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劍在江湖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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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凡前去給了那老頭兒五百兩銀子,說這是他那寡媳送他養老的,梅姑要跟他一起過日子,駱凡把她接到穆家集去住了。 老頭子流著眼淚,再三請求駱凡好好照顧他那苦命的媳婦,然後自個兒帶著簡單的行李套了一輛車子落寞地走了。 馮邦忠是梅姑的族叔,也是綠梅谷主馮國忠的得力助手,他當然是認識駱凡的,也相信駱凡的。 梅姑跟駱凡在一起,而且住進了穆家大院,他雖不放心,可是卻很安心。 他們在這兒的目的,就是刺探穆家大宅的真相。 駱凡一到,這工作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這小子雖非組織中人,卻有著天生的攪局本領,而且攪局的結果,多半是對他們非常有利的。 他們幾年來打不開的謎,這小子一到,不出半個月,就會鬧得天翻地覆。 所以,他們有時要故意隱起梅姑的行蹤,不給他找到,怕他去鬧散了,但久而無功時,他們又會隱約地洩漏梅姑的行蹤,把他引來鬧一鬧。 這一次也是同樣的情形。 駱凡一到,雞犬不寧,把穆家大宅的秘密也揭開了不少。儘管還不大清楚,可是裡面隱藏的高手盡出了,多少能給人一點暗示。 馮邦忠走了,綠梅穀的子弟還有幾個,以個戶長工等身份落腳在附近的,他們還繼續進行對穆家集的監視。 有一天! 他們看見一輛車子出來,說是穆大奶奶歸甯。 駱凡是護送的,騎著馬跟在後面,還帶了丫頭,使女,顯得很神氣,只是有心人注意到,他沒帶梅姑。 有人盯著那輛車,發現了一件很絕的事,穆大奶奶晚上住店雖是獨居一間上房,駱凡卻夜夜跟她宿居一屋。 看來穆大奶奶不甘寂寞,跟這小子姘上了。 消息傳回去,讓人很納悶。 因為,駱凡不是那種人。。 駱凡平時潔身自愛,除了梅姑之外,從沒跟第二個女人好過。 留守穆家集的人看見村中人在亂葬崗上埋了一具屍體,聽他們閒談時的語氣,說是酒店中的小寡婦,為了跟大奶奶爭風吃味兒,叫駱凡給宰了。 那些弟兄們更難相信,又悄悄地把屍體給挖了出來,身材,高矮,肥瘦都像,只是一張臉被打爛了。 馮邦忠也悄悄地來了,看過了屍體,他瞧得很仔細,甚至於不避嫌疑,剝下女屍的衣服來看了很久。 然後,他又悄悄地走了。 甚麼話都沒說,也沒確定是與否。 有人忍不住問他:「邦叔,這到底是不是梅姑?」 馮邦忠只是含糊地道:「他們說是梅姑,當然假不了!」 這就是答案嗎? 為甚麼要別人來說是誰呢? 他應該是最清楚的呀! *** 車子一直向關裡進發,沿途沒甚麼耽擱,有時落了單,碰了三四個不長眼的小毛賊,想欺負車上的幾個堂客,可是他們很倒楣,駱凡的那柄劍實在很神奇,劍一出鞘,必然有人頭落下地,然後他一定像以往的慣例,用劍尖沾了血,在屍體上寫了四個字劍在江湖。 他是在揚名,還是在表示什麼。每次都寫這四個字呢? 他的一切作為,龍瑛都微笑地看著,不置一詞。 倒是喬裝為穆大奶奶的梅姑看了有點不過意。 駱凡第三次殺人留號時,她忍不住道:「小凡,像這種攔路打劫的剪徑小毛賊,殺人就算了,算是為世人除害,你何必要留下名號呢,那沒有多大光彩。」 駱凡一笑道:「我殺人從不為光彩而留名,我不是俠客,只是一名殺手,為了領取懸賞的花紅而殺人,這次我卻沒空去領賞,所以把名號留下,通知收屍的地方,好呈報官府,替我把賞格留下來,等我以後去收取。」 梅姑說道:「這種小毛賊也有身份的嗎?」 「當然有了。」 「多少?」 「每名五千兩,我已賺了好幾萬兩銀子了。」 「小凡,你別窮瘋了,誰會出五千兩賞格來殺他們?」 「奉天將軍衙門,告示上寫得清清楚楚。」 「你胡說,奉天將軍衙門只出賞格,懸賞捉拿追風十八騎!啊!莫非他們都是追風十八騎中的人?」 駱凡笑道:「梅姐,你也知道我不隨便殺人的。」 梅姑搖搖頭。 駱凡道:「你不信?」 梅姑道:「我不是不相信,穆傳芳手下的追風十八騎,個個都有一身絕頂工夫,怎會如此稀鬆?」 駱凡微笑著道:「他們要掩飾原來的身份,自然,開始不便拿出真功夫來,也不在你這位大嫂面前亮出招牌來,先得裝佯一番,我正好利用機會,出手就是殺著,不給他們反擊或準備的機會。」 梅姑忍不住向龍瑛道,「姑姑,您不是說穆傳芳是您的部屬嗎?」 「不錯!可是做手下那些追風十八騎,卻多半不是的,這樣才能夠掩護他的身份,以便立功。」 「但是他自己的部下行動,他總應該知道的,甚至於是出自他的授意,這不是存心要犯上嗎?」 龍瑛道:「見了面我會辦他的,不過這也難怪他,任何人也不甘心綠巾壓頂,看著老婆偷漢子的。」 梅姑紅了臉。 「姑姑!瞧你說得多難聽。」 龍瑛笑道:「我說的是事實,誰叫你這位大奶奶不甘寂寞,每次住店都把小白臉偷偷地往屋裡放呢!」 梅姑只有恨恨地看著駱凡低罵:「你看,都是你!」 駱凡微笑道:「大奶奶,小的下次不敢了,到了八達嶺,穆大爺一定親自前來興師問罪,叫他拿住可慘了!」 梅姑氣得伸手要打他? 駱凡卻笑著逃了…… 梅姑只有訕訕地向龍瑛說道:「姑姑,您看了,這個人永遠也沒正經的,永遠也好像長不大似的。」 龍瑛的眼眶有點濕潤。 「小梅,找到一個風趣善解人意,溫柔多情的伴侶,你還不知足,一定要像你叔叔那樣,整天板著臉,不苟言笑,你以為才是個大丈夫。」 「不!梅兒不是這意思,而且叔叔也不是那樣的人,否則我怎能得到您的垂青,他是被責任壓的。」 「我並沒有責怪他盡忠職守,我們負的是同樣的責任,但是我討厭他的固執,更討厭他的不近人情……」 「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是!」 「您看他對小凡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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