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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長孫無忌大笑道:「武媚兒,你太嫩了,如果你不發急,老夫倒不敢說一定是他,但你這一情急否認,老夫倒反而能確定了!」

  武媚兒慢慢也鎮定了下來,暗悔自己太沉不住氣,張士遠早已不在護國公府了,他也無法去找人的。

  因此冷笑一聲道:「你敢去要人嗎?」

  長孫無忌笑道:「老夫不敢去要人,因為沒證據,但是老夫會知會護國公一聲,叫他看好那個人,不得再來找老夫的麻煩,護國公這點面子還會賞的!」

  武媚兒冷笑不語,長孫無忌目視魏子安道:「子安,要知道的事情已知道了,你可以動手了!」

  魏子安拔出了長劍。

  武媚兒大驚道:「你們想幹嗎?」

  魏子安笑道:「貴人,國公認為你知道的事太多,活著對很多人都不好,所以希望你能安息!」

  武媚兒退後兩步道:「你們太膽大妄為了,居然敢在此地公然殺人!」

  長孫無忌冷笑道:「不錯!老夫就在此地殺你,而且事後老夫對外自有解釋。武媚兒,老夫今日自己上門,就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除去你!」

  魏子安拔劍追了上去,武媚兒失驚倒地,魏子安舉劍下刺,斜裡劈出一道青虹,不但把魏子安的劍架開了,而且還把他推後兩步。

  那是個中年美婦,長孫無忌一見那美婦人後,大驚失色,訝然出聲道:「夫人!怎麼會是你?」

  這美婦人正是張士遠的姑姑,護國公李靖的夫人張出塵,也是長安市上,第一位貴婦人。

  他們兩夫婦是皇帝的密友,連李世民見了他們,都要客氣地從龍座起立,不敢受他們的大禮。

  長孫無忌縱然勢大,可是也不敢逞強了,躬身道:「小弟不知夫人在此,多有失禮,尚乞恕罪!」

  張出塵含笑還禮道:「長孫兄,近來很得意呀!」

  長孫無忌神氣頗為沮喪地道:「小弟不過是窮忙!」

  長孫無忌知道在張出塵面前不可以找馬虎眼兒,這位夫人出奇的精明,對朝廷大事多半參予,李靖的事業,她有一半的份,即使大唐的天下,也有一半是她定下的。

  因此只有陪笑道:「事關朝廷萬年基業,小弟不能不慎重,太子身有暗疾,且又過份迂固,不解考事,易儲乃必然之勢,而諸王競之者紛紛,俱非人君之選,只有晉王殿下,為孝有為,是最合適的人選,小弟私下曾與藥師兄商討過,他也頗為贊同小弟的看法!」

  「不錯,藥師跟我談過,我們認為你擇人很對!」

  長孫無忌興奮地道:「如此說來,賢伉儷是支持小弟的作為了?」

  張出塵笑道:「我們認為你提出的人選不錯,卻不是支持,這種事該由聖上自己決定的,人臣不可以自主。」

  「是!是!小弟也只是從旁加以鼓吹而已,最後還是要聖駕作決定的!」

  「希望你記住這句話,別太賣力了,一切以聖栽為主,聖上決定晉王,我們只是不反對而已,但聖上如果決定了別人,我們也是全力支持的!」

  長孫無忌道:「小弟支持晉王,乃為天下計,並不是為了私人,這一點嫂夫人應可相信的!」

  張出塵冷笑道:「其實方今天下大定,政通人和,天子之位元,並不需要特出的英才來負擔,外事有武臣負責抗侮禦邊,內政有文臣人分擔教撫民,皇帝不過總其成而已,誰都可以擔任的!」

  長孫無忌忙道:「夫人說得是,但有些人剛愎自用,不大肯聽別的人諫告,小弟擔心他們上臺後,會一意孤行,弄得天下大亂,晉王殿下別無所長,就是虛心!」

  「這麼說他是肯聽長孫兄的話了?」

  「倒也不是完全如此,他肯講理,小弟合理的建議,他才會接受!」

  張出塵一笑道:「苟能如此,尚不失為佳子弟。長孫兄,我們夫婦對由准繼禪都沒意見,因此也不會參與!」

  長孫無忌忙道:「是的,賢伉儷乃國之干城,朝廷柱石,無論是誰繼了大統,都是十分敬重的,但兄弟卻沒有賢伉儷這等地位,有幾個王子根本沒把我這個舅舅放在眼中,假如他們一旦得勢,弟兄一生辛苦,晚景就十分淒涼了,只有晉王殿下對兄弟還頗知敬重,為未來設計,兄弟為晉王出點力,也是人情之常吧!」

  這老頭兒很聰明,他知道無法在張出塵面前打過門,乾脆說老實話了。

  張出塵倒是無法再說他什麼,笑笑道:「長孫兄只要一切都不越常軌,那是誰都無法幹予的!」

  長孫無忌陪笑道:「夫人說得是,今上英明,朝廷上有各位國公輔政,誰也不敢玩花樣,兄弟也只是在本分上努力,為晉王盡點心而已!」

  張出塵手指武媚兒道:「那些都不提了,只是這個孩子,國公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呢?」

  長孫無忌道:「因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

  「所謂秘密,不過是繼位之爭而已,在朝的重要大臣,差不多全知道了,實在算不得什麼!」

  「可是她的野心太大……」

  張出塵一笑道:「那也無可厚非。人總是要往高處爬的,對一個向上的人,我們應該多予協助才對,何況長孫兄屬意晉王,她也希望晉王能夠登上大寶,與長孫兄並無衝突,長孫兄沒有對付她的理由!」

  長孫無忌道:「但她卻危及兄弟的安全!」

  張出塵笑道:「沒有的事,是長孫兄先起的頭,第一次暗遣家將,在路上伏襲,第二天又遣刺客到此地來行刺,她為了自衛,才回敬了一番,但也只是表示了一下,並沒有對長孫兄如何呀!」

  「夫人都知道了,那反而好說話,她遣來的人,能夠直入兄弟寢處,兄弟身為朝廷重臣,不能受制於一婦人!」

  張出塵笑道:「長孫兄言重了,據妾身所知,好象並沒有不利於長孫兄之心……」

  長孫無忌道:「兄弟要知道是誰在替她賣命!」

  張出塵道:「我知道,是舍侄張士遠!」

  「果然是那個少年劍客,他是夫人的侄子?」

  「是的,他是我義兄虯髯客的兒子,家兄仙逝,張士遠已是扶余國王,現居海外理國,他因為與此女有一段情誼,現在雖然各居一方,但是故劍情深,不但托我照顧她,也留下了幾個部屬保護她,那些人都是昔日神龍門客,長孫兄對這批人總是知道的!」

  長孫無忌驚道:「原來是那一批人,難怪有這麼高的身手了!」

  張出塵笑道:「舍侄在海外稱王,對中原已無野心,這批門客是先兄所留,他只是不便遣散,予以維持而已,所以才要他們就近保護此女,長孫兄盡可放心,他們不會有別的舉動的!」

  「這個兄弟不敢!」

  張出塵臉色一沉道:「對那些人,妾身可以負責,所以長孫兄不必在他們身上做文章,不過長孫兄若是再有對此女不利舉動時,妾身也管束不了他們,甚至於會幫著他們跟長孫兄要一分公道了!」

  長孫無忌道:「這個………夫人何必跟兄弟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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