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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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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海濤卻像是說開了頭,滔滔不絕地道:「昨兒可真掃興,本來大家借著牛兄的生日,要好好地樂一下子的,那知道蹦出了一個不開眼的傢伙,居然跟化雨兄過不去,把八大胡同的姐兒全給截了去,弄得冷冷清清的好不淒涼,在席上聽見二位說逮到那傢伙,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下,二位可摸出那小子的底細沒有?」 這姓楊的武師沉著臉道:「沒有,我們沒說那句話。」 陳海濤卻道:「楊師父,您甭謙虛,憑您仙人劍楊仲嶽,跟八仙劍朱泰山的大名,提出來已經夠把那小子給嚇著了,何況二位還是鐵貝勒府的護院教師,幾時找到那小子,可別忘了通知兄弟一聲,也好瞧個熱鬧……」 陳海濤一面說著話,一面用食指彎過來成了個圈兒叩在畫眉籠子上,那正是空空門弟子的手勢,司馬青心中了然,這是空空門的人在向他遞消息了。 想不到對方居然也綴上了自己,乃笑了一笑:「在下司馬青,就是昨夜在八大胡同叫了所有姑娘局的人,也就是那不長眼的小子。」 陳海濤似乎嚇了一跳,連忙退後了兩步:「原來就是你呀!好,好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我們化雨兄過不去,你等著,這兩位老師父要教訓你。」 他又朝著楊仲岳與朱泰山叫道:「原來二位師父已經盯住這小子了,那敢情好,二位甭客氣,給他兩下狠的,我去通知朋友來給二位捧場的。」 他跑得遠遠的,大聲叫道:「大家快來瞧呀,貝勒府的兩位教師爺已經找到昨夜在八大胡同賣狂的那小子了,要狠狠的修理他……」 被他這一吼一叫,弄得那兩個傢伙十分難堪,而且又圍上來一大堆的閒人。 司馬青淡淡一笑:「二位朋友,一大早帶了人,原來是要賜教的。」 仙人劍楊仲嶽訥訥地道:「沒……沒有的事。」 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 陳海濤又在叫了:「小子,貝勒府離這兒七八裡路呢,要不為教訓你,兩位師父會跑到這兒來,你小子等著挨揍吧!」 他像是存心要挑起這場熱鬧來。 司馬青一笑道:「二位既然在昨夜放了話出去,今天又何必不敢承認呢,難道二位只敢在渤海龍王面前說大話。」 八仙劍朱泰山卻臉色一變道:「小子,你說什麼?」 司馬青淡淡一笑道:「在下昨夜雖然人在八大胡同,沒趕上牛化雨的盛宴,卻也知道昨夜在大鴻樓上,渤海的兩位龍王才是真正的主人,不仗著那兩個傢伙撐腰,憑二位這兩塊料,也敢向我司馬青發狂話,既然找來了就甭再充孬種,請!」 他脫去外衣,亮出了佩在腰間的劍。 楊仲嶽卻急了,他們是來對付司馬青的不錯,但不是這個樣子,帶了一批人,原準備裝糊塗打群架的。 因為他們在鐵貝勒府教武護院,沒多少人認識他們,那知道會闖出個叫陳海濤的冒失鬼,哇哇的叫開了,而且還抖出了他們倆的字型大小,連帶在貝勒府的身分也喊明瞭。 司馬青已經擺下了道兒,聚眾群毆的計畫行不通了,單打獨鬥,他們可實在沒把握,更可惡的是司馬青把吳海獅跟尤青雄的底子也叫了出來,明擺著他們是為天風堡出頭的,這場架不打既不行,打輸了更糟,因為吳海獅另外在暗中還遣了幾個高手,這時為了避嫌,都不會出手了。 腦門上淌著汗,楊仲嶽訥訥地道:「司馬青,這兒人多不便,約個地點,咱們改日領教。」 司馬青淡淡地道:「我沒空,碰上了就算,二位不願賜教也行,司馬青不是好鬥的人,只要二位承認,昨夜的那些狠話是放屁……」 兩個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司馬青笑道:「如果二位沒說,自然是沒有放屁,于二位盛名無損,如果二位說了,今天虎頭蛇尾而退不太丟人嗎?」 朱泰山的性子較為躁烈,撤劍怒吼道:「小子,你欺人太甚了,大爺還怕你不成。」 劍光如電,直刺過來,司馬青看他使的是八仙劍,而且真有幾分火候,閃了幾下,才發劍以奇門劍應敵,輕鬆地交手二十多招後,劍招突變,偏過劍身一拍,「撒手!」 朱泰山的手中劍應聲落地,手背上一塊紅印,那是被司馬青拍中的部位,幸虧是平著拍下來的,否則,那只手就跟著劍一起墮地了,而司馬青要平過劍身來,至少得比原式慢了一倍的時間,技不如人,而且還差得很遠。 ▼第六章 朱泰山人也呆了,這一敗不但包括他在武林中的地位,連帶貝勒府的職務都將從此失去了。 他同來的那些漢子見朱泰山落了下風,一聲呼吼,各自掄起傢伙,就要圍上來幹群架。 司馬青微微一笑:「北方武林朋友們,就這麼輸不起?」 這句話使得一旁的楊仲嶽更臉紅了,硬著頭皮叫道:「住手,全給我滾下去。」 那些人在楊仲嶽的喝聲下停住了手,但看的人還是不服氣,盯著司馬青狠狠地道:「楊師父,這小子太狂了,把他給剁了就是。」 楊仲嶽看看那說話的人只是京裡的一個青皮混混,雖然在牛化雨家裡掛個護院教師的名義,但是卻只跟著牛化雨身後幫閒跑腿,是個十足的小人奴才,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委屈,更感到非常後悔,跟這種人混在一起把自己的身分也貶低了。 因此沉著臉道:「牛五,閉上你的嘴,給我走到一邊兒去,此地武林朋友的臉都給你丟盡了,你還有臉說。」 牛五是個十足的小人,這種人手底下平常,嘴皮子卻不輸人,何況他在牛家也稱個護院教師,儘管身分低微,但也要看對什麼人,牛化雨是他的主子,就算伸手摑他的左臉,他會再把右臉湊上來,但是對楊仲嶽,他卻並不覺得自己低到那裡,因此也一瞪眼道:「楊師父,昨兒個在大鴻樓上說大話的是你們兩位,今天叫人打了的是朱師父,跟你是同在貝勒府的同事,真要丟臉也丟不到咱們頭上,大夥兒是為了朋友義氣來幫忙的,想不到卻落下不是了,既然如此,咱們還獻個什麼殷勤,黑瞎子拉磨碾子,出了力還落了個熊,哥兒們,往後站站,瞧咱們鐵府的楊大教師怎麼樣把臉給找回來。」 給他這麼一攪,有四個大漢都收起傢伙,退到一邊了,只有兩個人還站在那兒,牛五上前拉拉他們道:「兩位兄弟,我不知道你們那個府上的,但想來也跟我牛五差不多,是名不見經傳,端人飯碗的小腳色,人家楊大師父要為北地武林掙面子呢,二位別妨了他的英名。」 連推帶拉,硬把那兩個人給架到一邊兒去,楊仲嶽看得心頭更涼,因為這兩個人才是天風堡遣來協助行事的高手,沒想到卻被牛五給擠了開去。 那兩人無可奈何地看了楊仲嶽一眼,楊仲嶽怔住了,司馬青是名滿江南的劍客,要不是有了天風堡撐腰,他跟朱泰山根本不敢去找司馬青挑戰,何況彼此河水不犯井水,也沒有去找人麻煩的理由。 昨天是受了尤青雄的懇托,當眾擺下了一番大話,找個藉口一鬥司馬青,然後會同了天風堡的無名劍手,一起把司馬青給狙殺在北京,天風堡答應把這個盛名就算是他們兩個人的,就在名心的驅使下,他們答應了下來。 今天一早,原打算在八大胡同外面就截住司馬青的,後來因為聽見司馬青在打聽天齊廟的去路,這個地方更理想,所以隨後趕了來,而且為了掩人耳目,還特別把牛化雨家裡的帶了一批來,便於天風堡的劍手掩藏身分。 牛化雨家中養著的都是一批酒囊飯袋,這個牛五因為是牛化雨同宗,搭上五百年前同過祠堂的那麼一丁點關係,而且又巧言令色,善於逢迎,才巴結上牛化雨,算是這批打手們的頭兒,靠這批人,連司馬青的一根汗毛都動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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