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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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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宮主淩嬙正卸下韓北輝一條臂膀,一見蕭奇遇險,焉敢怠慢,揮手之間,那條血肉模糊的胳臂已向韓西輝手中鉤劍飛去,力挾萬鉤,速如閃電。 韓西輝正自慶倖狡計得成,北輝一聲慘嚎已使其分心,這條臂膀憑空飛去,那裡察得,只覺虎口一麻,鉤劍震脫數丈開外。 這一擊,可讓蕭奇撿回一條老命。 斷擘揮出,淩嬙人也跟縱而至,嬌叱一聲,言道:「蕭老前輩退下稍息,待我來懲治這惡徒。」 蕭奇這一招以為穩可得手,傾盡全力而出,此時,確已無力再戰,心中暗愧,說了聲「有勞宮主」,人已退了下來。 現在,只剩下四對。 司馬瑜與倪春秀已然相拼五十餘招,難解難分。 倪春秀本已對司馬瑜有意,不想一著之失,讓妹子春蘭占了先手,此時,嘴上雖然猶自逞強,心中卻不免留情,故招式均未用硬手,一面相搏,一面挑逗言道:「好小子,教你當陽春教傳人有何不好,保你吃穿不盡,享不完的風流豔福。」 司馬瑜一方面念在其妹春蘭情份,一方面見對方出手不厲,好似有意相讓,所以,也不願施出五行真氣,今見對方語言下流,心中一怒:「啐!好個不知羞恥的賤婢,閉起你的髒嘴。」 語畢,掌勢加緊,連攻數招。 那倪春秀好似不大在乎,仍然嬌笑如故,招式愈來愈輕浮,有意戲弄。 司馬瑜這才真的動了肝火,暗運內功,決心以五行真氣速戰速決,怒道:「你大爺無閒空陪你玩耍,接招吧!」 語音未畢,一招「離火神掌」已然發出,一道紅光在夜色中特別明亮。 倪春秀見司馬瑜面色凝重,語音嚴厲,對這一招不敢大意,兩掌暗注功力,全力對付。 這一招「離火神掌」,夾著無比熱力,一觸掌風,怕不燒得皮焦肉綻,可是倪春秀卻正好相反。 原來陽春教之武功另成一格,練氣以陰寒為主。倪春秀並掌封架,至少用上了五成功力,兩股掌力一接,只聽「噗」地一聲,紅光頓滅。 司馬瑜正自奇怪,忽覺一股寒風侵到,不禁大駭,連忙運聚「坎離真火」化解。 只聽倪春秀嬌聲笑道:「我當是什麼厲害掌法,不過是區區五行真氣,告訴你,小子,那薛夫人是用五行真氣的老祖宗,她也把姑娘沒有辦法,你可別恩斷義絕,惹起你姑娘殺機,你可是自找死路!」 司馬瑜正自無計可施,忽然一絲熟悉的聲音在耳際道:「瑜弟弟!用上。」 「這不是冷姊姊的聲音麼!」 司馬瑜暗呼一聲,一別半月,竟象別了十年,一旦聽到那聲音,心中好象非常滿足。 那聲音忽又響:「瑜弟弟!趕快用你的戊土真氣,這是薛夫人的指示!」 「啊!」 司馬瑜猛然想起,不由一聲暗呼,她們六人在暗中看明處看得特別清楚,所以,由薛夫人指示機招讓冷姊姊用密語傳音之術傳入自己耳裡。 那聲音經三次又在耳邊響起,短促有力:「瑜弟弟,要快,發兩招!」 司馬瑜精力突旺,身形一動,右掌已然將「戊土真氣」發出,一團桔黃光亮隨掌力閃進。 倪春秀見司馬瑜木立當場,以為他在權衡進退之計,想不到他會猝然出手,招式也好似與前招相同,因為略了光色有黃紅之分。 當下一沉粉臉,怒聲道:「想一到你竟是個不識抬舉的蠢小子,好,你既然一心找死,姑娘我就成全你吧!」 語畢,雙掌一齊推出,加到了七成功力。 倪春秀在上一掌吃了甜頭,所以仍然故技重施。 不想,兩方掌力一接,倪春秀即覺出不妙,那司馬瑜的掌力好象有點無比吸力,竟將自己掌力吸去。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方才一掌「離火」,一遇倪春秀的水寨之氣,立被熄滅,這一招「戊土」,可專治她的水寒之氣,這是薛夫人的經驗。 倪春秀正自吃驚,司馬瑜左掌一揮,但見黃光一閃,一招「戊土真氣」又自發出。 一掌已使倪春秀難已消受,更何堪再加一掌,頓時吸力大增,竟將倪春秀內力吸盡,站立不住,一個踉蹌,竟然沖進司馬瑜懷中,一時滿懷軟玉溫香。 司馬瑜不知內情,尚以為倪春秀恬不知恥,逕自投懷送抱,一時羞憤交集,雙手用力一推,將倪春秀摔出數丈,砰然倒地。 司馬瑜掣出腰中長劍,青光閃閃,大步向前,一劍向倪春秀咽喉刺去。 此時,忽聽冷如冰聲音在耳際響道:「瑜弟弟!制住即可,不要傷人。」 司馬瑜個性倔強,常以意氣而行,但對冷姊姊卻唯命是從,一聽吩咐,即將劍尖輕點胸部幾處大穴,算是饒了倪春秀一命。 水晶宮主淩嬙接戰韓西輝,勝負立見,不消幾個回合,先將韓西輝手中鉤劍折裂,探手之中,又將韓西輝一條右臂連骨帶肉卸下。 長樂真人以獨臂與韓南輝周旋,已近百招,眼看水晶宮主連毀二人,心中凶念陡起蓄意死拼,一聲暴喝,探手向韓南輝面部抓去。 那韓南輝適聞三弟一聲嚎叫,知道與四弟同樣慘遭毒手一時心膽俱裂,稍一分心即讓長樂真人抓個正著。 只聞韓南輝一聲慘叫,面上頓時血肉狼籍,五官俱毀,痛死過去。 長樂真人一陣怪笑,聲浪震耳欲聾。 陽春教主倪煥廷眼見愛女與三位得意門徒同遭毒手,不覺氣憤填膺,但眼前的沙克浚卻是既狠且毒,銳不可當,不容分身。 沙克浚也是有生以來,首遇勁敵,百招已過,仍無勝機,自己已然誇下海口,故而全心迎敵,不敢掉以輕心。 長樂真人見沙克浚尚未得手,譏笑道:「沙克浚,你自認為武林第一高手,為何百招尚未擒敵,要不要貧道代你抵擋一陣?」 沙克浚見眾人均已過關斬將,唯獨自己尚是勝負難分,已其焦急,長樂真人又來相激,更加羞憤,傾出全力,連攻十餘招,逼得倪煥廷節節後退。 長眉笑煞蕭奇知道長樂真人被擊落海之仇,耿耿於心,深恐長樂真人以牙還牙,誤了大局,遂勸道:「沙克浚此戰,關係甚大,盼道長為顧身全大局,不要意氣用事。」 長樂真人懂得蕭奇的用心,爽朗笑道:「聽你之言,莫非怕貧道偷襲沙克浚是麼?但請放心貧道尚能識得大體。」 蕭奇笑道:「這樣甚好,這樣甚好!」 司馬瑜看沙克浚連攻十幾招,逼得倪煥廷直退,原以為戰局即可結束,不想倪煥廷化險為夷,目前,仍是平局。 司馬瑜關心室內六人,決心先行前往室內解救,當即囑咐長樂真人等三人注意周圍手執火炬之眾教徒,然後,輕輕轉到倪煥廷身後,猛一縱身,向巨廈室內縱去。 這時冷如冰的聲音在耳邊急促響道:「瑜弟弟!不可冒進!」 但是,為時已遲,司馬瑜身形猶如離弦之箭,飛也似地縱進巨廈之內。 ▼第八十二章 雪宮幽情 司馬瑜不知室內有埋伏,人甫縱進,冷如冰告警之聲業已傳到耳邊,怎奈去勢難收,只得刻意戒備。 司馬瑜一進室內,落勢未穩,已然覺出有數股強勁暗力襲到。 在黑暗中交手相搏,全賴敏銳的聽覺來辨別敵手的方向,敵手進襲的招式和部位則須依靠靈敏的感覺。 司馬瑜固然感應靈敏,但對手顯然人數眾多,一時不敢大意,身子猛一迴旋,風掌齊出,連發兩招「離火神掌」,爆起兩團紅光。 紅光照耀之下,室內通明,一切景象均在眼裡。 十數個蒙面白衣陽春教徒,手執溝劍,將司馬瑜圍在核心。 陽春教所練內力均以陰寒為主,但這批教徒功力究竟不如倪春秀功力高強,鉤劍所帶內力,非但沒有削弱這「離火神掌」的威力,反而被掃退五六步。 紅光一閃即逝,室內重歸黑暗,但司馬瑜業已看清室內地勢,和敵方分配情形,從容迎敵。 薛夫人一行六人,靜坐一旁,雖都替司馬瑜擔心,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們已被倪煥廷以獨門指法點了下盤麻穴,雙腿動彈不得。 他們六人雖然不能移步,但雙手仍然運用自如,薛夫人靈機一動,當即以密音術吩咐眾人,暗中襲擊就近的陽春教徒,以減輕司馬瑜所受壓力。 果然,司馬瑜頓感敵手攻擊,已不如先前猛烈,正自奇怪,忽然室內一盞巨燈大放光明。 燈下站立一個長髮披肩的青衣女子,手裡的火種仍在冒出嫋嫋青煙。 此女正是陽春教倪煥廷的次女倪春蘭。 倪春蘭早已對陽春教心存厭倦,且父女之間也無感情可言,始終將痛苦封凍心底,可是在與司馬瑜一見面後,這個表面褻蕩,實則仍是處子的倪春蘭,竟是一往情深,終於,將那欲思叛教的思想付諸行動,事敗後,乘機逃出了白雪宮。 倪春蘭雖然逃出了白雪宮,可並沒有離開雲開大山,她知道薛夫人一行尚未脫險,司馬瑜必然再回雲開大山,這就是她終日在山裡山外盤桓的道理。 所以,司馬瑜一行人入山,她就在暗中跟隨,一見司馬瑜閃進白雪宮中,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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