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劍情深 | 上頁 下頁
一〇一


  王伯虎更為震怒叫道:「畜生,你居然敢對我說這種件逆不道的話,我宰了你!」

  手舞金槍,毒蛇般地擲去,王蘭英仗著空手,上下左右推架,王伯虎使盡絕招,居然刺不中她。

  王蘭英冷冷地笑道:「爹!算了吧,您的幾手槍法我早就摸透了,所謂正宗槍法,早已過時了,現在講究的是玄門功夫。」

  王伯虎手不停揮,槍尖如萬朵梨花,直逼而去,口中還喝叫道:「我看你用什麼玄門功夫!」

  王蘭英突然解下腰間的綢巾一拋一裹,綢巾將槍尖裹住了往前一拉,王伯虎被她連人帶槍拉了過去。

  緊跟著手一點,制住了王伯虎肋下的穴道,輕而易舉地又將槍奪了回去。

  她轉身朝範氏三傑道:「三位幫幫忙,快把這些傢伙解決了,古秋萍跟他們是一起的,說不定什麼時候會來,如果在這個時候闖了來,我一切的計畫都要落空了。」

  淩美美忍不住一指張七和魏九道:「王蘭英,古大哥早已來了,就在你的身邊,你的醜行全都看在他眼裡了。」

  被淩美美一指,古秋萍再也無法假裝了,從臉上撕下了面具,聶紅線也同樣動作,恢復了原來面目。

  古秋萍冷笑道:「王大小姐,我們早已恭候多時了!」

  王蘭英大驚失色,朝范英豪道:「這……這是怎麼了?」

  範氏三傑也愕然失色。

  范英豪道:「我也不曉得,明明是張七跟魏九,怎麼變成了他們呢?」

  古秋萍微笑道:「你們那兩個夥伴在姑蘇城外就送了命,借他們兩張臉,我好來探探真相的,總算你們都很幫忙,把淩莊主的死因都說了出來,王蘭英,古某已經來了,劉光遠要的毒經就在我身邊,你打算怎麼騙去呢?」

  王蘭英的臉色微變後,又告平靜下來。

  她冷冷地道:「古秋萍,你別神氣,這不是我的錯,而是劉幫主的計畫不夠周密,但毒經只要在你身邊,我絕對有辦法取過來。」

  古秋萍將衣服的下襟一掀,露出腰間一個布袋,裡面裝著一本像書冊般的東西,他拍拍布袋道:「毒經就在這袋子裡,我看你用什麼法子取去?」

  王蘭英一揮手道:「大家上。」

  範氏三傑各拉兵刃,上前動手。

  王蘭英也擺動金槍,招呼吳妙方一起上,這邊的綠楊俠侶與錢斯民加上古秋萍與聶紅線也是五個人,分成五對廝殺。

  范英豪鬥古秋萍,一個用刀,一個用劍,兩個人實力相當,戰成平手。

  吳妙方仍是與錢斯民對手。

  王蘭英的金槍則力戰晏小倩,占盡了上風,范英俊與范英傑雙戰錢斯同與聶紅線,似乎都技高一籌。

  淩氏姐妹忙上前幫助,也沒多大起色。

  羅秋遠對許君武道:「師父,我們也該出手了。」

  他的腰下暗藏著鐵板,拉出來就攻向范英俊。

  許君武只有手中一枝竹杖,用來做指路的,此刻卻作為武器,居然淩厲無匹,一出手就在吳妙方的背上敲了一下,打得他踉蹌跌出圈外。

  王蘭英見狀叫了起來,道:「這兩個傢伙的武功恢復了,證明毒經確在古秋萍的身邊,大家加點勁。」

  范英豪卻道:「王女俠,雖然證明了毒經在他身邊,但我們此刻的力量不足,還是先退再說吧!」

  王蘭英道:「退,要往哪兒退,我已經跟老頭子翻了臉,弄得無家可歸,還能往哪兒退去?」

  范英豪道:「是張七他們出了岔子,怪不得你,惟今之計,只有先退黃山,請劉幫主另外再設法吧!」

  王蘭英歎了一口氣道:「劉光遠真誤事,派了那兩個膿包來,害得我進退兩難,裡外不是。」

  范英豪道:「沒關係,劉幫主已握有九分天下,憑這幾塊料也難成氣候,咱們先走吧!」

  他一揚手,拋出一顆鴨蛋大的圓球,觸地即爆,立刻冒起一蓬白色的濃煙,群俠怕是什麼毒物之類,連忙閑住呼吸,退到煙霧不及之處。

  過了一會兒,濃霧漸稀,古秋萍試了一下道:「這是江湖上用來障眼的煙霧彈,是沒有毒的。」

  可是那五個人都已走了,許君武恨恨地道:「早知道沒有事,瞎子一定追了下去,這玩意兒可遮不了我的眼。」

  古秋萍笑道:「走了算了,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

  於是大家上前,將王伯虎的穴道解了。

  王伯虎雖然行動受制,耳目卻是管用的,一切的經過他全知道,恢復行動後,舉起右掌,就朝頭頂上拍去,意圖自殺。

  錢斯同連忙擋住道:「老爺子,這是何苦呢?」

  王伯虎目中垂淚,一言不發。

  晏小倩道:「老爺子,這是蘭英糊塗,跟您沒關係,您守正不阿,令人十分欽佩,可千萬別想不開了,除魔大業,還要您來領導呢!」

  王伯虎黯然歎道:「家門不幸,生此孽女,叫我怎麼對得起天下人,更有何面目偷生於世呢!」

  語畢垂淚不止,大家都出言安慰,慢慢使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淩美美上前道:「王爺爺,我爹的死,我們已經知道內情了,洩漏名單的事,蘭姨說是我娘所為,您想是否有此可能呢?」

  王伯虎想了一下道:「把你母親嫁給你爹,是我一手促成的,可是我沒想道會鑄成這麼大的錯失,假如他們夫婦之間的感情不融治,這倒是非常可能的。」

  晏小倩道:「照他們夫婦反目的情形看來,他們兩個貌合而神離,同床而異夢,已是不止一天了。」

  王伯虎一拍桌子道:「都怪我,都怪我。」

  淩美美道:「王爺爺,不怪您,從錢伯母的口中,我們聽說了娘以前許多的事情,固然使我們很難堪,但我們做子女的又能說什麼呢?只是有一點我們不明白……」

  「哪一點?」

  「我娘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呢,從她的言行以及她所受的教誨,娘不會是個壞人,為什麼會是……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王伯虎道:「這也怪不得你娘,她並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那是她的病,一種先天性的病症,發作起來她自己也無法控制。」

  淩美美愕然道:「病?」

  「不錯!」

  「什麼病?」

  「花癡。」

  眾人俱是一怔。

  淩美美道:「什麼是花癡?」

  晏小倩想了半天,才道:「那是一種很可憐的病,尤其是女人得了這種病,更是她終生的不幸。」

  淩氏姐妹仍然不瞭解。

  聶紅線道:「這是一種身體上的病,一發起來就想跟男人接近,雖然心裡知道不對,但也無法控制,所以這是一種很痛苦的病。」

  古秋萍用阻止的目光看了她一下。

  聶紅線道:「這應該告訴她們,否則她們將對自己的母親產生更多誤會,而且這種病是先天性的,有遺傳的可能。」

  淩氏姐妹臉色變了。

  淩芳芳叫道:「我們也會得這種病嗎?那可怎麼辦?」

  古秋萍道:「你們放心好了,這種病在發育時期就有徵候了,你們都過了二十歲,還沒有發病的徵候,這證明你們都很幸運,沒有染上這種病。」

  王伯虎道:「是的,天香在十四歲的那一年第一次發作,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她有這種病,她跟家裡的一個小廝發生了一點兒事,剛好被你的外公,也是我的好友游東海發現了,他一氣而成疾,終告不治,當時你的外公氣得要殺死她,是我在旁邊硬拉住了,所以你母親一直很感激我。」

  做兒女的究竟還是關切父母的,武林雙美立刻覺得安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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