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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第十四章 太液池行刺未遂

  那個番僧身材十分高大,然而動作十分俐落,落刀准,出手狠,武后看來是萬難逃過這一劫的。

  武后也站在那兒嚇呆了,但是水面上忽然又激起了一道水箭,去勢更疾,也是對著武后射去,後發而先至。

  水箭打在武后的肩膀上,勁力奇強,居然將武后的身子撞歪了兩步,番僧的刀勢雖然也跟著變了,但他人在空中無法挪位,刀尖只擦著肩頭滑過,割破了衣服,也劃傷了一點皮肉。

  番僧身體落地,舉刀欲待再劈,張士遠的身形也像支箭般的由水中射出來,當地的一聲,長劍架住了戒刀,使武后再度逃過了一劫。

  張士遠這些年來,武功造詣更見冼練,一身修為已入化境,剛才因為迫在後面,略遲半步,但他及時激出一道水箭,將武后的身子撞偏,自然不容許對方,再有餘裕傷害武后,長劍架住了戒刀,沉穩的內勁主動震彈,把那番僧推得連退三四步。

  番僧也怔住了,看著這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張士遠雖已年近六十,但只是兩鬢微霜,鬚髮皆墨,望去只有四十來歲的樣子。

  而且修為已至返樸歸真的境界,英華內斂,外表上絕對看去文質彬彬,不像個高手的樣子。

  番僧似乎不相信他有這麼大的力氣,嘻開血盆大嘴,操著生硬的漢語問道:「兀那漢子,你是什麼人?」

  張士遠已經擋在他與武后之間,同時看到王懷義也來到武后身邊,確知她不會再有危險了,乃從容抱劍道:「你這胡僧好生無禮,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是什麼人?」

  「本師花不都拉,來自天竺!」

  「你是外邦胡憎,因何來到皇宮大內行兇?」

  「本師乃是佛祖駕前護法羅漢轉世,專事誅殺妖孽!」

  「皇宮大內,何來妖孽,你分明一派胡言!」

  花不都拉用手一指武后道:「這個女人便是妖孽!」

  武后驚魂,聞言大怒道:「這個番僧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侮蔑哀家,懷義,你去砍他亂刀分屍!」

  王懷義正待上前,張士遠遠擺擺手道:「懷義,你保護著媚娘吧,這個番僧的身手不弱,你不是他的對手的!」

  武后知道張士遠的判斷不會有錯,連忙道:「那就快召集宮廷侍衛進來!」

  張士遠道:「沒有用的,如果懷義都奈何不了他,那些侍衛們就更不行了,人多反而礙事,我來對付他吧!」

  王懷義道:「主公乃千金之體,何必去跟一個化外的胡僧拼命,屬下召集弓弩手來對付他!」

  張士遠道:「這胡僧一身氣功已能刀槍不人,弓箭同樣地對他不生威脅,只有我手中這支劍可以制他!」

  花不都拉笑道:「漢子,你倒有見識,連弓箭都奈何不了佛爺,你的劍又行嗎?」

  張士遠微笑道:「番僧,我一劍能將你震退兩步,便證明你的武功還差我一籌,雖然你練就一身氣功,相信仍難當我一劍之威!」

  花不都拉仰天大笑道:「本師從沒有聽國這麼好笑的事,你既然有本事殺死本師,還站在那兒幹嘛?」

  「我要問問你是受了何人主使前來行兇!」

  「本師乃西天活佛,除了佛祖之外,還有何人差遣得動本師,你這一問豈非多餘!」

  武后想道:「番憎,你以為抬出佛祖來,就能嚇住哀家了,你若不說實話,哀家立刻下首,折毀天下廟宇,盡屠天下僧侶!」

  花不都拉怒笑道:「你果然是妖孽,居然敢毀寺屠僧,冒瀆佛祖,本師益發饒不了你了!」

  挺刀向武后進逼過去,王懷義連忙挺劍護衛。

  可是張士遠已經出劍攔住道:「懷義,你護住媚娘,最好離開這個地方,這個番僧交給我!」

  王懷義道:「主公,這番僧能潛入禦園,另處難保沒有同黨潛入,還是此地安全些,這禦園周圍,全由侍衛邏守著,是最安全不過的地方!」

  武后道:「我怎麼不見有人過來呢?」

  王懷義道:「那些侍衛都是昌宗小王爺精選的好手,他們奉有指示,只要王爺和娘娘在園中時,未經召喚,絕對不准靠近過來,所以他們都在四崗位上守著,只要屬下一聲召喚,他們立刻就能過來的!」

  張士遠笑道:「這樣好,昌宗這孩子很會辦事,要圍捕這種兇悍的刺客,人多沒有用,更不能亂,否則反而容易誤事,叫他們守住四周就行了!」

  這時張昌宗也是一身勁裝,手執長劍過來道:「父王、娘娘受驚了,微臣防衛不周,罪該萬死!」

  他的劍上染著血,衣服也破了幾處,還有一點小傷,武后見了忙問道:「你跟人廝殺了?」

  「啟稟娘娘,一共有五名胡僧潛人大內,四名都是這番憎的弟子,侍衛們發現後,立作圍殲,微臣托娘娘天威,搏殺了兩名,活捉了兩名!」

  花不都拉為之一驚,他之遲遲不動手也是想等到幫手來到時,能一擊得逞,現在聽張昌宗的話.似乎他帶來的四名弟子,都已經失了手,儘管心中驚惶,表面上卻仍舊平靜地道:

  「你別騙人了,佛爺的弟子乃是西天護法,那有這麼容易被你們制住的!」

  張昌宗微笑道:「你愛信不信,這禁宮警戒是我負責的,我能空出身子來到此地,自然是外面沒問題了。」

  頓了一頓又道:「你看這劍上染血,總不會是我自己身上的吧!」

  他的劍被鮮血染紅,顯示流血量很多,他自己的只有些許微傷,這是個很好的證據。

  番僧不禁心動,但是他仍難相信地道:「本師的四名弟子,個個都有刀槍不入之能,修成金鋼不敗之身,你說生擒,或許仗著器物之助而做得到,但是殺死他們,卻是不可能的!」

  張昌宗朝武后一恭身道:「娘娘,請恕微臣斗膽,乞借您手中的絹子一用!」

  武后手中握著一條手絹,原是作擦汗用的,這時由於張昌宗的來到,知道其他的刺客已被肅清,本身再無危險,心中大定,忙把絹子遞給他道:「你這孩子,又要搗什麼鬼了,拿去淘氣吧!」

  口氣就像慈母對待愛兒,事實上張昌宗在她的心目中,也是一個鍾愛的兒子一般。張昌宗接過絹子,輕輕往上一拋,絹子慢慢地飄下,他伸出劍鋒挑住,絹子分成了兩片由劍鋒上滑落下來!

  這是高深內功的特出表現,劍鋒雖利,也不可能在這情形下斬斷綢絹的,除非注以深厚的內功,使劍氣透於鋒刃之外,才有此等威力。

  連張士遠也感到意外地道:「小子,你居然把無形劍氣也練成了!」

  張昌宗道:「火候尚淺,只能達到劍外一尺之處!」

  「那不淺,我練了近二十年,也不過才有半尺!」

  「孩兒走的是捷徑,沒有父王那等深厚的基礎!」

  「這也有捷徑可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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