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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羅秋遠大聲道:「我們師徒豈是貪生怕死之徒,我師父忍辱不死,是為了責任未了,想救出幾個陷身在天魔幫中的人,現在既然遭了你們的毒手,我們都認了!」說著胸頭一陣噁心,也像許君武一樣,張口吐了一地,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古秋萍微微一笑,這才將他們師徒拖到一張乾淨的桌子上並排放好。

  他們在這里拉拉雜雜地活動時,錢斯民早已悄悄離座了。

  這時回到店中道:「我四周尋找了一遍,沒有別的人活動,那兩個傢伙趕了車子直奔回程,大嫂和李姑娘追上去了,不會放過他們的。」

  古秋萍聽了點點頭,然後問道:「錢大哥,這家店子裡的人靠得住嗎,我們說話是否方便呢?」

  錢斯民笑問道:「老弟為什麼有此一問呢?」

  古秋萍道:「因為我發覺這店家很奇怪,方才我們鬧了這麼多的事,店主人充耳不聞,也不過來問一下!」

  「開店的人眼皮子最亮,處世的經驗也豐富,知道是江湖人的事,他們怎敢過來插手呢!」

  「話雖如此說,但小弟發覺他們頗不尋常,店堂中打得鬧翻天,他們連一點驚色部沒有嗎?」

  錢斯民哈哈一笑道:「老弟,這可以看出你很精明,但我也不是糊塗蛋,幹了多少年的刑名師爺,什麼壞點子不會,如果這個地方靠不住,我也不會住,我也不會選中它了!」

  「這是大哥選中的地方?」

  「當然了,要不然除了我們外,怎會沒有別的客人!」

  錢斯同也笑道:「我們錢家兄弟多,子侄也多,幹各種營生的都有,這家店就是我們族中的子弟開的,連跑堂的都是自己人,老弟有話盡可放心說吧!」

  古秋萍這才笑道:「那就難怪了,可是錢兄怎麼叫那兩個傢伙也投進這家店裡的呢?」

  錢斯民道:「再下去七八十裡才有鎮店,天色晚了,他們絕不會趕路,我先一腳來到此地將所有的客人都貼幾兩銀子,請到別家去住了,還叫我本家的侄子出去打了招呼,家家客棧都滿了,他們非住這一家不可!」

  古秋萍笑道:「大哥老謀深算,不愧是刑名出身!」

  錢斯民道:「老弟究竟要說些什麼?」

  古秋萍道:「為萬全起見,我想還是得崔老太太來了再說,這件事目前絕不能讓天魔幫的人知道!」

  正說著崔妙妙由樓上下來道:「古大俠!你放心吧,店裡都是錢家的子弟,他們四出望風巡守,絕對不會有問題了!」

  古秋萍這才道:「好!請給我一壺熱酒,一碗活鱔血,錢兄,我先前請你叫店中預備的,好了沒有?」

  錢斯同招招手,一個小夥計立刻把東西送來,還笑嘻嘻地道:「七叔!早就準備好了,這碗鱔血還真不容易,我跑了三家的廚房,才分到這麼幾條!」

  古秋萍用熱酒把鱔血衝開了,分作兩碗,又加進一點藥末,請錢氏兄弟幫忙,灌進許君武師徒的口中。

  過了一會兒,許君武首先醒轉,坐了起來,仍翻著白眼道:「這是怎麼會事,那位郎中朋友,你搗的什麼鬼?」

  古秋萍笑道:「閣下功力已複,可以準備動手了!」

  許君武似乎不相信,先運了運氣,周身骨節格格作響,他猛地一掌,向所坐的桌了切去,一方桌角應手而折,如用刀削,他跳下地,驚喜萬狀地道:「天哪!我的功力果然恢復了,真想不到許某還有這一天……」說著他的眼淚竟然滾了下來,可見他心中的激動,定了一下神才道:「那位找我討賬的朋友還在嗎?」

  錢斯同道:「在,就等著你動手呢!」

  許君武道:「等一下,朋友,動手之後,也許生死難卜,請容我先謝謝這位起死回生的華陀再世神醫!」說著說著他顫巍巍地對著古秋萍拜下去,古秋萍連忙用手扶住道:「許前輩,快別這樣,折煞晚輩了。」

  許君武翻著白眼道:「聽先生的口音似乎很熟。」

  古秋萍一笑道:「前輩與晚輩分手才一個多月,怎麼就忘記了,我們在木櫝鎮還同手拒敵過的。」

  許君武還在翻眼記憶,羅秋遠也醒過來了,他見到古秋萍臉上的易容已被汗水沖去,露出本相,忙道:「師父,他是飄萍劍客古秋萍,你怎麼來了?」

  他對古秋萍仍是懷有芥蒂,因為上次見面,雖然同仇敵愾,彼此之間並不愉快,許君武卻斥道:「秋遠,不准無禮,是古大俠替我們療毒恢復功力的,你還不謝謝他?」

  羅秋遠一怔道:「師父,我們武功又恢復了?」

  古秋萍一笑道:「大概沒問題了,只是二位的鐵板被三魔沒收了,很抱歉未能替二位取回來。」

  許君武道:「沒關係,我不像綽約,非要那具銅琶才能發揮武功,我的鐵板是普通的鋼片,隨便配一副就行。」

  羅秋遠試試自己的身手,發現武功確實恢復了,乃拱手道:「古大俠,療毒之德,謹此謝過。」

  語氣仍是十分冷淡。

  許君武不禁怒駡道:「畜生,這麼高厚的恩德,你謝一聲就算了。」

  羅秋遠道:「師父,恩情固重,但他不該如此作賤我們,解毒只要一種藥,他卻叫我們服了七八種,害得我們又嘔又吐,這份恩情弟子也不敢忘記的。」

  許君武頓了一頓才道:「你這孩子也太倔強了,上次我們對古大俠很不禮貌,他不記舊惡替我們療毒已經很難得了,教訓我們一下也是應該。」

  古秋萍微微一笑道:「前輩這樣想,可把古某看得太小氣了,古某出身綠林,為正人俠道所不齒已成習慣,還不至於利用這種機會報復。」

  羅秋遠道:「你沒有存心整我們,難道那些全是解藥?」

  古秋萍道:「不!解藥只有一種,但古某不知道二位所服下的什麼毒,必須每種都試一下,最後的一種是嘔吐劑,將二位所中的毒及試服的毒藥都吐出來。」

  羅秋遠怔道:「我們服的都是毒藥?」

  「不錯!那七種都是毒藥,解毒必須用以毒攻毒之法,解了三魔所下的毒,還得吐出試服的毒方保無虞。」

  許君武點點頭道:「言之有理,我想大俠也不是那種氣量窄小之輩,請恕許某先前失言及小徒的無禮。」

  錢斯同這才笑道:「古老弟,真有你的,先前你說能恢復他們的功力,我還不相信,想不到你的確有兩手。」

  古秋萍道:「三魔如果用別的方法,我也無能為力,他們用毒藥來化散功力卻難不倒我的。」

  錢斯同道:「老弟,你對用毒如此高明是跟誰學的?」

  「飛天神魔王大光。」

  「是他?你們相處並沒有多久!」

  「是的,可是他在臨死前把天魔秘笈中的毒經交給陶姑娘以贖歉疚,陶姑娘雙目失明,拿了也沒有用,就轉送給了我,幸仗此經,才算恢復了二位的功力。」

  錢斯同笑笑道:「古老弟,你鄭重其事,四下設防,原來就是為了亮這一手,那又有什麼可神秘的呢?」

  古秋萍道:「劉光遠要將許前輩師徒送到揚州實在沒道理,我不久之前,才想起來他的用意。」

  「什麼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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