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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劍在江湖 | 上頁 下頁


  郝天行道:「大哥若是認為行的正當,不必怕人知道,若是認為行的不當,就不該幹下去,何必再畏首畏尾的呢!誰都知道咱們是追風十八騎,誰也知道追風弟兄們是幹什麼的,你是我們的大哥,還怕人不知道您嗎?」

  他大概是第一次對穆傳芳發脾氣的。

  因而,穆傳芳的臉色更難看了!

  夜已深了!

  店門早關上了,追風十八騎都走了,把死人也帶走了!那位說要來的穆大娘子一直沒有前來。

  穆老大也沒有再回去,就這麼糊裡糊塗走了。

  那個美麗的小寡婦把店裡收拾一下,頂上了大門,吹熄了燈火,摸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去。

  櫃檯上的那個老頭兒雖然早已回到自己的屋裡。

  但他卻還在摸索著,一會兒打火抽煙,一會兒咳嗽哼哼,還得打開窗子來往外吐痰,說多煩就有多煩。

  可是小媳婦卻似乎聽慣了,脫了衣服,摸上了炕去,她還是照往常的習慣,伸長了腳尖去勾被子。

  可是,腳尖卻同時也感受到一陣異樣的感覺,那不是棉被而是一件棉襖,而且這棉襖還是穿在一個人身上的。

  這說明有人進了她的臥房,而且偷偷地躲在她的床上。

  若是一般女人,早已嚇得大聲叫起來。

  但這小媳婦卻是個狠腳色,她居然不動聲色,把腳尖伸長一點,勾住了棉被,往身上一覆,手卻伸到枕頭套中,摸到了那支暗藏的匕首,猛地一長身,把棉被往那個人的身上扣去,同時手中的匕首也狠狠的刺進去。

  棉被確實把那個人給罩住了,匕首的感覺也的確是紮進了那個人的身體,奇怪的是對方既沒掙扎,也沒出聲,這倒使那小媳婦感到詫異了。

  莫非那是個死人不成?

  但想想,卻又不可能。

  因為她在一觸之下的感覺,棉襖下的身體還是熱的,死人不會有體溫,這傢伙難道是麻木了,挨了一刀竟能不痛不喊!

  小媳婦仍是不吭不哈,卻飛也似的由床上彈起,黑暗中雖看不見,但她對環境太熟了,距離、位置都算得很准,一下子就定在對角的那口木櫃前,右手摸到那把掛在門上的單刀,左手也摸到了火石。

  「嗆」的一聲,刀先出了鞘,橫刀在胸前,而後才打著了火絨,點著了紙媒,再點著了那盞油燈,而後才舉著過去。

  她沉聲道:「床上那位朋友,你下來,我馮梅姑雖然守了寡,卻不是好欺負的。」

  床上探出一顆男人的頭,嘻皮笑臉地道:「黑珍珠,你的心也真狠,怎麼說咱們也有過一段交情,你怎麼下得了手,難道你真想做小寡婦不成?」

  黑珍珠馮梅姑,這個名字在江湖上雖不是十二萬分的響亮,但至少也是十分響亮。

  她嬌美如花,但心狠手辣,嫉惡如仇,不知有多少江湖敗類,死在她的刀下 尤其是那些看她單身可欺,想占她便宜的無聊男人,死得最多。

  誰也沒想到這個聞名江湖的女煞星,會躲到這個窮鄉僻野來,開起這家小酒館,不過終於還是有人認出她來了。

  而這人,正是白天在她酒館閒事的駱凡。

  梅姑把燈火舉高一點,看清那張臉後,把手中的刀一拋,放下油燈就向駱凡撲去。伸開了兩臂,奔到他的面前時,一把摟了個結實。

  而駱凡更是把她抱了起來,托得高高的,低下頭來去吻她的臉、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一直到她的唇上,才緊緊地被吸住不動了。

  大地一下子變得十分寂靜。

  只有屋外的風聲呼呼,似乎被那道牆給隔開了,那屋中的兩個人除了彼此的呼吸外,似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嘴唇才分開,但卻已並頭躺在炕上,駱凡的手又不老實了,梅姑卻只輕輕打了他一下。

  她低聲說道:「別這樣,一年多沒見,你怎麼還是老毛病改不掉!」

  駱凡笑道:「梅姐,這毛病恐怕一輩子都改不掉了,從我十五歲那年,我第一次伸手在這兒挨了一個耳光開始,我就無時無刻不在心裡回味那種甜蜜神奇的感覺,而且我也發誓,在終我有生之年,只要見你一次,我就要重溫舊夢一次。」

  梅姑似乎有些發窘,但更多的是動心。

  她嬌嗔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人小鬼大,我是真心把你當作了親弟弟,那知道你竟那麼壞。」

  駱凡把她的身子拉得更近。

  梅姑也只是象徵性的反抗了一下,就由著他去了。

  因為她的心中也燃著一團火,從她的心靈深處燒出來,漸次地蔓延到全身來,她喜歡那涼涼的臉靠上來的感覺,也喜歡那濕潤的舌尖舔上來的感覺。

  懷中的這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是第一個男人,絕對也是最後一個男人。不管發生了什麼,她可以堅信自己不會再去接納第二個男人了,不管是心靈上也好,形體上的也好。

  駱凡的聲音像是在夢中那麼的迷離:「梅姐!我好想你,不止一次我要找你,可是他們不肯告訴我你在那裡!」

  「小凡,這沒辦法。雖然我是為了盯住點子而來的,但是絕不能跟外面發生連系而洩漏身份,你要知道,我們的對手是十分狡猾而厲害的,而且他們又占盡了一切有利的條件,我們必須要十分小心。」

  「梅姐!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唯一我不明白的是你叔叔為什麼不准我們成親,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

  「那怎麼會呢?」

  「那你們……」

  「小鬼,從小你就跟我們在一起,任何機密大事都沒瞞過你,這還不夠信任你嗎?別多疑心了!」

  駱凡道:「那為什麼還不准我們成親,我們的相愛已經十多年了,圈子裡的人誰都知道我們要好。」

  梅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輕輕歎了口氣,道:「沒人阻止我們要好呀,當我們在一起時,大家都有意地成全我們,除非必要,絕不會來打擾我們,這不是跟成親一樣嗎?」

  駱凡道:「不一樣,至少,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是你丈夫,每次相會,總要偷偷的在一起 那怕是投宿住店,總是要住兩間房,晚上再偷偷的到你房裡,不等天亮,又得悄悄地溜回房去。」

  梅枯的心中在垂淚,她何嘗不是有同感。

  但她口中卻笑道:「那不是更有情調嗎?你真俗。」

  「我不要,我要堂堂正正地當著人叫你一聲娘子或渾家,不要偷偷摸摸地背著人叫,梅姐我雖然比你小兩歲,但今年也廿五了,我不是個怕人笑的小丈夫了。」

  梅姑憐惜地吻著他的臉,笑著道:「誰說你小了,你現在已經是大大有名了,聽說你在關內已經闖出了萬兒。」

  「梅姐!你別故意裝糊塗!」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為什麼去的,我要娶你不准,是因為我不是你們組織中人,我要加入,你們又不准……」

  「小凡,別孩子氣,叔叔就是因為你大孩子氣,才不准你加入,因為你往往會因為太衝動而忽視紀律,舉個例來說吧!你若是我的丈夫,你肯讓我做這份工作嗎?」

  「不准。」

  「就是了……」

  「今天那些漢子一個個看著你,就像是你沒穿衣服似的,我真恨不得要挖下他們的眼珠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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