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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伊絲妲笑道:「父王的功力已超神入化,難道還會怕他不成。」

  伊加拉汗道:「我是真怕,跟他交手,任何高超的武功都沒用,因為他的攻勢太邪、太淩厲,不顧生命、不合常軌。我也許不難殺死他,但也難逃過他的劍,拚個同歸於盡,這可不太上算了。」

  「他有這麼厲害嗎?」

  伊加拉汗道:「在武功上,我的眼光不會錯,他的確是個可怕的殺手,他想要殺一個人時,絕對可以成功。」

  「父王,那你一定要設法把他留下來,否則被人家拉了去,叫他來對付父王,那可是很討厭,父王在大漠上的仇家不少,想要您腦袋的人也大有人在。」

  伊加拉汗笑道:「這倒是,我是想留下他,不過這小子心高氣傲,恐怕還要你多出力才行。不過他殺別人是萬無一失,殺我還沒這麼容易,你看那個藏僧,挨了他這麼多劍,仍然無所感覺,可見劍法淩厲還是不夠的。」

  才說到這兒,他的臉色一變,啊的一聲驚呼。

  那是戰局中起了變化,郭英跟桑木喜鬥到緊要關頭,雙方都因為久戰無功有了火,漸漸不顧性命起來。

  桑木喜仗著是全身氣功為敵,忽地將身子撞過去,而且也丟開了手中的長劍,扠開雙手,將郭英攔腰,一把抱住。

  郭英連砍了他幾劍都沒用,最後一刺,因為用力過巨,使劍也折斷了。

  身子被桑木喜抱在懷中,手舞腳蹈,十分狼狽,活活的箍死郭英,用力收緊雙臂,掙得脖子上青筋都起來。

  郭英也在拚命使勁,既要抗拒他臂上的壓力,又要設法脫開他的束縛,顛得很狼狽,誰都看得出他是死定了。

  因為對方比他粗壯一倍有餘,蠻力也比對方差得多,這種近身肉搏下,他是毫無一絲勝望。

  伊絲妲立刻叫道:「這不公平,他們是在比劍又不是比力氣,怎麼可以用這種戰法呢?父王快制止他們!」

  伊加拉汗輕歎道:「方法雖然不對我卻不能禁止,因為他們開始是雙方先以劍器比鬥的,至於後來演變如此,那是無可奈何的,尤其是郭英的劍還在手中。」

  「可是已經被對方的氣功震斷了。」

  伊加拉汗搖搖頭:「女兒,話不能這麼說的,劍手的劍是萬能的,只要一劍在手、就可以阻止任何強敵。那個喇嘛僧雖是氣功厲害,卻並非無堅不能摧,不信我可以刺一劍給你看看,任何氣功都無法擋得住。」

  「那當然,父王的內力精純,又加上手中是吹毛可斷的利劍,自然是無堅不摧了,可是郭英卻拿著一柄凡鐵。」

  「一個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利劍的,我手中即使執著一根枯枝,照樣也能刺穿那個番僧,啊!」

  他又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次是為了戰鬥已經結束。

  郭英終於掙脫了桑木喜的懷抱,屈身彈跳出來。

  而桑木喜卻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口中鼻中,汩汩地湧出鮮血。

  可見受傷很重,而郭英也在大口地呼吸喘氣,臉上喘得通紅,可見他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但比起桑木喜來,他總是好得多了。

  至於郭英如何脫困,倒是每個人都看得清楚的,他在無可奈何之際,只有一隻空手握拳,一隻手卻以劍柄同時猛扣桑木喜左右太陽穴。

  這兩擊也是無可如何之擊,想不到卻產生了奇效。

  桑木喜就是這樣被擊倒下來的,而且看情形也是凶多吉少,因為他倒地後就沒有再站起來過。

  勝負誰屬已經很清楚了,郭英向伊加拉汗微微一躬身,表示戰鬥結束。

  伊加拉汗居然站了起來,接受了那一禮,笑道:「好身手,了不起,藏僧的天龍禪功出自布達拉宮。而且跟天山密勒池心功同出一脈,除非是擊中罩門的,否則絕難傷得了他們,你擊中的地方顯非罩門所在,居然也能使他受傷,可見很了不起!」

  郭英淡淡地道:「血肉之軀或許可以練得堅如鐵石,到底不是真的鐵石,只要用對了方法,一樣很容易對付的。」

  伊加拉汗笑道:「回答很妙,你這個小夥子很有意思,現在你已經晉級穩居第四名之列了,是否還要賽下去!」

  郭英道:「當然要了,我要一直打上去!」

  伊加拉汗道:「那至少還有兩場硬仗要打呢,郭英;本王的意思是說你已經夠資格參加本王的金衣劍士了!」

  郭英道:「我的目的不是只為擔任一名金衣劍士!」

  「那你還想幹什麼,木王這兒,以金衣劍士的身份最高,雖然本王駕下還有許多大臣,那可一定要我們維吾爾人才能擔任,漢人是沒份的!」

  「我也不要當什麼大臣,就算金衣劍士,也還有高低之別,我不想當那種叫人看不起的。」

  伊加拉汗笑道:「本王的金衣劍士一律平等,並無高低之分,你可能沒有弄清楚!」

  「我知道,我不是說待遇有差別,而是指相互之間,別人對我的看法,第四名與第一名之間,多少是不同的!」

  伊加拉汗輕輕一歎道:「郭英,我是真正愛惜你,你雖然很不錯,但再經兩場苦戰,你不見得穩能得勝,要是你不能保住全身而退!」

  「那是我自找的,對大汗關顧之情,我心領就是!」

  伊加拉汗笑著搖搖頭,吩咐下一組開始。

  這次是石鷲對著一名金衣劍士,雙方的決鬥很激烈,酣鬥近三百招時,石鷲以勁力見長,一劍砸飛了對方的兵器,也贏得了一場勝利。

  伊絲妲更高興了,笑著道:「石老大已經連得兩場勝利了,就算比劍不得名次,他也可以膺任金衣劍士的!」

  郭英道:「前兩場他雖然奪標,卻有一半是靠著畜生之力,石老大最感到驕傲的是他的武功!」

  伊絲妲笑道:「他的武功底子如何,我們都知道了,在父王的金衣劍士中,他可以排列第七名或第八名!」

  「哦!只能排到那麼後面?」

  「不算後面了,父王的金衣劍士有三十六名;這三十六個人若是到中原去,個個都是一流的高手!」

  郭英傲然道:「中原的一流高手盡多浪得虛名之輩,我這個不入流的無名之輩卻沒把他們看在眼中,而且我劍下也宰過幾個所謂一流高手。」

  伊絲妲笑道:「郭兄,我知道你對中原武林沒有好感,不過你也別太自卑,他們雖然口中沒有好評,卻也沒有把你估的很低,仍然把你列入了一流高手之內!」

  「我不稀罕,在中原,我是一名殺手,而且是一名聲名狼藉的殺手,殺手是不入流的呀!」

  他的態度充滿了憤慨,伊絲妲笑了一笑,知道是因為他在中原武林中沒有受到尊敬與重視。

  因而才有這些偏激的心埋,她也瞭解到郭英對這件事敏感,所以沒有再去挑撥他。

  而戰場上爭端又起,這次是那個叫阿不都拉木義的阿剌伯劍手對伊加拉汗的金衣劍士,戰況發展的令人洩氣。

  他們交手未及五十招,木義就以詭異莫測的一劍,刺倒了對方,這使得伊加拉汗很是洩氣。

  只是他們今天所遭逢的對手不是太強就是太邪,像剛才那一戰,那名劍士的心眼步法都很到家,守勢極穩。

  對方一連攻了十幾手,每一手部精妙絕倫,他都能從容化解,但對方忽然從想不到的部位,以極為怪異的姿勢刺出一劍,因而在毫無預防的情形下被刺中了胸膛。

  剩下最後一組是烏裡對駱大年,原本的安排是由石鷲對駱大年的,可是臨到出陣時,駱大年忽然要求改變一下對手。

  大概是跟馬里對手的那名金衣劍士知道對方在劍術外還擅於其它邪術,自己沒把握,商妥請駱大年去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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