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羅刹劫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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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冰哼了一聲道:「螽測大海,管窺豹斑,老妖孽你還差得遠呢!再接這手!」 說罷右掌一推,武當隔山打牛百步神拳的劈空勁氣,打向陰陽童子,左掌淩空虛按一股陰柔掌力,又奔東門黑前胸,用的竟是峨嵋絕學般若禪掌。 一剛一柔,兩道掌風,劈空打到,迫得過陰陽童子東門黑,一聲怪嘯,右手蛇形竹杖一拋,直飛半空,雙掌一開,「分懸日月」,又是硬接一招,雙方都是用足真力,但冷如冰所發拳掌之力,右剛左柔,陰陽童子東門黑,則全是用剛力硬接,他左掌接冷如冰百步神拳,因功力悉敵,一震即開,但右手遇上般若禪掌,卻受克制,只覺兩股掌風交接,對方掌風之中,隱含有潛綿反震之力,便知不好,雙足微點,跳起丈許,就勢抄住所拋竹杖,右臂已自酸痛欲折,身後一株古松,也被冷如冰掌風一撞兩斷。 陰陽童子東門黑,見冷如冰迎面三招,用的都是少林武當峨嵋三派中的絕學,略尋思,恍然頓悟,身形落地,竹杖斜指冷如冰道:女娃!空空師太…… 冷如冰一聲嬌笑道:老妖孽,你所料不差,我恩師空空師太,與鐵劍先生,隨後就到,這第四招,再請你嘗一嘗我本門本派的須彌金剛掌法!說罷雙掌胸前合十,還未外翻,陰陽童子東門黑,已自厲嘯一聲。竹杖點處,拔起六七丈高,在空中微一轉側,「飛鳥投林」,落向峰側,夜色黑暗之中幾個縱落,便自不見! 「寒雲宮」一千徒眾,見連祖師爺惡鬼手仇真,都頗為恭敬的陰陽童子東門黑,被冷如冰三掌便自打跑,都裡還有一個再敢妄動,全都跪地顫慄求饒。 冷如冰一數人數,共有十二人,再看面相,均非良善之輩。遂挨個給點上穴道,說道:「你等從此武功盡失,無法自下此峰,稍一過份用力,必然吐血而死,但若能待官刑期滿出獄之後,洗心革面,作一良善平民,則均各尚有三十年壽命可活。」 並自觀內搜出十五六個被害妙齡少女,告以官府即有人來,可在此靜待拯救。 ▼第五章 武術真言 安排已畢,冷如冰,笑對司馬瑜道:那陰陽童子東門黑,功力本來在我之上,我頭三招用的少林,武當,峨嵋三派絕學,他驟出不意,稍吃小虧,等四招又聽我要施展先師獨步江湖的須彌金剛掌,更怯於我詐稱先師及北天山大俠鐵劍先生隨後就到,這才嚇得不戰而退,否則勝負之數正難逆料?就這樣,我與老妖孽,硬接三招,真氣頗有消耗,此刻甚覺疲乏,惡鬼手認真,既已先往華山,你恩師獨戰二怪,也定吃力,還須立即趕去接應,現在東方未明,你我在觀內。覓一靜堂,休息片刻,就行上路吧。 二人見大殿東後側,有三間靜堂,中左兩間,盡是些藥丹鼎經卷之類,右邊一間,卻是起居之所,順手關門,冷如冰便往里間,雲來之上小憩。 司馬瑜雖連殺二道,但強弱懸殊,不亞獅子搏兔,此刻不但不累,反覺精力充沛,心想外間經卷甚多,難道這般色中餓鬼,花裡魔王的萬惡賊道,還真誦經禮拜不成?好奇心起,走向左間,抽出幾本一看,不由暗罵該死,原來都是些什麼素女經,房中術,陰陽妙訣之類。有的並還附有繪圖。至為淫穢,鳳倒鴛領,各盡其能,心頭火起,三把兩把,一齊扯碎。往地上一拋,目光到處,忽見牆角陰濕,一個大磁花盆中,栽有一株小花。那花顏色淡紅 似蓮非蓮,驕色已極,在那徑約二尺的大磁盆中,一莖獨舉,奇怪的是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司馬瑜距花尚有數步,便覺香氣襲人,心想這花又香又豔,采來插在冷姊姊襟上,醒來必定高興,逐滴在手中一看,那花蕊顏色,卻作深紅,這一拿近,香味更覺濃郁,司馬瑜忍不住持近鼻端一嗅,一縷奇香,竟似帶有溫和熱力,由鼻觀散達周身四肢,丹田之間,頓覺奇熱如焚,元陽亢盛。 此時司馬瑜已走進右室。眼望冷姊姊斜臥雲床,小睡添姿,風華絕代,越發支援不住,滿腔欲火,神智全昏,走到床前,伸手便解冷姊姊中衣絲帶。司馬瑜雙手,剛及冷如冰羅帶,猛然機伶伶的一個寒顫,天人之戰,頓起心頭,慌忙縮手不迭,暗罵自己真太該死,冷姊姊待自己愛重情深,雙方大仇了卻,稟明恩師做主,便是一對佳偶,怎麼在這深山魔窟,竟有這種禽獸不如之念…… 司馬瑜心頭明白,但遍體猶如火燒,尤其丹田下腹,暴漲欲裂,人已漸漸難以支援,口中也不住發出呻吟之聲,站在雲床之前,望著冷姊姊的絕美睡姿,硬用那一點真靈,壓制住滿腔欲火。一口鋼牙,挫的格格發響,身體也自抖顫起來。 冷如冰神倦小憩,突被呻吟之聲驚醒,睜眼一看,司馬瑜兩眼噴火,站在床前微微發抖,口挫鋼牙不住呻吟,那冠玉似的雙頰,已燒成了桃紅顏色,不由大驚,翻身坐起,剛待喝問,已先瞥見司馬瑜手上小花。奪過一看,認識此花名叫醉仙蓮,花蕊毒粉,一入人鼻,除非男女好合,二五真精妙合而凝,其毒自消之夕蔔,別無解救,在一個時辰以內,欲火自煎,精盡體幹而死,乃邪教中煉製媚藥的無上聖品,當年隨恩師在祁連山絕壑之中,看過一株,將其毀掉。司馬瑜此花從何而來?看他神情,分明強用天理克制人欲,為時一久,身心受害極大,自己與他本已深種愛苗,得夫如此,亦無所憾,此時再不通機達變,未免抱恨終身。銀牙微咬,伸手一拉司馬瑜,雙雙跌倒雲床之上。 霎時間斗室之內,春色無邊,瑜弟弟新砌初試,奇藥助威,冷姊姊雖然一身絕頂內家功力,此時此刻,卻已蕩然無存,半分施展不出,只落得嬌啼宛轉,浹席流丹。良久,良久,又良久之後,瑜弟弟一聲長噓,扒在冷姊姊耳邊悄聲道:姊姊,你熱得簡直象一團火,那裡是冷如冰嘛? 巫山夢醒,雨露新勻,司馬瑜神智已複,一對小鴛鴦交頸並臥,司馬瑜聽冷姊姊在耳邊娓娓敘述經過,直感激得浹骨淪肌,不由一陣輕憐密愛,瑜弟弟奇趣初經,竟思再舉。冷如冰正色叱道:瑜弟怎的這等不知自愛,我倆親仇未雪,名份未定,縱然互相愛好。也不應如此蕩極逾閑,我這種通機達變,獻身之舉,還不是為了救你這條小命,我們不是道學人,此後無人之際,情不自禁,略為愛撫則可,但若如此糾纏貪欲,則莫怪你這羅刹姊姊,不再理你了。 一席語嚴義正,司馬瑜羞愧的無地自容,冷如冰看他那付窘相,又覺不忍,湊過香唇,在司馬瑜羞的發紅的小臉蛋上,親了兩口,相互結束下床,走出觀外。 天色也只才亮不久,旭日才露邊緣,但大片紅霞,已漸漸由淡而深,如一張弧形彩幕,滿張天際,崆峒原有仙窟靈宅之稱,影物本極靈秀,二人來時,正值深夜,又拚欲鬥強敵,未能留意觀賞,此刻山峰被朝陽金光虹彩一親,頓時顯得清麗無比。 這「寒雲宮」,建在峰腰,四外危峰刺天,峻壁排雲,壁上滿布蒼苔松蘿,間以雜花,繽紛滿眼,觀側挺生百十竿修竹,翠竹迎風,一道飛瀑,自峰頂銀河倒瀉,天紳下垂,霧露冰紈,噴珠濺玉,落向千丈深潭,再順地勢,往四外溪澗中,分流出去,頭上則萬里蒼冥,雲濤幻彩,朝陽已現全貌,略為流雲所掩,淡淡溫煦,照向蒼崖翠壁,飛瀑流泉。遠野疏林,奇松怪石,眉邊青壓,壑底煙濃,端不景色空靈,令人意遠。 冷如冰不禁看得癡了,微喟一聲道:瑜弟弟你看如此靈山勝境,卻被這群妖孽盤據,弄得腥風血雨,山靈能言,豈不叫屈?你我他年,江湖事了,若也能找到這樣一座好山,最好再能有一片清澈湖蕩,皆老其間,那就神仙不羨了! 司馬瑜笑道:姊姊如此愛山,可知西北諸山中,險峻雄奇,當地華嶽為最,蓮花,朝陽,落雁三峰,膾炙遊人騷客之口麼? 冷如冰道:游山還在其次,蕭老前輩雖然功力絕世,但人單勢孤,及須接應,此間少時官府人來,又有許多無聊牽扯,我們走吧! 說罷,二人下腰施展輕功,才疾行數式,冷如冰忽然停步緩行,柳眉微微一蹙。 司馬瑜問道:「姊姊,你怎麼啦?」 冷如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啐道:都是你這個害人精,還敢問…… 司馬瑜看她這般嬌媚之態,想起适才銷魂情景,心中不由又一蕩,伸手攏住細腰,並坐石上。冷如冰嗔道:怎麼,你又來了? 司馬瑜涎臉道:姊姊我真愛得你要死,你既此刻疾行不便,不如再讓我親熱親熱,休息一會,等有人來時,再走好了! 冷如冰拿他無法,說道:你這小鬼真是我命裡魔頭!二人方待溫存繾綣,冷如冰忽然瞥見對面長草之間,微微一動,略加注視,面色忽變,笑向司馬瑜道:瑜弟你看我三掌打跑陰陽童子東門黑,武功究竟如何? 司馬瑜被她突然問上這麼一句,弄得莫明奇妙,只得答道:姊姊武功神奇莫測,當世恐怕無出其右的了。 冷如冰道:我現在傳你一個秘訣,你只照我所說去做。半個時辰以內,功力便能增加一倍,可願學麼? 司馬瑜大喜求教。冷如冰道:你先在石上盤膝端坐,足心向上,雙目垂簾,似閉不閉,眼觀鼻,鼻觀心,上下齒微叩,舌尖輕抵上唇,養神靜思,納氣清心。 司馬瑜聽他所說,乃普通坐功,並無奇特之處,但也只得照做。 冷如冰再道:「雙手分直左右膝頭,掌心向上,兩眼閉攏。」 司馬瑜覺得只是普通的坐功,怎會有如此功效?就在他雙眼剛閉之時,冷如冰動如閃電已自地上抬起一塊小石,玉手一揚,對面長草之中,陡然發出一聲慘哼。 冷如冰格格嬌笑道:好了,瑜弟弟起來吧!你這台戲可真幫我唱得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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