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禁宮情劫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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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昌宗知道這名侍衛必死無疑,也不多說話,上前拔劍一揮,將那人掃成兩截! 街上圍觀的人很多,一見殺了人,都呼叫著躲開,唯恐給無辜波及。 果然府中又沖出一大批人,個個都執著兵刃,圍上來就要殺人,張士遠和張昌宗父子也只拔劍護住了武則天和上官婉兒,那些護衛幾度衝殺被擊退了回去,而且被殺了幾個。 但府中的護衛很多,源源不絕,越圍越多,原來太平公主為了挖這個池塘,知道會引起一般人批評,所以派了侍衛守在一邊,但凡有人敢多說一句話,立施懲誡,準備立一下威的。 但也顧慮到京師的王公貴族不少,所以也號令了一批侍衛,武裝候命,只要跟人起了衝突,立殺無赦! 她很受武則天的寵愛,武則天下令要大事慶祝,她大興工程,布下這一座別出心裁的燈樓,就是為了討好武則天,抓住了順聖意這個大題目,也好顯示一下威風。 她在京師已經役有惹不起的人,縱或有幾個,那些人知道她是武則天心中的地位,也不會跟她搗蛋,那知道武則天會微服喬裝出來看燈,引起了這場衝突。 張氏父子兩支劍倒是不怕人多,可是他們受了限制,必須要保護武則天和上官婉兒,不能離開,所以一直在處於被動的狀態。 張昌宗原也吩咐一些便衣的禁衛在暗中隨行的,可是那些人都被萬事通召去監視鐵板道人和飛鈸禪師了,不敢輕動,尤其是這個時候,那兩個人若趁亂出手,那情形就更嚴重了,所以他們只有守定在兩個周圍。 萬事通是個行事極為穩重果斷的人,他知道張氏父子對付那批豪門侍衛爪牙還能應付,不必忙著支援! 張士遠和張昌宗又砍了幾個人,見外面圍攻的人反而越來越多了,不免心中焦燥。 幸好秦漢也帶了人過來了,兩處府第原就不遠,而秦漢也一直在注意著他們的行動。 公主府前衝突一事,他連忙帶人過來,原本是想排解一番的,看情形己無法用言語善了,領了人就殺進了重圍,他的家傳劍法只略遜于張昌宗,而他所率的家將卻個個驍勇善戰,雖然只有十幾個人,卻如同是一批猛虎沖入了羊群,立刻就把那些侍衛們殺得人仰馬翻了。 殺得人多了,自然也會報進公主府,太平公主聽說是秦漢來跟她搗蛋,心中有點嘀咕,她知道秦家不好惹,但是卻不甘心被人欺到門上來,所以也帶了人出來,但見秦漢還帶了人在追殺她的門客,地下已倒了一大堆的死傷人員,都是自己的家人,心中更是光火,迎了上去,厲聲喝道:「秦世子,你是什麼意思?」 秦漢見了太平公主,一躬身道:「公主,請恕末將冒昧,末將是為了保護……武先生,不得不出手,混亂之中末將再三喝阻不聽,只有先動手再說了!」 太平公主沉下臉道:「那一個武先生!」 秦漢不敢說出武則天微服出遊,只有道:「就是那位武先生,他是聖上的親戚!」 隔著老遠,武則天又著了男裝,太平公主一時認不出來,冷笑一聲道:「武家的親戚大不過武承嗣和武三思兩位表兄,他們也不敢到我門口來搗蛋,武家的親戚又怎麼樣,他們是靠我娘滾爬起來的,雖然我娘做了皇帝,但江山卻是從我李家接過去的,武家的人居然敢爬到我頭上來了,我倒要找他理論一下!」 說著就要過去,秦漢忙伸手攔住道:「公主,那位武先生非比別人,你還是不要過去了!」 太平公主更怒道:「放屁,姓武的人我沒有一個不敢碰的,我先抓下他來,再跟你們算帳!」 沖過秦漢的阻攔,她先看見的是張昌宗和男裝的上官婉兒,腳步頓了一頓,隨即怒道: 「張昌宗、婉兒,原來是你們這一對活寶,你們雖然是我娘面前的紅人,但欺負到我頭上卻太過份了,你們非給我一份公道不可!」 她跟上官婉兒素來不和,此刻見了上官婉兒,更是火上加油,沖上去就要拼命。 張昌宗攔住她道:「公主,你先別衝動,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太平公主叫道:「沒什麼好弄清楚的,你們上門欺人,在我的門口殺人,張昌宗,別人怕你,我可不在乎你,你別想護著上官那小娼婦,今天我非揪下她的腦袋不可,你要是有種,就把我殺了!」 叫著一頭撞向張昌宗,張昌宗忍無可忍,反手一掌摑上去,把她打得跌倒在地。 太平公主怔住了,沒想到張昌宗真敢打她,用手撫著臉頰,半響後才叫道:「張昌宗,小雜種,你敢打我!」 張昌宗沉下瞼道:「公主,別仗著你金枝玉葉之體,但你若不知自重,別說打你了,連殺你都敢!」 太平公主見他手中執著劍,倒是不敢再罵他了,但是又咽不下這口氣,跳起來,用手指著道:「給我殺,把他們每個人都殺了,我負責!」 認清了張昌宗,她手下的那批侍衛們那裡還敢去,太平公主見指揮不動手下的人,面子上更是下不了臺,跳起來,抽出一各侍衛的劍,奔上去要殺張昌宗。 武則天這時已忍無可忍,她不想在民眾面前揭露自己身份的,但這個女兒鬧得太不像話了,沉聲道:「昌宗,把她抓過來!」 張昌宗輕輕一伸手,就握住了她執劍的手腕,略一用力,太平公主就痛得握不住劍,鬆手掉落地下,張昌宗把她架到武則天的面前,按著她跪下。 太平公主猶自強頑地叫道:「你是什麼東西,敢要我跪下,我不砍了你的頭就不是人,姓武的,你等著瞧!」 武則天沉聲道:「畜生,你太不上進了,貴為公主,行退卻如同潑婦,在萬民之前,鬧出這種笑話,喪盡皇室尊嚴,我真不知道要如何來處分你!」 太平公主這才看清,面前這位武先生,竟是她的皇帝母親,頓時嚇得魂飛天外,連連叩頭道:「母……親……父王,兒臣不知道是您聖駕光臨,多有冒犯……」 武則天冷笑道:「不敢當,你威風得很哪,我只說了一句話,就挨了你侍衛一鞭子!」 她指著身上的鞭痕,臉色寒得似冰,太平公主只有連連叩頭道:「兒臣該死,兒臣該死!」 武則天沉聲道:「好,你知道自己該死就好辦了,你在這兒跪著,等我來通知你如何一個死法!」 說完她轉身就走! 忽而,人群中爆出一聲長笑道:「好,好氣魄,武媚兒,你雖然是個女人,行事倒有鬚眉氣概!」一個胖大的僧人由人群中飛身而出,擋在武則天面前,正是那個飛鈸撣師,有幾名踔騎校尉看住他的。 但這和尚的身法太快,一躍身,已像一朵輕雲飄了起來,那些校尉們大驚失色,忙要追上來,但是武則天卻一伸手,已把那些人攔住了。 這位貴為天下之尊的女皇帝果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居然毫不驚惶地道:「和尚,你好生無禮!」 飛鈸禪師大笑道:「武氏,你那套帝家尊嚴可別在洒家的面前端,洒家是江湖人,不吃這一套,洒家是受人之托來取你性命的!」 張士遠和張昌字立刻仗劍來到武則天的身邊,武則天更為安心了,沉聲道:「你受誰之托!」 「這個酒家可不會告訴你,今天你行事,猶不失為正,所以洒家放過你一馬,回宮之後,立刻歸政李氏,還可以得保首級,否則洒家必取你的性命!」 說完雙手一揮,兩片鈸帶兩道金輝,直飛而來。 張士遠和張昌宋雙雙揮劍,迎向飛鈸砍去,雖然擊中在邊緣上,將它反擊出去,可是那兩面飛鈸竟像有生命的物體一般,轉了一圈,又飛了回來,仍是向武則天飛來,他們只有再度揮劍,將它走出去。 如是一而再,再而三,去而複返,而且那個和尚雙手齊揚,不斷發出了飛鈸,滿天飛舞,攻向每個人,有秦漢手下的家將,也有張昌宗手下的將尉。 他們都被這些有魔法似的飛鈸困住了,技藝高的,用兵器擊出去,那些飛鈸去而複轉,而且一次比一次勁道足,技藝差的,被飛鈸察身而過,不是斷頭,就是腰斬。 張氏父子對抗兩枚飛鈸也感到十分吃力,張士遠漸漸看出虛實,在飛鈸又一次飛來時,他不從邊緣反擊,舉劍直上而下,猛地下擊。 嗆卿一聲,飛鈸落地又跳了兩跳,才靜止不動。 他這一舉奏功,張昌宗也起而效法,舉落了另一片,秦漢也擊落了一片,其他的人看出了便宜,紛紛起而仿效,擊下了四片,只有一個人發劍較慢擊空,飛鈸滑過,擦的一聲,切人他的胸膛,嵌在上面。 八片飛鈸都被擊落下來了,大家都籲了一口氣,再去看那飛鈸禪師,卻已不見蹤影,眾人面面想覷,不知如何是好,再看看現場,已經被殺死了七個人,再加上原先公主府中被殺的人,簡直是滿地殘屍,慘不忍睹。 武則天驚魂乍定把一股怒氣全發在太平公主的頭上,厲聲道:「畜生,你好,原來你還安排了殺手在門口,準備要我的老命!」 太平公主嚇得臉發青,連忙道:「絕沒有的事,兒臣根本不知道父皇今天會出來,否則幾臣早在門口迎駕,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張昌宗也道:「媚姑,侄兒想公主與殺手無關,那兩名殺手是一僧一道,早就盯著我們了!」 「什麼,還有一個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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