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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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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季芳道:「那就是了,他在萬象別府的地下曾經把秘笈翻了一翻,以他過目不忘的天賦,足夠把所需要的東西記住了!」 劉日英道:「那他以前為什麼不用呢?」 駱季芳道:「他明白那是些邪惡的異術,除非不得已,他絕不肯輕易使用,目前正是不得已的時候!」 劉日英低頭不語,駱季芳又道:「我聽了你們的談話,就覺得有點不對!他行事一向有自己的主見,這次怎麼會輕易聽你的安排呢?」 陳金城道:「對!這位金老弟有個毛病,最不喜歡求策於婦人……對不起!劉小姐,我說話太放肆了!」 劉日英一歎道:「沒關係,這是我應得的教訓,我太自作聰明了,不過他也可惡,就算我安排得不對,他可以說出來呀!難道他還跟我較量鬥智嗎?」 駱季芳笑笑道:「那倒不是,你的安排也很對,你的心尤其可感,不過他不會接受的,可是他明白拒絕,反而傷了你的心,只好先走了!」 劉日英又是一歎道:「駱大姊,還是你比較瞭解他,我跟他相處的時間太少了!」 駱季芳臉上一紅,低聲道:「我雖然與他有夫婦之親,卻不是從這裡瞭解他的,倒是我在養心園中一段閉門深居的生活,才想得比較多一點,像他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實在不需要我們去説明他,如果他應付不了的事,我們更應付不了……」 白小娟好奇地問道:「駱大姊,那麼你這次為什麼跟著一起來呢?」 駱季芳笑笑道:「我原本可以不來,可是我覺得還是來一下好,我雖然幫不了他的忙,卻可以阻止你們幫些不必要的忙,做出他不願意做的事,傷害了他不願傷害的人!」 劉日英與白小娟對望一眼,臉上現出難以相信的神色,駱季芳淡淡地道:「以前我就喜歡翻閱一些道家的畫冊,只是領悟力太差,自從身事金蒲孤後,我覺得六根清淨得多了,靜中生慧,往往能看見一些看不見的事!」 劉日英神情一動,失聲道:「駱大姊!我現在才知道你的高明,你看他此行吉凶如何?」 駱李芳淡然道:「這個我不知道!」 劉日英道:「你別騙人了,連我與娟妹的私室密語,你都能知道,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呢?」 駱季芳道:「我不會未卜先知,你們的秘密寫在臉上,所以逃不過我的觀察……」 劉日英與白小娟都忍不住用手摸摸臉,又互相對望著,像是要找出有什麼破綻。 駱季芳笑笑道:「人心中有了秘密,不管如何掩飾,總是無法隱藏的,我說不出所以然,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們心中的打算,至於金蒲孤的吉凶生死,我實在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白小娟道:「難道你不關心他的安危?」 駱季芳笑笑道:「我自然關心,可是我的關心並不能影響他的安危,我的能力也不足以使他轉危為安,就只好聽天由命!」 劉日英一怔道:「聽天由命?」 駱季苦點頭道:「是的!不但我如此,我勸你們也和我一樣把一切看得談一點,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白小娟道:「這太渺茫了!」 駱季芳肅然道:「不錯!這很渺茫,可是我們只能這麼想,如果金蒲孤救不了自己,別人也救不了他,因為他的能力比我們都強,而他所敵對的又是一個最陰狠的人,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別使他為我們分心!」 駱季芳的話使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沉默了很久,劉日英才低聲道:「駱大姊!你的話非常對,我們應該聽你的,可是我與娟妹的設想也沒有錯,你是知道金蒲孤的,他只對我父親一個人狠得下心,我父親雖然厲害,他倒是能夠自保,最可慮的還是一些他不太在意的敵人……」 白小娟接著道:「是的!除了劉素客之外,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機心,否則我就沒有辦法引他人殼了,劉姊姊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決定了我們該做的事!」 駱季芳道:「你們做了那些事後,他會諒解嗎?」 劉日英淒然一笑道:「我們並不希望他會諒解,我們作那個決定時,已經準備失去他了!」 白小娟道:「得與失是很難說的,也許我們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也許我們失去他後,才是得到了他!」 駱手芳輕輕一歎道:「你這句話說得對極了,金蒲孤活在世界上,就沒有人能真正地得到他,也許有的人比我們所得的更多,她們不但愛著他,還比我們多出一重恨!」 劉日英道:「愛他的人,希望他能為大家所共有,恨他的人,卻是希望獨佔地,或者是大家都得不到他,我們不想這種事發生,所以必須……」 駱季芳擺擺手道:「好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愛一個人有很多方式,我們各行其是吧!」 劉日英道:「那麼你不反對我們了?」 駱李芳笑道:「我自然是反對的,不過我不會再阻攔你們,當然我也不能加入你們!」 劉日英笑道:「我們不敢企求你的加入,因為我早就瞭解你的思想與生活方式,所以我們的計畫直沒有告訴你,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 駱季芳笑笑道:「其實你們的計畫並不是秘密,早一段時間我也存過相同的念頭。直到我重回養心園後,才打消掉這個主意,也許過一段時間後,你們也會……」 劉日英搖頭道:「不會的,時間不允許我們像你那樣作更深的思考,我們的時間只夠採取行動了!」 駱季芳點點頭然後道:「那我不說什麼了,我唯一能幫助你們的是在金蒲孤面前替你們作一番解釋!」 劉日英苦笑道:「那不必要,如果金蒲孤能夠諒解,就無需解釋,否則他就不會接受解釋!」 駱季芳忽然笑起來道:「不錯!我根本是杞人憂天,這種事是不必解釋的,如果你們行得通,金蒲孤一定會諒解,如果他不諒解,你們的計畫根本就行不通,你們別的安排都不能瞞過他,這件事他怎會想不到呢?」 劉日英與白小娟都為之一怔,劉星英這時才問道:「姊姊!你與白小姐究竟在計畫些什麼呢!」 劉日英輕輕一歎道:「我已經說了半天,如果你還沒有聽出來,你就不夠資格參與這件事,還是別問吧!」 劉月英拖著劉星英道:「妹妹!我們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有大姊銀白小姐去策劃,用不著我們操心,我們還是上船頭去看看海景吧,上次到崇明島時,為了掩避行跡,我們只能關在艙裡,這次可別錯過機會了!」 劉星英被拖出去,陳金城與駱仙童則到船舷上去督促水手們加程疾駛,駱伯芳從上船開始就躲開他們,不參加任何談話,因此船艙的三個人又說些什麼,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崇明島的陰影映入他們眼簾時,前面那只小船早已泊岸了,除了那只小船外,竟還有著好幾條船泊在一起! 劉日英在船頭上遠遠望見後,眉心一皺道:「我告訴金蒲孤說有別的人會來,不過是猜測之詞,現在看情形倒是猜對了!」 陳金城一笑道:「自然是你的猜測很有道理,否則金老弟也不會急急地趕去了!」 劉日英憂慮地道:「不知道金蒲孤到了多久,現在在幹什麼?」 陳金城道:「以水程的估計,他們可能早到半天,至於幹些什麼,你為何不用蔔占推算一下?」 劉日英輕歎道:「我此刻心亂如麻!卜象根本就無法準確,倒是駱大姊靜中生慧,也許能有所知……」 白小娟在後面湊上來道:「不用去問她,她什麼也不肯說,剛才還關照我說,她要入定了,即使船靠了岸,叫我們先上去別去管她!」 劉日英微微一怔道:「她這時候還入定?」 陳金城笑道:「季姑這次變得很多,完全不像是以前的樣子了,最好還是讓她去,等船靠了岸,我們走我們的,她要留下,也許有她的道理!」 劉日英不再開口,默默地等船攏了岸,先到的那些船隻有大有小,卻都是空蕩蕩的不見人影,連劉素客這邊也沒有著人阻攔,使她們頗感意外! 舍舟登陸,只有劉月英與劉星英是以前來過的,可是崇明島上面目全非,舊時水晶宮閾早已沉入海底,一些岸上的佈置也都改了樣,令她們不知何去何從,只好找到一條山路,走著再瞧! 駱伯芳與駱仙童陳金城三人領先,劉日英與白小娟居中,劉月英與劉星英在最後,七個人分成三組。走著,走著,漸漸拉長了距離,每組都隔了十幾丈,這距離是自然而然地拉長的,因為那三組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打算,也自然而然地分開了! 駱仙童一心只想找到黃鶯,證明她的確安然無恙,所以他走得最急,駱伯芳是不放心他,緊緊地跟著他,陳金城則是受了劉日英的囑咐,照顧著他們兩個人! 劉日英與白小娟則邊行邊談,她們談話的聲音很低,低得只能互相聽見,劉月英與劉星英似乎明白無法參加她們的談話,又無法追上駱仙童那一組,就只好落在最後了,而且這兩姊妹也像是故意落後,另外有著她們的打算。 山路漸漸曲折,順著峰勢而左右盤繞,而且又有密林叢樹的阻礙,即使是十幾丈的距離,前後也看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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