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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劉日英斜瞟著金蒲孤道:「金公子絕頂才華,稍信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耿不取哼了一聲道:「小子雖然天資過人,但是武功拳式是不折不扣的硬功夫,我相信他沒有這個能力!」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老耿!你怎麼知道我不行呢?」

  耿不取雙眼一翻道:「你真行嗎?」

  金蒲孤含笑道:「行不行不敢說,但是可以試一下,老耿,我的那手字可見不得人,由我念你寫如何?」

  耿不取實在不相信,握筆在手展開另一張宣紙道:「行!你念吧!」

  劉氏姊妹斜視一眼,微感詫然,劉月英仍是不聲不響地點上了另一枝線香,急著要聽他的對句。

  金蒲孤卻好整以暇地背負著雙手道:「老耿!我在詞章上懂得太少,用字可能不妥,還要你修飾修飾!」

  耿不取急得直頓腳叫道:「小於,別賣關子了,快念你的屁句子吧!」

  金蒲孤笑著念出第一句:「雲出岫……」

  耿不取寫完第三個字,就叫道:「不錯!不錯,何洛狄家的『流雲出岫』用來對『擒龍手』倒是剛好捏住短處,第二招呢?」

  金蒲孤又念道:「人如舊?」

  耿不取寫完後卻皺眉道:「這是那一家的招式?」

  金蒲孤笑道:「我那個人字只是形聲,實際上是個仍字,單人加個乃,原式不動!你寫仍如舊也行!」

  耿不取想了一下,動容點頭道:「白雲出岫是守勢,用來化解仙人醉酒』也可保無虞,下麵呢?」

  金蒲孤笑著再念道:「白雲出岫又出岫!」

  耿不取擲筆叫道:「放屁,那能盡用這一招!」

  劉日英卻變色道:「金公子用招一點都不錯,我前兩手是硬攻,後兩手是柔取,只有這一招守勢剛柔並具,除此以外就再無化解之法了!」

  耿不取拾起筆來,猶自不服氣地道:「若是一味挨揍,老頭子也想得到,何必要你小子來廢話!」

  金蒲孤笑道:「老耿!你自己有辦法就接下去,我功力不及你,除了挨揍之外別無他策,你能不挨揍嗎?」

  耿不取氣呼呼地道:「算你小子狠,那第五招『一葉知秋』,你難道還想用它雲出岫』來抵擋嗎?」

  金蒲孤一笑道,「那不行了,一招連用四次,再笨的人也不會上當了,我改用『草一堆,土一杯』……」

  耿不取照樣寫下了,卻大惑不解地道:「這又是那一家的招式?小子,你別弄玄虛好不好?」

  劉日英輕輕一歎道:「金公幹這兩句話是會意,完全針對『一葉知秋』而發,我相信他是指『葉落歸根』而言,這一招連奪帶攻,當真妙不習言!」

  金蒲孤微笑道:「小姐說得還不夠詳細,我這一招叫『葉落歸根』不僅是化解『一葉知秋』連帶也解決了下一手攻招『兩鬢就霜』。」

  劉日英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那兩招根本扯不到一塊兒去?」

  金蒲孤道:「葉落歸根之後,小姐應該作何措施?」

  耿不取連忙叫道:「妙啊!那一招守後帶攻,尤其是用在一葉知秋之後,對方非先躲不可,兩鬢就霜自然而然地用不出來了!小子!下麵你怎麼辦?」

  金蒲孤笑著道:「下麵該我還手了,長弓引滿,箭控弦索,撲!撲!撲!」

  耿不取照樣寫完之後,擲筆而歎:「小於!我真服了你了……」

  劉日英莫明其妙地道:「公子!這就行了?」

  金蒲孤微笑道:「以工整而論,在下之作,實不能與上聯相匹,可是論之打鬥,這大概不會成問題。」

  劉日英道:「小女子對公子後來那十一個字簡直莫測高深!」

  耿不取大笑道:「那十一個字可以說是不成章法,但是卻妙用無窮,那一招葉落歸根,至少可以把對方逼退十幾步,利用這一絲空間,搭上三支長箭,撲!撲!撲!三聲之後,對方都解決了!」

  劉日英不通道:「公子對自己的箭法有如此自信?」

  金蒲孤道:「在下不敢妄自菲薄,十六凶人,少林武當兩家掌門都是前鑒,小姐的四位姨娘想來不會比那些人高明到那裡!」

  劉日英想了一下又道:「那拳陣是四個人組成的,即是公子神射能除去三個人,剩下的一個仍足發揮餘力,在『白駒過隙』與『流光如駛』兩式連攻下,公子將何以自保!」

  金蒲孤哈哈大笑道:「別說是四個人,就是六個人一起出手,在每支箭都足以取兩人而有餘,我那撲撲撲三聲,把使劍的兩位也算進去了,除非她們不在當場!」

  劉日英默然片刻,才恭身一拜道:「公子神人,小女子不敢有侮,對公子的穿楊神技也絕對信任!」

  說完拿起兩紙聯句道:「小女子把這付聯句送到家父那裡去,請他過目一下,看他老人家作何決定吧!」

  金蒲孤微笑一下道:「對了!令尊也是一代雄才,或許他能在短短的時刻內,想出新的方法來?」

  劉日英卻正色道:「公子言重了,家父或許在智力上越過常人,但絕不足與公子天縱奇才相抗,小女當盡最大的努力,勸家父免與公子為敵!」

  金蒲孤見她如此一說,倒是覺得自己的氣量太狹窄了一點,途也在容道:「請小姐轉告令尊,最好放棄那些野心,把困在此地的武林人士都放出去,以他的智慧,若是從事造福群生,一定可以簡得萬世的景仰!」

  劉日英默默地又行了一個禮,轉身走了。

  劉月英含臉笑道:「現在輪到我來請教了?」

  金蒲孤一皺眉頭道:「聽說小姐擅長針織,這一點我甘拜下風,因為我連補個衣上破洞都不會……」

  劉月英笑著道:「公子一代英傑,男中丈夫,小女子何敢以閨中女紅見瀆,不過這針上之技,也許略有可取之處,請公子屈尊賜誨一番好嗎?」

  金蒲孤怔了一怔才道:「小姐要如何賜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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