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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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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先父確未中毒?」 「令尊確系中毒。」 「你的話顛三倒四,令人不解。」 「我再問你,令尊遺體,絲毫未損,一如生前,可感到奇怪麼?」 「是啊,家父去世四月,遺體毫無變化,確實令人不解其中原因。」 「所以,令尊並不一定真死。」 「啊!」上官紅失聲驚呼:「難道先父遺體還能復活?世上可有這種事麼?」 「我並沒說那具屍體可以復活,但令尊可以用另外的方法復活。」 「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是越發糊塗了。」 「月前你和司馬青在長辛店集賢客棧,曾有人送去一首七言詩,你一定還記得吧?」 上官紅心弦一緊,急急問道:「莫非芳駕就是那贈詩之人?」 那黑影道:「我是否是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首詩中的含意,必須弄清楚。」 上官紅道:「那首詩的後兩句『欲知上官生死謎,且向青龍探分明。』我們曾夜探青龍嶺多次,最後更開棺相驗,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這就看出你們並不精明了。」那黑影籲口氣道:「令尊明明被人下毒,卻驗不出毒來;令尊明明死去四月有餘,卻依然屍體完好如初,這就是其中破綻,你們為何不再進一步追究其中道理?要知道,世上之事,越是令人不解的,越要設法破解它。到後來,自然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這番話聽得上官紅似懂非懂,似醉還醒,許久,才茫然問道:「芳駕語含玄機,可否明白指點迷津?」 「倘若對你明言,後果反而不妙,至少對你和司馬青大大不利。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公推北五省武林盟主之前,衛天風不但不會加害你們,反而暗中保護,所以,你們在短時間內一定十分安全。」 「那是為了什麼?」 「因為他知道上官大俠已把金劍權杖交與了你,他得不到權杖,就很難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若他得到權杖呢?」 「那你們勢必身臨絕境,處處殺機,以衛天風的陰沉老辣,豈肯輕易放過你們。上次在天風居,他自破十絕劍陣救下司馬青,這次在青龍嶺,不逼你遠走江南,表面看來,是他的仁義道德,實際全和金劍權杖有關。」 「原來如此。」上官紅恍然如有所悟:「你認為他一定會從我手中得到金劍權杖麼?」 「他一日得不到金劍權杖,你們就可一日獲得安全。」 「芳駕如此關懷我們,自然是我們的恩人了,所以我也不得不實言相告,金劍權杖,已是被人盜走,並不在我身邊。」 「我相信你不致騙我。」 上官紅頓了一頓道:「依我看來,那金劍權杖,此刻很可能已早為衛天風所得。」 那黑影不覺發出笑聲道:「這是你的多心,我必須告訴你,衛天風此刻還一直認為權杖在你手中,否則,你們早已殺機重重了。」 「芳駕可知何日公推武林盟主?」 「大約就在最近幾天。」 「我們要不要去呢?」 「這要由你們自行決定了,據我所知,衛天風在這次公推盟主大會上,是希望以和平手段取得盟主地位。但中途或有不測,那就難免當場掀起一次腥風血雨的殺劫了。」 「芳駕對上次天風居和這次青龍嶺之事如此清楚,想必兩次都在當場了?」 「也許在,也許不在,只要知道事情經過,在不在場都是一樣。」 上官紅極力在回憶中搜索上次天風居此次青龍嶺在場的人眾,似是甚少有女子參與。不過,在那樣的大場面中,縱然有些女子參與,也不易引起人們的注意。 「那麼,不久後的公推武林盟主大會上,芳駕是否會出現當場?」 那黑影似在考慮如何回答問話,許久才說:「我若參與,可能會當場惹來麻煩。」 「那是不想參與了?」 「不參與我又不願失去這次機會。」 「難道芳駕也想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我一個女流之輩,做夢也不致有這種念頭。」 「那你為何又想參與盛會呢?」 「不參與又怎能知道盛會如何進行?」 「你參與之後,準備出面主持公道?」 「那只能說是在必要時了。不過,若大局發生變化,只怕第一個橫屍濺血的便是我,那時也只有你和司馬青替我收屍了。」 「你何必說這種喪氣話?」上官紅心頭泛起一種無名的凜意:「你能在暗中相助我們,今後只要用得著,我們自必設法圖報大恩。」 那黑影似是淡然一笑道:「一點小事,你們何必掛在心上,我的話已說完,快些回落鳳坡去吧!司馬青和空空門的談老頭子,都在等著你呢。」 「多謝芳駕連番相助之情,不過,芳駕必須告知我究竟是何方高人?」 「方才不是說過麼,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自己,以及上官大俠的生死……」 那黑影說到這裡,突然大聲喝道:「什麼人?」 上官紅也覺出不對,瞿然轉頭望去,另一條黑影,已像電射般疾飄而至。 上官紅剛才和那黑影對話時,為防不測,長劍始終緊握在手,剛要向那人施襲,那人已收住前沖之勢,低聲道:「小紅,是我!」 上官紅聽出是司馬青,還劍入鞘道:「你怎麼也來了?又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司馬青道:「你進入天民樓,我一直守在外面,又見你出來後到一家飯館用餐,又見你觀賞街頭野台戲,然後出城一直跟到這裡。」 上官紅在司馬青前胸輕槌了一下,帶著撒嬌的語氣道:「好啊!青哥,為什麼跟著我不肯現身?」 司馬青道:「在城裡對方耳目甚眾,若和你會合,可能會引起他們的留意。」 「出了城呢?」 「想試試你的膽量。」 上官紅哼了一聲道:「膽量是好的!」 司馬青笑道:「早知你膽量是好的,我就不該跟著來了。」 「那你就給我走!」上官紅想起方才一人獨行的情景,一口怨氣,終於發洩在司馬青頭上:「還說什麼愛我?就為了試試我的膽量,害得我一路上提心吊膽,疑神疑鬼……」 司馬青連忙攔住她的香肩,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小紅,別發脾氣了,我只知道你有一身高強的武功,沒料到膽子還是這樣小。」 上官紅推開司馬青說:「武功是武功,膽子是膽子。人家總是女人啊,就因為我有武功,所以雖然心裡害怕,仍能獨自走這趟夜路,若換了普通女人,只怕早就癱在路上了。」 「你說的對,下次……」 「還有下次嗎?」 「下次你要把膽子好好磨練一下,膽子是越練越大的,你看剛才那女人,人家的膽子多大。」 上官紅轉頭望去,矮松旁人影已逝。 司馬青道:「人家早在我現身時走了。」 上官紅道:「剛才我跟她所講的話,你全聽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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