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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方九不以為然道:「豬養著一定會大的,怎麼能算意外呢!」

  古月真人道:「可是那鄉人在冒雨求取豬食之時,一心只想豬不死就心滿意足,根本沒想到豬會重,這收穫就是意外的。所以吾輩修道人除靜修外,尚須積修外功,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充實本身,前人或未明其理,卻行之已久,諸友參透此理後,當更為盡心積善了!」

  諸人都有所感,暗自點頭。向飄然歎道:「兄弟雖然略明此理,卻不如真人透徹,今天聽真人這一解釋,實獲益良多,憶及前塵,尤為感愧!」

  覺岸上人道:「施主夙根慧厚,迷途知返,成就當還在他人之上!」

  向飄然稱謝後,指著宮門道:「魚玄機兩口子躲進去了,我們該怎麼辦?」

  古月真人看了一眼道:「我們此來乃是消弭禍結,現在碧瑤宮背信敗義之行已彰然在目,以前不察而被蠱惑的人也一一不齒而去,這個教訓已經夠重了,我們不必太為己甚,就此中止吧。」

  向飄然道:「他們夫婦不會死心的,除惡務盡,我們應該乘機而進,雖然不一定要除去他們,但至少也要進一步限制他們,使之無力為惡。」

  覺岸上人合什道:「阿彌陀佛,向施主之言雖然有理,但老衲想不妨予彼等一悔悟之機以觀後效。」

  向飄然還要開口,向妙妙插嘴道:「爹,上人的話很對,我們不能趕盡殺絕,總要給人家一次機會,如果上次在高黎貢山,十三奇不網開一面,我們父女焉有今日。」

  向飄然聞言不語。古月真人連忙道:「向姑娘言重了,賢父女早具慧根,雖因一時之迷而入歧途,而向善之念未泯,非魚玄機夫婦可比。貧道也知道魚玄機夫婦為惡之念不會改變的,但今日已無法進擊,向兄萬勿誤會。」

  向飄然一怔道:「他們還有什麼厲害佈置不成?」

  古月真人一指宮門道:「門中寶光隱隱,金光透出,定伏有玄門至寶護持,攻入不易。」

  向妙妙道:「對了,管玄英在退入之時,曾經在身邊取出一面金色小旗,插在宮門左側。」

  古月真人哦了一聲道:「那是面怎麼樣的旗幟?」

  史劍英道:「旗上繪有古篆符籙,弟子不識,只知道有象形的龜狀之物,並生三首,金光閃耀時,栩栩如生。」

  古月真人道:「這就是了,此為河圖所戴之河龜大陣。古典載黃河有龜負圖而出,異人得之而為術數之始,亦即九宮陣圖之祖。據傳為廣成遺闕中,第二重禁制護闕至寶,不想為管玄英取得,難怪貧道一看宮中氣勢,即感殺機隱隱,且十分熟悉,不料竟是此物。」

  司空湛道:「真人,這個禁制無法破解嗎?」

  古月真人道:「破解之法當然是有的,此旗門河龜大陣分四宮六門,暗含四象六合之機,變化精微而簡,威力至巨。破陣之法,要有十名修為高深之煉士,濺血捨命以赴,與陣中守者同歸於盡。魚玄機夫婦取得此陣時,不知哄騙那十個人上了當,但今天我們卻不能作這麼大的犧牲。」

  司空湛不禁默然,良久才歎了一聲道:「我心切至友為護我而死,誓助二侄以複親仇,看來這希望是渺茫了。」

  古月真人莊容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貧道不主張報復之舉,但魚玄機夫婦如不知悔悟,終必會自蹈滅亡。」

  司空湛道:「可是他們以這河龜陣為阻,就穩立於不敗之地,怎麼能找到他們呢?」

  古月真人笑道:「司空兄原來是為這個懸心,那倒大可不必。河龜大陣系防守之寶,只能拒人進入,卻無法用之於傷人。而且佈陣十分費時,他們只能用在棲身之處,卻無法帶走的。只要他們龜縮不出,別人雖不能奈何他們,他們自己也無法外出為患。」

  向飄然道:「兄弟對此陣圖亦略有所知,陣圖既設,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堅籬,雖然抵住外侵,同樣也禁止了本身的行動。必須待七七四十九天后,始可撤陣,因此這四十九天中,內外隔絕,看來是奈何他們不得了。」

  「但願他們經此一劫後,幡然悔悟,似此洞天福地,靈山勝景,正是修身佳處,阿彌陀佛!」

  覺岸上人苦口婆心地朝宮門看了一眼,作為結論。

  火鴉童子道:「此間事暫時可作一個終結,難得諸友齊集,大家無妨結伴到天山一行,商榷一下十三奇擴大結盟衛道之舉如何?」

  大家都是無所謂。方九卻道:「老頭子要告假幾天,上西川去找一下我那渾家,然後再到天山報到。」

  莫無影笑道:「方老兒找老婆是大事,倒是耽誤不得,我們在天山恭候儷駕光臨吧。」

  眾人都笑了。司空湛道:「敝人恐怕暫時也不得閒,必須與陰教主趕赴西土一行,到小雷音寺去看看,同時也向魔教至尊解釋一下東方未明的事。」

  古月真人道:「這倒是件大事,如果不解釋清楚,魚玄機又去挑撥一下,引出許多誤會就大為不妙了。」

  向飄然道:「火鴉道長這番盛舉,兄弟自是竭力贊同,因此兄弟想藉此機會,也去拜邀一些昔日故舊,前來天山候命。」

  古月真人欲言又止。

  向妙妙笑道:「爹,您還是先到天山等著吧,目前您跟正道中人誤會還沒有解釋開,萬一碰上了,言語上起了衝突,那又何苦呢!」

  古月真人道:「這話說的是。向兄,我們都是散淡慣了,除掉歐陽兄的北海玄冰宮稍具規模外,其餘各人都是單身潛修者居多,從沒有舉辦過這麼大的聚會,在天山的籌畫,正須借重大力,因此向兄可清閒不得。」

  向瓢然道:「正因為兄弟想到各位辦事的人手不足,才準備到高黎貢山去,把舊日一些有心向善的忠心門下,召來作為司役下手。以十三奇的清望,登高一呼,回應必眾。而且赴會的人,遠近不一,有的可能到得早,總不能露天席地以款待佳賓,而且接待工作又疏慢不得。」

  火鴉童子道:「地方沒問題,我們所居的雪嶺,面對著一大片平谷,四周都是堅冰所凝的峭壁,鑿冰為宮,既省事又省工,來上千百個人都住得下。」

  向飄然道:「話雖如此,但還要籌畫一下,不光是住宿之處,還有許多瑣碎的事,必須預為之計。」

  火鴉童子道:「那更要煩勞向兄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如何籌畫設計,必須要向兄大力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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