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禁宮情劫 | 上頁 下頁 |
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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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業歎道:「本帥亦有此心,只是怕不容易,他營中的監軍秦懷玉昔年也號稱天下第一劍,後來與張士遠戰成平分秋色,兩人共用此名,英雄了得!」 飛鈸禪師笑道:「怕他什麼,張士遠對本師的飛鈸尚且無可奈何,想他更不是敵手了!」 徐敬業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有道:「大師,李孝逸可殺,秦懷玉卻不能傷他的性命,此人在朝中勢力頗大,如果傷了他,樹敵眾多,對本帥十分不利。本帥此次出兵,等於是孤軍作戰,亟須各方的助力!」 鐵板道人道:「可是他這次受命監軍,分明是存心與督帥作對的!」 「那是武氏的手段,逼得他不能不來,他心中未必願意,只要能殺了李孝逸,破了他這支大軍,其餘兩軍不攻自破,武氏就無所懼了!」 鐵板道人點點頭道:「督帥既然這麼說,我們就留他一命好了,今夜我們就出動,取李孝逸的命去!」 晚上,兩個人悄悄出動了,來到孝逸的大營前,但見燈光通明,軍容嚴整,兵座巡邏不絕,潛入頗為不易。 不過他們兩人是老江湖了,行事手法,隨機應變,門道很多,居然被他們換掉了一隊哨後兵。 跟同來的十幾名江湖好手,會部穿上了周營的制服,公然直進大營,一路混了過來,來到中軍大帳之前。 只見裡面燭光通明,一名元帥裝束的武將和一名國公裝扮的老者正是秦懷玉,心知另一人心是李孝逸無疑。 飛鈸禪師脫了手就是四面飛鈸,兩面攻秦懷玉,兩面擊向李孝逸。 呼呼的風聲早已驚動了帳中的兩個人,秦懷玉立刻掣劍,砍劈那兩面飛鈸,而帳後突出一道寒光。卻是扶余國王張士遠,代李孝逸擋住了兩面飛鈸。 飛鈸禪師一怔道:「這個老小子怎麼也來了,而且事前毫無消息!」 鐵板道人道:「法兄,情形不大對勁,張士遠悄然掩在軍中而至,是專為對付我們二人的,有他在此,與秦懷玉雙劍聯手,恐怕我們討不了好去,還是先退了吧!」 飛鈸禪師道:「管他呢,他來了又怎麼樣,上次勾了兩個老傢伙,也沒能奈何我們去!」 「法兄,上次你已經拼得兩敗俱傷,這次他們是有奮而來,我們更難討好了,走吧!」 飛鈸禪師也萌了退意,尤其是帳中的張士遠與秦懷玉雙劍齊發,已把四面飛鈸擊落在地,而帳中的小軍們立刻用繩綱將墮地的飛鈸叩了起來,提防他們要再施邪衛作怪,飛鈸禪師回身道:「走!」 一聲鑼鼓響,四下伏兵齊出,高元泰和崔素素雙龍杖挺立當前,另一位年輕的將軍仗劍由側面而來,正是張昌宗,四下燈炬火把,照耀如同白晝,也圍得有如鐵桶,把他們十來個人,緊包在中間。 高元泰大笑道:「妖僧,賊道,這次你們自投羅網,插翅難飛了!」 鐵板道人一聲暴喝,手舞鐵板,直向張昌宗沖去,他看准了認為是最弱的一面,從這面突圍,希望或可大一點,殊不知張昌宗今年三十歲,正是一個劍手的巔峰年齡,論火侯,或比乃父略遜,但劍藝之精,已超過張士遠而有餘,手中所使,又是得自大內寶庫所藏的前古名刃青冥寶劍,堅利逾常,劍發如風雷驟至,嗆嗆幾聲,劍板交觸,鐵板道人的鐵板已被削斷了下來。 鐵板道人連忙滾地躲開,拉出了肩頭的長劍,厲聲道:「無知小鬼,竟能毀掉本仙長寶器,倒是本仙長小看你了,可是你也惹下了殺身大禍!」 張昌宗毫不在乎地笑道:「本爵倒不曉得禍由何來!」 鐵板道人道:「本仙長乃茅山黃鶴仙師門下第三弟子,本門規律,殺傷本門子弟者,如屬私人恩怨,門戶概不計較,如若毀了本門法器,則是與本門為敵,今後黃鶴門下全體弟子,俱將與你為死敵,直到殺死你為止!」 張昌宗大笑道:「一群妖人而已,何足道哉,本爵以前不知道你的門戶出身,現在你既然報了出來,本爵在殺了你之後,還要連同你的首級,一起送上茅山,問你那老鬼師父一個縱徒為非之罪!」 鐵板道人冷笑道:「很好,希望你記得這些話,假如有種的話,當著我師尊的面再說一次!」 語畢劍直取張昌宗,張昌宗自然不放在心上,揮劍反擊,交手幾分,覺得這道人的劍技平常,輕而易舉地一招蕩開了他的劍,回過手來,一劍橫施,將鐵板道人的首級斬飛了起來。 高元泰忙叫道:「不可斬首,碎他的屍!」 但是招呼得太慢了,那顆新落的首級居然能飛起不墜,咬起了地下一片殘碎的鐵板,沖天破空而去。 只剩下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下,腔子裡泊泊地漂著鮮血。 張昌宗也感到駭然道:「這是什麼妖術,斬落的頭居然還能飛行!」 高元泰歎道:「茅山上清宮是以術法聞世的,他們的法術確有許多不可思議之處,剛才是三屍神化身之法,賢侄不明就理,幫助他兵解,使他的元神仍能附在首級之上,行法飛逸,逃回茅山去了!」 張昌宗不懂是這些術語,只是問道:「他死了沒有?」 「以形體而言,他的軀殼是死了,但他的元神未滅,仍可以借體而重生!」 「怎麼叫借體重生呢?」 「這是道家的一種法術,如果身體在戰鬥中被兵刃所殺,謂之兵解,只是不傷元神,仍然可以借另一個人的身體而托生,也就是說借另一人的身體,保存住本人的思想意志而生!」 「那個人的法術和武功也可以保存下來嗎?」 「法術是可以留存的,至於武功能否留存則不得而知,所以在殺死他們時,務必要在刹那間碎屍襲首,才能使他形神俱滅,尤其不可斬首,六陽首級為元神之所聚,要使他們形神俱滅,應該一劍先劈碎他的首級,然後再亂劍斬碎他們的屍體!」 張昌宗卻不問這些,他只問道:「鐵板道人縱能脫體重生,會不會比從前更厲害!」 「那恐怕不會,借屍還魂,總不如自己的身體方便。」 張昌宗笑道:「假如他借體的那個人又被殺了,他是否還能再借一次呢?」 「還可以有一次機會,道家借屍不過三年,所以才叫做三屍元神化身!」 張昌宗大笑道:「那就更沒有什麼可怕了,他再生之體已不如前,縱然能活上一千次,又有什麼可怕呢!」 高元泰一想說得也是,鐵板道人縱能借體還魂,屍居餘氣,亦不足懼了,因此也笑笑道:「鐵板固不足慮,但他的元神逸走,曾煽動他的師門來與我們作對,還倒是很討厭的事!」 張昌宗道:「就算他形神俱滅了,他們的師門仍然會知道這件事,那是瞞不過人的!」 高元泰搖搖頭,無可奈何地一歎道:「真想不到鐵板曾是茅山門下,他們從不插入人間是非的,偏偏這道人卻會投到徐敬業門下!」 「茅山門下是不是很難惹?」 「是的,茅山道士是最難惹的一批人,江湖上對他們都敬鬼神而遠之,一惹上了就糾纏不休,而且他們又都是術士,陰謀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張昌宗笑道:「前輩弄錯了,世上最難惹的人不是他們,是官府,惹上了茅山道士,最多是殺身而已,惹上了官府,會走遍天下無立足之地,今日事後,我將率領一支精兵,包圍茅山,著令他們作一番交代,否則的話,我就血洗茅山,寸草不留! 我絕不過份,但他們的門下參與叛逆,就必須要作個明白交代,否則我就有理由清剿他們!」 說完他一指呆立場中的飛拔禪師道:「妖憎,你也是一樣,本爵了探明了你的出身,你是西土飛龍禪院出來的,本院在吐蕃境內,你現在如果束手就擒,本爵網開一面,罪止於一身,如果你敢負隅頑抗,本爵在蕩平徐敬業後,立刻會同右孝王,率同大軍,直逼吐著,將你的飛龍禪院夷為平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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