歎道:「唉!世上難拔是情根,這句話或許不差,看來只有讓天意來安排了。」

  司馬瑜道:「目前我們正有一項劫數待闖,死活尚不得而知,暫時不理這些情債也罷!」

  無憂仙子似是一驚,問道:「劫數!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瑜就將碧雲山莊的事說了一遍。

  無憂仙子聽後,似乎面有喜色,道:「這樣也好,也許那李冰紅可以解除了你的煩惱。」

  司馬瑜聽出話中之意,面色一沉道:「仙姑怎麼存有這種想法,冷姊姊在那碧雲山莊若有三長兩短,我司馬瑜也絕不想苟活於世。」

  無憂仙子忙道:「少俠,請恕我失言,不過,自古多情空餘恨,少俠盼能凡事三思。」

  司馬瑜恨聲道:「恨!恨!恨!這個字害了多少人,要是世上無恨,人與人之間也不會紛爭迭起,永無寧日了。」

  無憂仙子道:「恨由愛生,這世上一天有愛,就一天有恨,愛恨因果相結,生生相克,所以古人說:『人生長恨水長流』,恨是無法在這世上消彌的!」

  無憂一番話,搏得司馬瑜由衷的讚美,此時,無憂面上的詳和之色,似乎給予他一種安寧靜謐的感覺,不覺脫口道:「世上能如仙姑這般清心寡欲,愛恨分明的人實在太少,所以弄得你爭我奪,相互殘殺,為名,為利,為情,為欲,終日在旋渦急流中掙扎,今日你死,明日我亡,儘管有前車殷鑒,後繼之人仍多,世事如此,武林中更是如此。」

  無憂仙子道:「少俠心中淤積,似已豁然貫通,只是古語說得好,雖大力金剛,也難斷情絲萬縷,少俠一時無法擺脫而已,無憂此去將不在入塵,這是我兩最後一面,少俠前途珍重。」

  無憂仙子語畢就要離去,司馬瑜叫道:「仙姑……」

  無憂拂袖輕揮,淡然答道:「少俠不必再露兒女之態,無憂去也。」

  語畢,絕據而去,轉瞬,便消失於暗夜中。

  一陣夜風撲面而來,司馬瑜好似蒙然醒覺,神智一清,飛奔回返旅店。

  進得屋內,蕭奇已然坐在榻上,見司馬瑜進門,就劈頭問道:「你半夜三更上那裡去了?」

  司馬瑜就將被笛聲所引,見到無憂的經過敘述一遍。

  蕭奇歎道:「此女遁身山林,她的武功修為必有驚人的進步,只是,她可不能再動凡心了。」

  司馬瑜斷然答道:「不會的,她目前已經六根清淨,心如止水,絕不會再戀塵世了。」

  蕭奇道:「但願如此!」接著又道:「靳春紅乃東海三魔門下,碧雲山莊的事應該通知他們一聲,再說,能夠找到方天華及長孫無明二人,我們的實力也就大增,所以,我想去東海一行,下個月底就可趕回,絕誤不了五月五日碧雲之行。」

  司馬瑜道:「也好,那信口開河的李一定及笑臉方朔公孫述二人,如在東海三魔處,最好能邀他二人前來,到時,也許有助於我們。」

  蕭奇握拳一擊,頷首道:「對!那公孫老兒的空空妙手,也許大有用場,只怕他二人不在東海。」

  司馬瑜道:「那只能可遇而不可求了。」師徒二人言談之間,天色已經大亮。

  此時,隔室四女,也自起身。

  眾人淨面已畢,吩咐店家端來早點。

  匆匆吃罷,蕭奇肩負行囊,對眾人道:「我要往東海一行,你們在這旅店暫候,平日最好深居簡出,碧雲山莊離此甚近,免得遭惹無謂麻煩。」

  眾人唯唯應允,蕭奇正待舉步,忽見人影閃動,一個三尺青衣童子已然進得室內。

  童子稽首為禮,問道:「那位是司馬少俠?」

  司馬瑜一見童子進屋,便覺得有些眼熟,正在記憶中搜索,一聽童子問起自己,忙應道:「我就是司馬瑜,找我何事?」

  那青衣童子也不答話,自袖內取出紅柬一束,雙手遞給司馬瑜,回身就走。

  此時,司馬瑜突然腦際靈光一閃,暗道:「這不是碧雲山莊宴客斟酒的小童麼?」

  一念及此,身形一縱向前,一把向那青衣童子後領抓去。

  眼看就要抓個正著,那童子脖子向前一伸,竟然相差一指,沒有抓著。

  這一抓落空,那青衣童子已然出得屋門。

  司馬瑜見童子走脫,一聲暴喝道:「小童慢走!」

  語音未落,人已縱出,此時與那童子只不過搭隔尺許,司馬瑜雙手俱出,分向那童子兩肩抓去。

  那童子既不回顧,也不躲閃,眼看雙手就要臨肩,那童子似象被一股巨力推動,飄出丈余,接連幾縱,縱然出了旅店大門。

  司馬瑜雖兩抓落空,仍然鍥而不捨,緊跟而出。

  此時街衢之上,早市已發,人煙稠密,只見萬頭搖動,那裡還有那青衣小童的影子。

  司馬瑜扼腕一歎,陡呼無奈,頹然回到屋中。

  蕭奇道:「就是你將那童子抓住,你又能問出什麼?看看紅柬內寫些什麼話?」

  司馬瑜聽蕭奇提及紅柬,才猛然想起,方才在屋外雙手齊發時,已然隨手一丟,立刻回身屋外院內拾回紅柬。

  司馬瑜將紅柬展開,六個人一齊探頭來看,只見那上面寫道:「耳聞你等對我之令置若罔聞,俏羅刹冷如冰,豔羅刹靳春紅,不但不遵令改名易號,反欲邀武林高手于五月五日前來本莊大興問罪之師,碧雲山莊門戶洞開,歡迎爾等前來授首,五月五日午時一過,即開殺戒,希勿自誤誤人。」下麵的署名是「碧雲山莊俏豔殺女李冰紅。」

  靳春紅一把奪過紅柬,撕得粉碎,怒道:「好大的口氣,簡直太狂了!」

  冷如冰接道:「不怪人家口氣大,一個門下使喚的童子,已有絕世輕功,可以想見他的主人了。」

  蕭奇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頭我只會打硬仗,可不會動心眼,等我們找到方天華再說,那傢伙的鬼主意多,也許有挽回之機,老頭兒去了。」

  蕭奇安慰眾人一番,掉頭而去。

  司馬瑜等五人各自籲了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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