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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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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裡道:「可以,本師就站在此地,你再發一次好了,只要你的劍能再從後面射來,本師就承認你手法高明。」 駱大年道:「再證明一次不難,你躲得了嗎?」 駱大年冷冷又道:「好!這可是你自己找的。」 他掙扎著站起來,把手中的劍往空中一拋,一道光華扶搖直上半空,烏裡很注意那支劍,卻只見在空中頓了一頓,很快就落了下來。 但烏裡卻大叫一聲,一跳丈高,落地時連腳步都站不穩了,腰間原來插著一支劍的地方,血如泉湧,已經成為一道大裂口。 駱大年接住了空中的落劍,然後又把另一柄劍拖了回來,原來他的兩柄劍之間,還連著一根極細的銀絲。 那根銀絲極細,若非他特意展示是很難發現的。 駱大年冷冷地道:「這可以證明劍是在我手中發出了吧,我這兩柄劍是用天蛛絲相連的,你踢斷了我的母劍,兩柄子劍就脫鞘而出。一柄在我的掌握中,一柄卻飛入空中,等到連附的細絲拉直後,就能控制它的行動了!」 說著,抖抖手,使那柄劍又淩空飛舞,笑笑道:「這雖非什麼了不起,但也費了我十多年的苦練,才能運用自如。而且那天蛛絲也極為不易覓取,所以我這對飛劍也不是人人可練的,現在你可認輸了吧。」 烏裡本來被飛劍刺中,雖在腰上,卻沒有傷及要害,情況不算嚴重。 但是駱大年第二次施展,卻是橫裡使勁,使插入體內的劍鋒橫割而出,不但拉破了一條大口子,而且也割傷了他的腎盂,血如湧泉而告不治。 駱大年說完了話,烏裡已經不能動了。 駱大年又冷笑道:「這一場我們雖是兩敗俱傷,但我還能站起來,你卻不能動了,勝負誰屬,已經很明顯了。」 他一拐一拐地走前幾步,朝伊加拉汗躬身道:「大汗,這一場可以算敝人得勝嗎?」 伊加拉汗忙道:「當然!當然!只是勝利者仍須跟別的勝利者一決,駱先生還能作戰嗎?」 駱大年拔下了腳上的短劍,拿在手邊,笑道:「大汗,我本來不想殺死對方的,可是他太惡毒了,除了弄些障眼法掩護他施放暗器外,更還在兵器上淬毒……」 伊加拉汗一怔道:「這上面有毒嗎?」 駱大年道:「是的,這劍身色泛金黃,是天竺一種極厲害的毒藥,沾上血肉、立刻就會潰爛。一個時辰內,毒藥攻心而死,除非是中毒後立刻將患部血肉割掉,否則無藥可救,因為這種毒是沒有解藥的。」 伊加拉汗驚道:「那先生的小腿上中了毒……」 駱大年一笑道:「敝人早年也曾到過天竺,就是被人用這種淬毒暗器打在小腿上,沒有辦法,將雙腳齊膝切斷,保全了性命。以後為了行動,仍裝了一對木腳,這對木腳雖然不如真的方便,卻不怕刀傷火燒了。」 他用小劍敲敲腿骨,果然發出了叮叮之聲,伊加拉汗道:「先生高明,那就請你休息一下,回頭再請參賽。」 駱大年退了下去,烏裡的屍體也被抬了下去,他所代表的龜茲王公蘇只婆國王感到十分洩氣,帶著一批從人起身離席而去。 由於他的隨員不少,這下子將走近了四分之一的人,使得伊加拉汗也感到很沒面子。 決賽開始,石鷲首場對阿不都拉木義,石鷲挺箭急攻,猛襲對方,一口氣使木義連連退後,幾乎無法招架。 好不容易,慢慢扭轉了頹勢,準備展開反擊。 那知石鷲卻虛晃一劍,退了下來道:「算了,真要拚起來,老子未必怕你,但是老子的朋友卻是個絕頂高手,比老子強多了,老子勝了你也勝不了他,反正第一無望,還拚個什麼勁兒。」 他居然認輸下來了,木義氣的兩眼冒火,卻也無可奈何,他被石鷲一陣猛砍濫殺,搞得狼狽不堪。 他正想施展兩手殺看,把對方擺平下來,一雪恥辱。 那知石鷲居然棄權認輸而去,這一場雖然算他勝了,卻沒有什麼光采,倒是他的東家,庫車的王公莫沙德汗十分高興,用熱烈的采聲把他接了下去。 現在他已是坐二望一的資格,自從伊加拉汗成為大漠王之後,各項競技的前三名,很少有別人的份。 所以他們幾個王公才很不服氣,大家重金禮聘高手前來代表,現在他這一方面已經撈足了面子了。 再下來該是郭英與駱大年交手了,這兩個人先前都沒被看好,但此刻身價都不同了。 郭英的光采有一半是石鷲造成的,石鷲在出盡風頭之後,棄權認輸退去,替他吹噓了一陣。 而駱大年則因為殺死了烏裡那一戰十分精彩,迭演高潮,使人對他觀感為之大變,這兩個人對手時,想必又緊張萬分。 這一次,駱大年就持著那一對半長不短的劍出來,由於構造怪異,使大家都伸首翹望,企盼能出現另一高潮。 那知卻令人十分失望,他們交手的經過一點都不刺激,只聽見叮然幾響,一陣劍光飛舞,駱大年就飄身退出,用手一拱道:「郭朋友劍技高明,多承手下留情!」 郭英也還他一禮道:「那裡,在下只是取巧,因為在下知道駱兄技藝非凡,精招連連。只有在一開始,駱兄尚未來得及施展全力進攻,若是二十招內不得手,則在下必敗無疑,論技藝經驗,駱兄高明多了!」 伊加拉汗道:「怎麼你們已經分出勝負了?」 所有觀戰的人都有同感。 他們只看見兵器交接了幾招,然後人就分開了,根本無所謂勝負。 尤其是有幾位金衣劍士,駱大年是他們力邀來的,鄭重推薦給伊加拉汗的,故而有一個人道:「駱兄!你可千萬客氣不得,競技的名次,影響到你日後的地位……」 駱大年道:「這有什麼好客氣的,郭兄出手十七招,卻在我身上刺中四劍,刺中了咽喉了。若非郭兄劍下留情,我早已飲刃而亡了,人家已經放足了交情,我難道還好意思再賴著打下去!」 他指出身上有三處小小的破孔,那都是郭英的劍尖造成的,最後抬起頭,咽喉處有一條紅紅的細線是利器輕輕擦過造成的。 那當然不能算傷,但如若劍刀再推前一寸,喉管就割斷了。 究竟是郭英手下留了分寸,還是他自己避得巧,卻只有他們心中明白了。 反正駱大年認了輸,伊絲妲最高興,笑著道:「郭兄,今天所有的與賽代表,以這位駱先生成就最高,你能擊敗他,穩可奪標無疑了。」 駱大年也道:「公主!這倒不是駱某自己吹,郭公子劍技高明,駱某比不了,但除了郭公子外,駱某還不信會低於任何人,駱某只是運氣差才落到第三名……」 那邊席上的木義立刻冷笑道:「這意思是說,除了那姓郭的之外,你能高於任何人。」 駱大年道:「不錯,駱某就是這個意思。」 木義冷笑道:「若是我擊敗了那小子呢?」 駱大年道:「不可能,郭公子如果要殺你,不出三招必可得手,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的!」 木義憤然道:「混蛋,你太目中無人了,只可惜你已是敗軍之將,不夠資格跟我交手,否則我一定好好教訓你一下不可,你對我們天方的劍法懂得多少!」 駱大年道:「我對天方劍法本來一無所知,但是從你先前表現的幾手也就知道了,實在不怎麼樣,其實不必要郭公子出手,換了我來對你,三招之內,也可以宰了你!」 木義道:「要是你宰不了我呢?」 駱大年道:「三招之內若是你不死,我就割下腦袋!」 木義頓了一頓才道:「哈哈,你想套取了我的精招,叫這姓郭的奪了錦標,我才不上這個當,我只要收拾了這個姓郭的,你再吹得響也沒有用,你已失去了挑戰的資格!」 駱大年憤極而叫道:「出來,匹夫!」 木義藐視而不理。 伊加拉汗道:「駱先生,請守規矩,你的確已經沒有了一戰的資格。」 郭英忽然道:「大汗,我可以請駱先生代我一戰!」 木義道:「你要他代你出戰,那勝負又怎麼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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