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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此言一出,諸人都為之一愕。

  薛眠娘叫道:「醉鬼,你什麼時候成親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杜今康一笑道:「還沒有成親,不過現在已成了定局,崔娘,你提的兩個條件我都履行了,這下你總該答應了。」

  崔可清低下了頭,無言默認。

  晏小倩問道:「大嫂,這是真的嗎?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呢?」

  杜今康笑道:「金陵四聖中,老王早就成親了,剩下三個光棍,睡娘子與程呆子都有了著落,我也得找物件了。

  崔娘子苦心孤詣,志切夫仇,使我很敬佩,昨天我去找她求婚,她提出了兩個條件,一個是幫夫復仇,一個是要我戒酒,擺脫醉鬼的臭名,前者倒還容易,後者倒著實使我為難了半天時間,所以我一直在考慮。

  剛才崔娘臨危,我可不能再考慮,剛巧馬光前把我的葫蘆也砸碎了,更加強了我戒酒的決心,大仇已複,我想是沒有問題了。」

  崔可清點頭道:「杜爺,昨日承蒙青睞,妾身自愧形穢,才借此用以相難而已,並不是真的要您戒酒。」

  杜今康急了道:「你怎麼可以說了不算……」

  崔妙妙笑道:「杜爺,小女能夠再事君子,是她的福氣,哪裡會說了不算呢?只是你可不必戒酒。」

  杜今康這才笑道:「不!我說的話一定實行,以前是為了難過寂寞,才抱著酒葫蘆當老婆的,現在真正有了家室,還要那勞什子幹嗎?今後我涓滴不入。」

  崔可清道:「那倒不必,爺的豪情自酒中而得,使名因酒而傳,怎可忘本呢?只希望爺以後不要再醉了。」

  杜今康笑道:「娘子放心,別看我成天酒不離手,我可是從沒醉過,人家越喝越醉,我是越喝越醒,不過我既答應了你,我今後每飲不過三杯……」

  程一斧叫道:「那怎麼行,好容易盼到你有個著落,我正想找你拼上一醉的,你竟然不喝了。」

  杜今康道:「誰說不喝?只是量不過三杯而已,你別看不起那三杯,薛眠娘家裡的那一對碧玉海鬥,你一杯都灌不下,你放心好了,當我迎娶之日,有你傻小子受的。」

  薛眠娘笑道:「我說你怎麼捨得發狠心限量三杯呢?原來是看中了我那一對玉鬥了。」

  杜今康笑道:「薛娘子,我記得你答應過的,我什麼時候成親,你就把那對玉鬥相贈,你可別食言。」

  薛眠娘道:「不會賴的,送你就送你,不過崔女俠,你得管著他一點,那玉鬥一鬥可容五斤,而且別具異征,一定要純酒裝進才行,稍摻點水就會變酸了。」

  薛眠娘接道:「那是先祖出征交趾時攜回的藏珍,名叫試酒海鬥,非十年以上的陳酒不注,非點得著火的烈酒不容,否則酒味立刻變酸,當你們合歡佳期,我即以為贈,只是每天三大杯之數太多了,最多只准他喝一杯。」

  崔可清低頭道:「安身以殘柳之身,得予杜爺這種人物,隨他喝多少吧。」

  薛眠娘笑道:「醉鬼,你找到崔娘子,總算找對人了,換了第二個女人,誰都受不了你這副德性。」

  杜今康笑向劉光遠道:「怎麼樣,我出手救老婆,總不算違約的吧?你要是不服氣,儘管出來替馬光前報仇好了,我姓杜的照樣接下來,絕不找別的對手。」

  劉光遠居然一笑道:「劉某不知道二位已締鴛盟,自然作得了數的,馬三哥雖是我結義兄長,但在這種情形下,我也不能硬替他報仇。

  不過這次劉某專程前來討教,多少也做了一些準備,有一個四象劍陣,是專為金陵四聖而排演的,四位如果有興趣,倒不妨指點一番。」

  杜今康笑笑道:「是向我們四人同時挑戰嗎?」

  劉光遠道:「不錯,這個劍陣四人合組,各據一方,四位一起下場才能使劍陣玩得開而又刺激。」

  杜今康道:「假如我們不屑聯手為戰呢?」

  劉光遠道:「那當然也行,不過四位到陣中之後,就會知道劉某言之是實,四位如果單獨下陣,恐怕很難在陣中挨過三招,否則劉某就割掉舌頭。」

  程一斧道:「咱家就不信,非要試試看。」

  他與林綽約合練的鐵板銅琶,已頗具氣候,這時單獨作戰卻不便使用,把鐵板插在腰間,挺著鋼斧沖到場中。

  劉光遠笑了一笑道:「程大俠先試試也行,好在劍陣的門戶洞開,禁出不禁入,另外三位隨時可以進來的。」

  他一招手,後面出來了四個中年漢子,每個人手裡都執著一支怪劍,劍身長約四尺,較普通的劍長二尺許,寬厚也過之,鋒刃很利。

  最怪的是劍身上各開了七八個圓孔,不知是何作用,劉光遠叫他們把馬光前的殘屍搬開,然後再揮手令他們各占一個方位,把程一斧圍在中間。

  劉光遠道:「程大俠,當你出招時,陣勢就發動了,記住,你只要能擋過三招,就算破了這個陣,劉某立即如約斷舌。」

  程一斧不耐多話,揮斧就朝一人砍去,那人用劍輕輕一貼,就將他的斧勢打偏,其餘三支劍飛速攻進,以極快的速度,分抵住程一斧身上三處大穴。

  程一斧還想運用他的橫練工夫硬掙出來,可是那三人的內勁很足,雖然無法刺透程一斧的肌膚,卻將他的穴道抵住動彈不得。

  杜今康等人見程一斧一招受制,心中大驚,同時欺身入陣,準備搶救,可是那四個人卻自然地後退了。

  程一斧的身子一搖,幾乎要跪了下去,鋼斧脫手落地。

  杜今康一手將他托住問道:「老程,你怎麼了?」

  程一斧運氣掙扎了一下,彎腰拾起鋼斧道:「還好,這個鬼陣邪門得很,被他們的劍一指就全身沒勁了。」

  劉光遠大笑道:「此陣是為四位而設,一個人怎麼行?」

  於是薛眠娘羅袖輕展,這次她手中多了一對短劍。

  她沉聲道:「好!我們就四個人領略一下這個劍陣吧!我倒不信姓劉的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擺出這麼一個煞陣來。」

  王爾化則彈彈鋼鋸道:「老程,你行不行?」

  劉光遠不等程一斧開口道:「沒問題,剛才只是暫時閉住他的穴道,勁力移開就恢復原狀了,至於這個劍陣,劉某費了近十年的苦心來排練,只是以前僅憑劉某一人之傳授,最近李光祖伏誅後,馬三哥情切復仇,把李光祖交給他的色字訣精華以及他自己的空字訣精華都交出來,融入劍陣中,威力倍增。

  如果我能得到天魔毒經,再加入劍陣中,相信天下就沒有人能抵得了,但就憑此刻色空相三訣的精要所匯,劉某自信也足以獨步人間了。」

  金陵四聖各據一面,劍陣也擴大了一點,然後在劉光遠的指揮下,陣勢發動了,雖然現在是四對四,但看起來,威力有增無減。

  這四人的移位補形妙到極點,儘管四聖同時發動,他們仍能互相照應,步步逼進,圈子也越縮越小了。

  而且這個時候,他們劍身上的小孔也發揮了作用,貫注內力,因風舞動時,發出了嗚嗚怪響。

  那聲音尖銳刺耳,無以名狀,都能刺激得人心神煩躁,手勢呆滯。

  金陵四聖的功力都具有相當造詣,初時還能抗拒,慢慢地就為那怪響所擾,變得行動遲緩了。

  古秋萍見狀驚道:「不妙!這魔頭果然了得,他居然把音響功也融入劍陣,必須針對其道而克之,林仙子,看樣子要你的銅琶一奏,配合程大叔的鐵板才能抗拒一下。」

  林綽約也看出厲害,飄身撫琶入陣,來到程一斧身邊,招呼他一下道:「易夫,你的鐵板快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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