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禁宮情劫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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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聲音對武媚兒而言是陌生的,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來人,是那個年輕的武士——張士遠。 這刹那間的震驚使她突地坐直了,還好,她是個很冷靜的人,沒有失聲尖叫,低促地問道:「你怎麼來的?」 「我去找過你姐姐,她告訴我你在這兒,我就來了。」 「我是問你怎麼進來的,這兒是禁宮!」 張士遠笑了,笑得很驕傲:「禁宮禁不了我張士遠,在這世界上,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你是偷溜進來的?」 「我只是沒有公開地通過守衛的盤查而進來,卻不能算偷進來,我是憑著本事避過警衛的耳目進來的!」 武媚兒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的膽子實在夠大了,但是他能夠摸到這兒,本事也夠大了。 她悠悠地歎了口氣:「張公子,你知道冒了多大的險,這兒是禁宮大內,擅自闖入要抄家殺頭的!」 「殺頭?我不在乎,要想殺我的頭還沒這麼容易!」 「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劍手,但是你一個人,能跟皇宮內幾千名侍衛相抵嗎?」 「我來時打聽過,宮內侍衛近千,但不會集中在一起的,尤其是這兒,只不過是幾十個飯桶而已,憑我手中一枝劍,足可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的!」 「看守長門的或許只是一些庸手,但其他地方的侍衛卻不是易與之輩,他們若是得到消息,很快就會趕來的!」 「那也難不了我,人來多了我可以跑,可以躲,皇宮大內的屋子多,禁地多,我早就把裡面的地理環境打聽清楚了,抽身而退的路線也看好了……」 「你倒好像是早有計劃似的!」 「我由你姐姐的口中問得很詳細,何況,在侍衛中,也有一些我父親舊日的手下,他們還是忠於我父親的,必要時,他們會給我適當的掩護!」 「你父親,尊大人是……」 「張仲堅,神龍門主虯髯客,現在的扶余國王!」 這個名字對長安的人並不陌生,尤其是在貴族間,他們都知道皇帝的江山有一半是靠輔國公李靖打下來的,而李靖的事業,則大半得張仲堅的幫助。 武媚兒又震動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身世居然如此顯赫,她倒是有點後悔了。 早知他是扶余國的王子,她就拒絕入宮,專心在家中捕捉這個年輕人了。 要想出人頭地,成為拔尖的女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抓住一個拔尖的男人。 抓住皇帝自然比抓住張士遠好,可是要想登上頂峰卻很不容易,宮中美麗的女人太多了。背景也不夠雄厚,雖然哥哥也是世襲的應國公,那是靠著先父與高祖的一點早日交情掙來的。爵封三等,領來的地方不過百畝,官也止于刺史,無兵無勇,不能成為勢力,這樣子,自己在宮中就很難爬出頭來的。 倒是抓住這個年輕人,嫁給了他還風光一點,但是現在後悔這些已遲了,只有想法子亡羊補牢吧! 更有一點是她內心的寂寞與一處被冷落的忿怒,入宮已經五天了,皇帝卻沒有來過一次。 雖然,她在這兒的生活比冷宮中其他人的待遇好上百倍,她可以開口要任何的東西,但是卻沒有自由,她的腳步出不了長門宮那個大院子,那個活埋人的大墳墓。 皇帝接她時說得好啊,國喪未除,這時候接人進宮容易引起言官們的嚕嗦,當然,把她當一個普通的宮人召進去是不受影響的,但皇帝很重視她,不願草草,必定要給她一個名份,所以才讓她在長安門宮中暫住些日子,俟國喪一除,她再風風光光地進入宮去。 武媚兒對這種說法很滿意,卻不滿意皇帝把她一擱五六天都不來看視一下,張士遠的到來,正好對她是一個新的刺激,何況,這個男人也曾在她的夢中出現過。 因此,她幽怨地瞟了張士遠一眼,輕輕地歎道:「世子,你不該來看我的,不值得為我冒這麼大的險!」 吐字柔媚幽怨,明眸盈然欲淚,那種神態能使每個男人都動心的,張士遠激動地抱住了她道:「不!媚兒,值得的,為了看你這一眼,要我殺身千次,我也認為是值得,那天在校場上,我已深深為你傾倒了……」 「哼!你還說呢,我在最後向你耳語時,已經告訴你我家的地址以及我的名字,我等了你三天……」 張士遠歉咎地道:「那三天我實在是沒辦法,我姑丈的那批朋友紛紛為我設宴慶賀,每次都由我姑姑押著我去,躲都躲不了!」 「白天赴宴,還有晚上呀,我說過日夜都會等你的!」 「媚兒,那三天我都是被人灌得人事不知抬回來的,好容易挨到了第四天,我推說頭痛要休息,跟表哥溜出來找你,你家卻回說你不在家!」 「我是不在家,—大早,李老倌兒就著人把我接了來了!」 「這個皇帝老倌兒,他是什麼意思?」 「他看中了我,還有什麼別的意思!」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他的年紀可以做你祖父了!」 「皇帝看中一個女人,還管什麼年齡呢,這個李老倌兒專喜歡老牛吃嫩草,最近他接進宮的貴人才女,都是只有十三四歲,比我還年輕呢,這都是聽那些方士們說的,臨幸幼女處子,可以駐顏延壽!」 張士遠只有頓腳大罵混帳,武媚兒卻在他的懷中嬌笑道:「你們怎麼想到找我姐姐的?」 「是老程想到的,他是你姐姐的舊相好!」 「老程是誰?我姐姐的舊時相識很多!」 「程鐵駒,魯國公程知節的二世子!」 武媚兒咭的一聲笑了起來:「是他呀,這傢伙最死皮賴臉了,我姐姐出嫁後,他還找上門來,被我姐夫幾頓好揍給打回去的!」 「這次有我們表兄弟助拳,老程可神氣了,我們去的時候,太子正在你姐姐家,我們三個不管三七二十一,連那些飯桶侍衛一起揍,最後終於見到了你姐姐!」 「你們怎麼又跟太子衝突起來了?」 張士遠傲然笑道:「也只有你姐夫把太子當個人物,老程跟我表哥都沒把他當回事,知道他在裡面,我們照打不誤,到了後來,他不敢照面先溜了,你姐姐出了頭,我們才住了手,從她口中,才打聽到你的下落!」 「也是他們兩個幫你進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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