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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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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安瀾對祥親王道:「王爺,屬下的忠貞,胡公可以提出絕對保證的。」 龍瑛道:「胡玉洪自己的忠貞都無法保證,更別說是保證別人了,他已經在幾天前被秘密地處決了!」 馬安瀾不禁一呆,神色立變。 祥親王道:「胡玉洪貪贓枉法,利用職權營私自肥,跋扈專權,把持住密探營視為私產,本爵已請得聖旨加以處決了,不過,馬總監,你可以放心,對你這一部門,本爵都無任何懷疑的。」 龍瑛道:「但是也要看你的表現了,你只要對王爺表現忠貞,王爺還會像過去一樣的器重你!」 「在下絕對忠貞,以報效王爺。」 「很好,把你的那些檔資料都呈上來。」 「啟稟王爺,屬下並沒有任何一件資料。」 祥親王臉色一沉道:「你說什麼?」 「屬下身在清水教,一切都利用清水教為之,自然不能留下任何線索而致暴露身份,所以屬下的一切資料與胡公統籌紀錄,由他保管。」 「可是胡玉洪至死也未曾交出任何資料。」 「這個屬下可不清楚,王爺最好還是找一找看,若是實在找不到,容屬下回去後,再慢慢查核記下。」 龍瑛沉聲道:「馬安瀾,我想不是你托胡玉洪代錄,而是他的那份紀錄,也放在你那兒,你們兩人一直都狼狽為奸,圖謀不軌吧。」 馬安瀾連呼冤枉。 但是祥親王卻哼了一聲,手勢一揮,趙之久的飛劍而出,直刺向馬安瀾,馬安瀾揚手一拋,一團黃煙迷霧,罩住了四周。 駱凡叫道:「這是障眼法,別怕,照樣殺進去。」 他與梅姑也揚劍殺了進去。 迷蒙的煙霧中,但見有血光不住暴現以及呼喝慘叫聲。 片刻後,煙霧散盡,卻見趙之久倒在血泊中,而馬安瀾卻不見蹤影,倒是他的妻子與徒弟倒在地上掙扎,但亦肚開腸流,大概活不成了。 趙之久的女兒與媳婦都被殺於門戶,只見他兒子趙平斷了一條腿,倒在地上。 只見小梅與小蘭還是好好的抱住那只箱子,而龍瑛的一劍刺入祥親王的咽喉,祥親王的雙手還勒住她的脖子,舌頭吐出來,也已死了。 她必是趁機行刺,祥親王及時發覺,垂死反擊,兩人同歸於盡了。 駱凡神色一變,立刻上前一劍砍下了祥親王的腦袋,然後跟著一掌,拍碎了龍瑛那個美麗的臉龐。 小蘭驚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駱凡低聲道:「記住,是馬安瀾殺死了祥王爺,又發掌打死了側福晉,然後逃走了,知道嗎?」 小蘭含淚點點頭。 玉祥喉間的匕首是龍瑛的,留下就是證據,而龍瑛的死狀更值得懷疑,必須加以破壞,才不致使人起疑。 所以,除了毀容,也別無他策。 駱凡又道:「我們帶人追馬安瀾去,半途脫身,你們隨後走,帶著箱子回太湖去,我們會引走大批的人,方便你們逃走,」 小梅和小蘭又點點頭。 駱凡催促道:「快!準備行動了!」 小蘭垂淚道:「你們二位會來嗎?」 「不了。」 「為什麼?」 「我們必須失蹤,造成一件懸案,因為這個金桂可不能見人的!」 他來到門口,才大聲叫起來。 那些侍衛飛快的趕到了。 駱凡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馬安瀾跑掉……」 「有啊!」 「往那兒跑的?」 「他走出來時,說是忘了一樣東西,要回去拿!」 駱凡頓腳道:「壞了,這傢伙心懷二志,跟胡玉洪串通一氣,怕王爺治他的罪,竟先下手為強,利用妖術,殺死了王爺和福晉,還殺了趙老跟他的兒女,我們倆隻除掉了他的老婆和逆徒……」 梅姑叫道:「大家還不快追,跑了叛逆誰負得起責任。」 這倒是真話,案情太重大了,尤其是祥王爺跟福晉雙雙被殺,這禍事鬧得太大,每個人都保不住腦袋…… 於是大家一哄而出,四下追趕去了。 到了街上,外面的警衛森嚴,馬安瀾卻不知下落了。 梅姑苦笑著向那些侍衛們道:「大家都知道,這場禍事有多大,如果抓不到真凶,我們誰都保不住腦袋,大家必須盡一切力量,拼了命也要把馬安瀾抓回來,否則全是個死數,就太不值得……」 那些侍衛們個個目瞪口呆,看著他們離去。 那一場天大的禍事並沒有渲染開,大內只發喪說祥親王出門試騎,墜馬暴斃,其餘的人都沒提。 金桂格格跟那個駱凡一去不回,從此在人間消失了。 大家知道他們是不敢回來,但他們只是失職之罪,朝廷也沒深究。 受砍斷了一臂的趙平被救醒過來,他說出馬安瀾由煙霧中出來,殺了他妹妹與妻子,而且還把他砍昏過去,奪門而逃。 因為他們三個人守在門口,煙霧較淡,勉強可見個大概。 但禍亂之起,確是王爺下令要擒殺馬安瀾和他的家人而起,因此王爺、福晉和趙之久都是他殺的無誤。 朝廷十分震怒,四下秘發偵騎,要擒到馬安瀾。 馬安瀾自然也有他的耳目,但他知道消息後,卻不敢再出來辯解。 雖然他只殺了趙琳和趙平的妻子和傷了趙平,忙著奪路逃走,他沒有殺死祥親王,也沒有殺龍瑛和趙之久,完全是背了黑鍋,但他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那天他卻沒看到梅姑,也沒看到駱凡。 可是他知道,不管他如何辯解,趙平會一口咬得他死死的,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了。 他更知道自己既不見容於朝廷,也不見容於義軍了,天下之大,很難有他容身之處。 倒是朝廷中被派在義軍中的奸細,一個個被剪除掉了,剪得很乾淨,使得義軍完全脫出了朝廷的控制,得以秘密在各種掩護下延續,成長,茁壯,終有一天,會成為一股洶湧澎湃的浪潮。 至於梅姑和駱凡,他們在一年後,又雙雙出現在江湖上,只是梅姑改了裝束,梳了婦人的頭髻,作少婦的打扮,黑黑的,卻更俏了。 她的丈夫是個黑黑高高的漢子,留了把鬍子,很神氣,劍術很高,人也很沉穩,談吐很有學問,他自報姓名,叫駱超塵,雖是從塞外來的無名劍客,但是他很快就闖出了名氣,黑珍珠的夫婿豈會是平凡的人! 夫婦倆儷影雙雙,踏遍了大江南北,關內關外,以三尺劍,掃除人間的不平。 而後他們也曾飄洋過海,遠遊海外神山,在那兒殺死了一個老道,有人認得這就是以前清水教的副教主馬安瀾。 駱超塵是他的本名,小凡是他的小名。 劍在江湖,駱凡是個飛揚暴燥的莽小子,有人知道他跟金桂格格躲了起來,這一輩子都不會出來了。 誰也不能去看駱超塵的劍,他的劍柄上纏著漂亮的紅絲繩,裹住了劍在江湖那四個字。 但那柄正義之劍卻沒有消失,仍然在江湖上閃耀著。 他們有了第一個女孩子,居然送到了太湖東洞庭山,起了名字叫龍小瑛,過繼給已故的俠女龍瑛做女兒。 他們夫婦也每年在龍瑛去世的日子,長跪在龍瑛的墓前,默默地懷念追思著那個偉大的英靈。 (本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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