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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那必須與另一類異性共同建立的,但鷲鷹的世界中;卻容不下另一頭鷲鷹的。

  石鷲不想被人家瞭解太多,對郭英,他也作了適度的隱藏,對雅麗絲,他也必須如此,所以他裝作聽不懂!大聲地道:「什麼這個女人,那個女人的,老子只知道,你要跟著我,成為我的女人,就必須順著我,聽我的話,我不喜歡的事你不許做,我不喜歡的話你不許說!」

  這番話很專制獨裁,個性強一點的女人必然受不了,有點知識的女人,也會聽來不是滋味。

  這完全是大男人主意的作風,無視于女人的尊嚴與存在,一切都要以自己為中心的。

  雅麗絲絕不是個馴服的女人,也不是個無知而盲從的女人,可是她居然笑吟吟地接受了,柔順地回答一個是字,目中閃著喜悅的光,似乎她已經看透了石鷲的偽裝。

  另外找一個大漠上的女人來,對石鷲的無禮與專橫也會接受的,因為大漠上的女人從小就被訓練要服從男人。

  可是石鷲卻看出雅麗絲的順從似乎不是為了訓練習俗使然,她那喜悅的眼神中,還包含著更多的東西!

  石鷲忽然變得擔心了,他既不能充份瞭解這個女人,似乎也無法保護自己,不被對方看透。

  憑良心而言,他有點害怕這個女人了。

  但石鷲卻絕不肯承認害怕這兩個字的。

  連死亡和伊加拉汗都不怕,卻要怕一個女人,這不是笑話嗎?石鷲決心要接受這一次挑戰,鬥鬥雅麗絲。

  這當然不是力的搏鬥,而是心機與智力的防禦。

  「看你能挖走我多少,還是我挖出你多少!」

  當然。這種鬥是令彼此傷害到對方的。

  只不過那種傷害是無形的,造成他們的愛情不會進展得更深。

  不過,這也會增加他們彼此的吸引力。

  有許多以戀愛而結合的夫婦。在幾年的婚姻生活後,忽然會變得彼此憎惡;但他們也沒有離異,同居一室,共床而異夢,彼此並沒有放棄相互照顧與本身所負的責任,但是卻沒有親熱的愛撫和知心的談話了。

  就像兩個陌生的人互相戒備著。

  這種冷戰有時會持續數十年,甚至於,一輩子,他們認為愛情已經結束了。

  但他們卻無意改變。

  其實,他們不明白,這何嘗不是愛情相互傷害,也是一種表達愛情的方式。

  否則,他們的互憎也不可能持久的。

  雅麗絲掀開了石榻的另一頭,拔起了一塊方形的石磚,下面是一個兩尺見方的深洞,又深又黑。

  石鷲訝然道:「這就是秘道的出口?」

  「是的!但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到了前面的通道中,有幾處分岔的路口,可以通到一些地方。我相信還有出口,只是我沒有去試探過。」

  「為什麼不去試探一下呢?」

  「因為我不知道那個出口是由誰把持住的,更不知道如何去選擇最正確的走法,這底下的秘道通路密如蛛網,形成一所迷宮,沒有充份的把握,誰也不敢亂走,連伊加拉汗自己也不敢,所以他並不知道我這一條通道。」

  「這座王宮不是他建築起來的嗎?他會不知道。」

  「不!這兒古代是烏孫王國的遺址,那個王國已經滅亡了,地下的秘道是古代遺下的,伊加拉汗只是在廢墟上又重新建立起一座王宮而已,你有沒有發現王宮中所用的建築材料,大部份是用石塊!」

  「是啊!我正在奇怪,在大漠上那來這麼多的石頭。」

  「是早先就有的,他從地底下起出了一部份,加以重新利用,當然也把地底的墓道堵塞了不少。」

  「什麼是墓道,地下是埋死人的。」

  「是啊,你是哥薩克人,也是大漠的一支,應該知道大漠上的先人對死後的禮儀是很講究,一些國王們在生前就建造了巨大的墓地,裡面有宮室和各種遊樂場所,還有許多生人陪葬,這地下就是烏孫國王的墓地。」

  「為什麼要建在王宮底下呢?」

  「方便呀!王宮是統治中心,生前在寶座上統治。死後轉到地下,仍然是統治者……」

  她拿了一具火把,從石洞的口中跳下去,原來底下只不過兩丈來深,而且靠石壁的一面還砌出了一格格可以攀緣的空格,像是階梯差不多!

  雅麗絲叫道:「跳下來呀,別去蓋蓋子了,說不定我們回頭還要利用它逃命呢,別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石鷲也跳了下去,雅麗絲拿著火炬在前引路,這下面的石道很寬敞,可以想見當年工程的浩大。

  走出了一段路,就有一個十字路口,分成四條道路,通向四個方向,各個路口看起來都是一樣的。

  雅麗絲很仔細的看著石壁上所雕的壁畫人像,然後才決定如何走動,前進或轉折。

  石鷲問道:「這些雕像可以作記號嗎?」

  「是的,這就是路標,這地下墓道是一個大迷陣,據說是請了六個最有名的計數家分別設計的,又合成在一起的,完工以後,他們自己也無法走出來,不過他們都很聰明,各人把自己的設計,編成了一段故事,再以他們本人的肖像為故事中的主角,在墓道中的牆上雕了許多的壁畫,只要按照故事的發展連續起來,就可以找到一條通路出去,那些出口,也是他們秘密留下的。」

  石鷲很有興趣地道:「這牆上的人很多,在做著各種的動作,誰會知道那一個是誰呢,我看來全是一樣的。」

  雅麗絲笑道:「他們當然不能把畫像畫的太明顯,因為有人嚴密在監視著,不容他們作任何洩密的行為,所以他們的肖像就是刻畫自己的特徵,像我所知道的這一個人,就是那個執花的女子。」

  「她的姿勢以及花朵所示的方向,就是正確通行的方向。」

  壁上所繪的都是行樂圖,有許多身著彩衣,手執禮器的宮女,石鷲看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她的花朵向東,就是指該走東邊的那條路了!」

  雅麗絲搖頭道:「你的行為,永遠與我相背!」

  石鷲道:「沒有呀,我一直都在聽你的指點!」

  雅麗絲笑道:「我不是在跟你說話,而是在背誦故事中的文字,這是第十二個路口,應該遵循第十三段文字指引,那就是十三段文字的內容,根據指示,應該背向而行,走兩邊的通道才對!」

  石鷲一歎:「真麻煩,為什麼要轉這麼多的彎呢?」

  雅麗絲道:「必須要如此,才不會被人發覺,因為他們知道,工作完成後,一定會被處死,所以他們自己的故事,雜在家信中寫給家人,那些信當然會經過檢查的,認為沒問題了,才能准許送出去,所以他們必須利用這種方法暗示,才能把秘密送出去。」

  石鷲道:「那就是說,必須要把那篇故事背下來,才能找到正確的途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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