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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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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秋萍道:「他想到也沒關係,而且我的安排不是嫁禍,是誘使劉光遠自己去作飛蛾撲火,我們的人不會冒名去暗襲那兩處,是真正天魔幫的人去下手。」 聶紅線道:「可能嗎?劉光遠不會上這個當的!」 古秋萍笑道:「他一定會的,你等著看吧!」 聶紅線又問道:「那麼相公自己要幹什麼呢?」 古秋萍沉思片刻,才道:「我雖然布了這麼多的暗棋,但是我認為最後還是靠自己。」 「靠自己!」 「不錯!」 「相公是要在武功上去勝過三魔?」 「是的,即使能挑動三魔內江,最後一定是劉光遠剩留下來,要除去此僚,只有靠真才實學了。」 「可是你憑什麼去勝過他呢?」 「你還記得我的武功是在哪兒學的嗎?」 「那個教你武功的怪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的!但她指點我一條明路,讓我可以學成更高的武功,我本來是不願意的,最後沒法子,只好由此求進了。」 聶紅線道:「她雖然指點你可以去找人,但並沒有指明在什麼地方,人海茫茫,你上哪兒去找呢?」 古秋萍想想道:「耐著性子找,總會找到的。」 聶紅線道:「天魔幫的事刻不容緩,你那有時間慢慢地找,難道你把這裡的事統統丟下不管?」 古秋萍笑道:「怎麼會不管呢,我不會跑遠,總在安徽境內,隨時都可以和你聯絡。」 聶紅線看了他一眼道:「古相公,我相信你心中一定有一個底子要到哪裡去,你告訴我好了,我發誓不洩漏給任何人知道,我必須曉得你的準確去處,萬一有什麼急事……」 古秋萍一歎道:「好吧,如果有非常緊急的情況,你可以到九華山下來找我,九華山腳下有一處玄真觀,觀裡的老道士叫知一堂,找到他就知道我在何處了。」 「你要找的人在九華山嗎?」 「不知道,但我曾經在九華山的玄真觀中跟那個老道士下過棋,無意間發現了他藏有一幅畫像,畫像中人極似傳我武功的那個怪女人……」 「你怎麼不問他?」 「我問了,但他反問我是否認識畫中之人,我當時就說不認識,他也不肯細談,但我推想他必然與那怪女人有點淵源,或許能給我一點指示。」 聶紅線道:「你有把握嗎?」 「碰一碰再說。」 「那你是一定要去了?」 「是的,反正九華山與黃山相距不遠,何況那裡我有熟人,對江湖的動態我會很清楚,你還記得我在黃山聯絡的那家飯店,把你的動態告訴店中的掌櫃,消息就會很快地傳到我的耳中,只是你要謹慎點,別牽累到他,人家可是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只因受過我的好處,才替我賣命辦事。」 聶紅線道:「我懂得,我是在江湖中混出來的,最近跟相公更學了不少,這點事我還辦得了。」 古秋萍拍拍她的肩道:「線娘,你是我最知己的一個人,所以才要你去擔任這些冒險的工作,你要多加珍重,如果你有了不測,我會終生負疚不安的。」 聶紅線感動得淚下無語。 古秋萍忽又笑笑說道;「假如在九華山一無所獲,我會立刻就前來找你的,現在我們就分手吧!雖然可以同路一程,但是兩個人走在一起,目標較為明顯,對你我都不便,我不想增加你的危險。」 聶紅線淒然望著他點點頭,喉中輕吐出:「相公,再見,您自己也多保重,我是為了您而活著的。」 但這些話只能在默默中靠心底的靈感去傳遞給古秋萍知道了,古秋萍說完自己的話後,就拍馬折向一條小路。 蹄塵揚處,很快就消失了。 飄萍劍客的人如飄萍,行蹤更如變幻莫測的秋雲。 離開聶紅線後,他闖入一個城市中,揀熱鬧處轉了一轉,已經變換成另一種身份了,高駿的坐騎也換成了一頭健騾。 就這樣一路變換形貌,相信早已擺脫了天魔幫眼線的追蹤。 等他在九華山下,恢復本來的面目上山時,已是半個月之後了。先在他的聯絡人處打聽一下消息,知道聶紅線已抵黃山,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動,他才放心地直登山腰,在滿山晚霞中輕敲玄真觀的山門。 玄真觀是一所私廟,由私產興建以作修真之用,山門雖設而常閉,並不接受十方信士的香火,觀裡除了老道士知一堂外,還有兩個小道士清風明月,觀裡不供三清祖師,也沒有什麼早晚經課,地方很幽靜。 古秋萍敲了半天的門,來應門的是小道童清風,開門後看見他就笑著道:「古相公,你這麼早就來了!」 古秋萍微微一怔道:「老道爺曉得我會來?」 清風微微一笑道:「祖師爺算准你遲早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您這麼早就來,所以您來得不湊巧。」 古秋萍心中一動,又有點訝異地問道:「道爺不在觀?」 清風道:「前兩個月祖師爺一直在等您,以為您會來的,上個月才說您一時不會來的,帶了明月入山采藥去了,哪知您卻來了,請進來吧,您的客房都預備好了!」 古秋萍心中很納悶,看情形那老道士竟有點未卜先知之能,居然算准了自己再度前來,把房間都準備好了。 但是,古秋萍又有點失望,這老道士一采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自己可不能在這兒苦等著。 清風笑道:「祖師爺臨走時吩咐下了,說您萬一要是來了,無論如何要請您留下等他。」 古秋萍搖搖頭道:「不行,我的事情很忙,不能一直等他,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呢,我還是過兩天再……」 清風連忙道:「等不了幾天的,今兒是什麼日子?」 古秋萍道:「你怎麼連什麼日子都忘了?」 清風一笑道:「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我們在這兒從來不計日子,只知道月圓是望,月缺是朔,連春夏秋冬四季都不去理會,哪裡記得幾月幾日呢?」 古秋萍道:「那你問今兒是幾時又幹嗎?」 「祖師爺每年何仙姑生日一定要趕回觀來,我算算日子快到了,所以才問一問。」 古秋萍給他一間,自己也糊塗了。 因為這一陣子他也把日子過忘了,鼻中聞見一陣梅花清香,寒梅送芳,時序該是二月,而且昨夜無眠,曾見新月如鉤。 古秋萍想想才道:「梅花正濃月如鉤,兩年前我也是這個時候來的,不是初三就是初四,總不會超過這兩天。」 清風笑道:「不錯,我想來也差不多,那您就住下吧!祖師爺今兒個不回,明兒准到,何仙姑生日是二月初六。」 古秋萍一笑道:「八仙中只有人供呂祖,最多帶上個跛仙李鐵拐,從沒有供何仙姑,而且何仙姑的生日更是無從考起,你們祖師爺是按哪一本經推斷的?」 清風笑道:「這可不知道,祖師爺從不燒香禮拜,只有仙姑生日那一天,他才規規矩矩地在仙姑像前上香。」 古秋萍問道:「仙姑的像供在哪兒?」 「在祖師爺的丹房中,平常從不讓我們進去的,只有在上香的時候,才要我們幫著收拾一下,祖師爺對仙姑可虔誠得很,連打掃都是自己動手,我們只管遞遞仙果……」 古秋萍心中又是一動,忙問道:「是不是尺來高的一幅平身像,畫著一個拈梅微笑的女人?」 「您也瞧過了?就是那一幅。」 古秋萍心中更懷疑了。 這幅畫像中人,分明就是傳他武功,而又極度折磨他的那個怪女子,只是與他相處時,已經花容憔悴,不如畫中人年輕美麗了。 他心中存疑,口中卻笑笑道:「八仙中的何仙姑是捧荷花的,哪有拈梅花的呢,你別弄錯了!」 「不會錯!祖師爺說她就是何仙姑,古相公,您既然瞧過畫像,就知道除了天上的仙女,人間哪有這麼美的女人。」 古秋萍不禁點點頭,舊時的記憶又湧到心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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