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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血鷹子厲聲叱道:「胡說,老子不看你是個少女娃娃,立刻揪下你的腦袋來。」

  那少女冷冷地道:「匹夫還敢無禮,掌嘴。」

  說著用手一指。血鷹子全身打了個冷噤,身不由主地舉起了手,正待往臉上摑去!覺岸上人突然大聲吼叫道:「血鷹道友,快住手。」

  血鷹子頓了一頓。那少女又厲聲道:「你居然敢不聽我的話,快自行施罰。」

  「道友,使不得,快放下手來。」

  「紅面大漢,快打,否則懲罰加倍。」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嘶喝著!覺岸上人運用的是佛門獅子吼覺迷神功。那少女卻聲色俱厲,越叫越響。血鷹子則如癡如呆,不知道聽誰的好!群仙見狀,大為駭然!

  他們也知道那少女所施的必是一種魔功,可懾人意志。血鷹子在神州五子中雖是道行最淺的一個,但也有近千年的修為,居然無法抗拒那少女的命令,可知這種魔法的厲害。而覺岸上人的獅子吼為佛門降魔禪學之一,也只能與那少女的魔功不相上下,尤令群俠感到驚異!火鴉童子忙問道:「司空教主,這女子使用的究竟是什麼邪法,會如此厲害!」

  司空湛惑然地道:「我也不知道,魔教中雖有呼音懾魄之術,但都不像這個樣子!」

  這時覺岸上人與那少女都將真力施為至最高境界,所發的聲音也高亢至不能再聞,只看見他們的嘴巴在動了。火鴉童子忙道:「血老五,你究竟怎麼了?」

  血鷹子雙目癡呆,單手斜舉欲擊未擊,聽若未聞。

  司空湛道:「火道友,令友神智已為二人所奪,此刻他們正以內力在拼,你的話根本傳不到他耳朵裡去,還是別問他的好,否則心神一受紛擾,更易為魔所侵!」

  火鴉童子一歎道:「這真是邪門了,老五也是多年修為了,怎麼連一點氣力都沒有使出,輕易就為人所制了呢?」

  司空湛道:「我雖然不知道那女子是何來路,卻能確定她所用的一定是種魔音邪功,血道友初時不覺,未曾運功相抗致為所乘。現在只希望上人能以佛法勝過該女,才能使血道友脫困了!」

  正說著,宮中又走出一個矮胖的老者,滿臉紅潤,笑嘻嘻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少女無暇為答,用手指指血鷹子,繼續運功與覺岸上人抗擷。

  血鷹子卻開口道:「他們兩個人一個要我打自己,一個叫我不要打,叫我不知聽誰的好!」

  老者笑嘻嘻地道:「那麼,你自己倒底願不願意挨打呢?」

  血鷹子道:「當然不願意,可是那女孩子的話我又不能不聽,我實在感到很為難!」

  老者笑道:「既然你非聽那女子的話不可,乾脆就打兩下算了!」

  血鷹子道:「可是老和尚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能不聽他的話!」

  老者一笑道:「這倒也是,我教你一個辦法好了,你輕輕地打自己幾下,既不傷了朋友之情,又應付過了命令,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血鷹子點頭道:「這話不錯!」

  手掌待要落下!火鴉童子連忙伸手托住,喝道:「老五!你瘋了,這是人家在害你,你難道連好歹都分不出來!」

  血鷹子道:「我知道,老和尚是一片好意!可是我又不能違抗命令,只有這樣子才能解決問題!」

  那老者笑道:「對了!這是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法!一舉兩得,豈不是省了許多麻煩!」

  火鴉童子托住血鷹子的手,覺得勁力越來越大,忙運玄功相抵,才堪堪托住,正想把他的手扳垂下去。司空湛忙道:「火道友不可,你的道行深于血道友,雖然可以強迫他把手放下,可是令友已為魔音所惑,運足了內力,逞強為之,只有傷及令友。」

  火鴉童子見血鷹子雙目如火,一張紅臉漲成了紫色,知道司空湛的話沒錯,不禁急道:「那可怎麼辦?」

  司空湛神色凝重地道:「這老頭兒我認識,由於他,我也知道那女子是什麼人,他們是高黎貢山的四大心魔。這老兒叫歡喜魔叟,那女子叫怒仙子,還有一個哭婆婆,一個快樂仙童,這四人以喜怒哀樂四情魔功,專事懾人心魄,為魔教中四大高手。血道友先為怒魔所制,身不由主,現在又為笑魔所侵,靈智全失。你只好以全力支持,不要使令友的真力強過你,但也不能強過他,否則令友就毀了,且待我們想辦法。」

  歡喜魔叟笑吟吟地道:「司空湛,你也是魔教中人,怎麼反而幫起外人來了?」

  司空湛怒聲道:「老邪,你們雖然出身魔道,也已修成了修羅大道,列身散仙之體,何等逍遙自在,竟然為魚玄機所惑,助紂為虐,自取滅亡。」

  歡喜魔叟嘻嘻然仍笑道:「司空湛,我們雖身列散仙之界,但一般正道之士都鄙棄我們為旁門左道,不屑一顧。只有魚島主伉儷傾心結交,士為知己者死,為報答這一番知遇之恩,我們就是為了他們舍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司空湛道:「我為你們的無知感到可憐,魚玄機與管玄英心懷叵測,只是在利用你們。」

  歡喜魔叟笑道:「就算你說得對吧,他看得起我們才借重我們,比起那些眼高於天的正道之士,對我們不理不睬好得多了。我們在高黎貢山修真,從來也沒有人來看我們一趟,可是來到碧瑤宮之後,我們卻備受尊崇。」

  司空湛道:「修道主靜,各人都有自己的事,不來看你們,是為了不打擾你們的清修。」

  歡喜魔叟笑道:「胡說,我們在高黎貢山,經常有人前去采藥,我們不但竭誠歡迎,而且還殷勤款待。可是那些傢伙有的置之不理,有的虛情應付。我們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忍了多少閒氣,現在魚島主伉儷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出氣,正要好好整整那些傢伙。」

  司空湛道:「沒有人會這麼不講理吧?」

  歡喜魔叟哈哈大笑道:「怎麼沒有,這紅臉漢子就是一個,五年前他到高黎貢山,是快樂仙童接待他的。他不但不領情,反而將快樂仙童淩辱了一頓!他要真是正道出身倒也罷了,但他不過是個扁毛畜生,自以為身列十三奇就看不起我們了,我們非要給他一點厲害看看不可。」

  銀鴿兒道:「難怪他們要對老五下手了,我彷佛聽老五說過這回事,他說見那個小孩子一身妖氣就不屑理會,我還說了他一陣,叫他改天登門去道歉,那知過了幾天,事情一忙就忘記了。」

  歡喜魔叟大笑道:「現在後悔已晚了,這頭紅鷹是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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