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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第二十五章 邊僧授首

  劉真真聽宗喀巴語含譏諷之意,刁鑽地道:「戲子沒什麼可恥的,人生如劇,誰不是在粉墨登場,而且我們在臺上演出因果善惡之報,比國師終日參禪,渡人成佛的成效還大得多,我們以忠孝節義為旨,化入劇中.多少還能感化幾個人,國師禮1至今,可曾渡得一人成正果!」

  宗喀巴氣得全身抖道:「小丫頭滿口胡言,竟敢批評起僧家來了!」

  劉真真還想反唇相譏,周菊人卻道:「國師不必與小徒一般見識,我們上臺是比武,不是鬥口!」

  宗喀巴沒好氣地道:「你們放招過來吧!」

  周菊人朝劉真真一示眼色,兩個立刻配合好行動,各占一個方位,挺劍前去,她們用的都是彩虹劍,劍身極軟,可以彎回,但是她們都運足內勁,將劍鼓得筆直,看起來竟不像是兩隻軟劍!

  宗喀巴依然空手迎敵,本來他想憑仗身上的氣功與深厚的內力,三兩招就把她們打得倒下去,可是動上手之後才發現不簡單!

  這兩個女子十分刁滑,兩隻劍竟是專找他的眼睛攻擊,宗喀巴單當一面,倒是遊刃有餘,可惜他一目初盲,視力受了影響,用一隻眼睛看東西還不太習慣,周菊人攻他看得見的那一隻,他略略用心,立刻就可以架開,甚至於還可以伸指去奪她的劍!

  可是劉真真專從旁邊側面發劍,攻他看不見的一方,眼睛不管用,吃虧就大了,往往等到劍氣破肌才有知覺,外膚不畏刀劍,那只傷眼卻無法鼓氣,如果被劍尖刺進去,不被殺也會痛死!

  因此往往他被逼得中途撤手,放棄可以抓住周菊人長劍的機會,將注意力移去應付劉真真!

  這時他才發現周菊人要兩人合攻的道理了,這師徒兩人的劍法各自為政,沒什麼可配合的,妙就妙在能分兩面來攻,也苦在他瞎了一隻眼睛,如果兩眼都能見物,對襲來,的劍勢都可以從容應付了,如果是一人使用雙劍,他一隻眼眼也可以看清變化了,可是這兩個女子只有周菊人正面發招,劉真真老是在他目力不及之處偷攻過來,使他疲于應付!

  交手十幾招之後,宗喀巴狼狽之極,滿台亂轉,躲開劉真真的突襲,變成兩個女的追著他打了!台下也為他狼狽的樣子,引起嘈雜的笑聲。

  這些笑聲人耳,更叫宗喀巴心慌意亂,忽然一狠心,單.掌遽出。抓住了周菊人刺來的一劍,還沒有奪到手,左眼處一痛刺心,劉真真在他的傷口中刺來了一劍!

  急痛之下,他把手朝外一推,劍柄握在周菊人手中,他一推的力量很猛,估計著必可將周菊人推出很遠!

  所以他推完後立刻撒手,空出一對掌來抓真真,報復這一劍之恨,殊不知彩虹劍本質柔韌的,完全是周菊人用內勁灌注在上面才挺得筆直、他撤手外送時,周菊人已卸去內勁,他一推之力,只把劍身壓彎而已。周菊人仍是站在他的面前。

  因此當他左掌想去攫劉真真時,周菊人手腕一振,彩虹劍如毒蛇般地刺到,恰好刺中他那只完好的右眼!

  這一來雙目俱盲,痛得他大吼一聲,憑著記憶中周菊人所站的方向撲了過去,剛一動身.兩隻腳踝上好象被什麼東西套住了,他自己看不見,旁人都瞧得清清楚楚,那是周菊人與劉真真的兩隻軟劍,一人一邊,劍身彎曲纏住了他的腳踝!

  宗喀巴已厲聲吼道:「妖婦,你們使的是什麼詭計?」

  周菊人在一邊道:「國師爺!你眼睛瞎了看不見,前面已是台緣,我們怕你失足掉下去,才好心拉住你!」

  宗喀巴已滿臉流血,一心想報復,那裡聽得見她的話,從聲音判別周菊人在他的左腿方向,立刻一牽左腿,力貫雙臂,使出了全身的勁道,猛然擊出。

  可是在右邊的劉真真也及時將劍一抽,將他的身形社得一歪,掌力擊空,龐大的身軀從臺上翻了下去!

  跌到地上後,他猛一縱身,想再跳上去拼命。可是只縱起尺許,立刻又倒了下去,一手扶著衣足踝,哇哇痛吼,這次叫的是土語,沒有人聽得懂!

  對面的帳篷中出來一個同樣裝束的邊僧、大家都認得出宗喀巴的師弟赫連,他彎腰先把宗喀巴扶起,檢查他的足踝,發現後踵腳筋處有一條裂口。已經把腿筋割斷,難怪剛才跳不起來了!

  他沉聲吩咐人把宗喀巴抬回去療治,然後才跳上臺朝周菊人冷笑道:「女菩薩好功夫!敝師兄的雙目俱盲,腳筋也斷了,這一輩子是殘廢定了!」

  周菊人淡淡地道:「他至少還能活下去,比起躺在帳篷中的盛九爺,他已經幸運多了!」

  赫連怒聲道:「敝師兄保不住雙目,是他藝事不精,可是女菩薩又廢殘他一條右腿,未免太過份了吧!」

  周菊人冷笑道:「我事先已經聲明過,除了那只右腿外,總得再留點別的紀念,自然必須做到!」

  赫連為之一頓.乃道:「女菩薩用什麼手法傷害敝師兄的?」

  周菊人道:「自然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赫連道:「那一定是相當鋒利的寶劍了!」

  周菊人笑笑道:「鋒利是勉強過得去,但不能稱為寶劍,雖然除了能彎曲之外,並不能斬金削鐵!」

  赫連沉聲道:「敝師兄一身氣功已至刀劍不傷的境界,如非特別堅利的寶劍,斷然傷不了他!」

  周菊人道:「這倒不儘然,血肉之軀,總不能與金石之能相抗,氣功能禦刀劍是不錯的,但並非絕對……」

  赫連正待表示反對,周菊人笑道:「我可以作個證明,護身的武功中原早有所創,共有兩派!」

  赫連道:「僧家曉得,那是金鐘罩與鐵布衫……」

  周菊人笑道:「這兩門功夫都有缺點,金鐘罩是外門功夫,練得肌膚堅硬如鐵,鐵布衫是內家氣功,使肌膚柔韌如革,現在我們作一個試驗,真真,問王爺將銅鑼與皮鼓各借一件來!」

  和親王聽得入神,連忙叫人送了上來,周菊人先取過銅鑼道:「這銅鑼表面堅硬,刀劍難傷,可是經不起重力一擊!」

  說著借過台角上持斧站立的衛士手中的金斧,在鑼上用力一敲,頓得粉碎,然後又拿起那座皮鼓道:「這皮鼓表皮柔韌,刀劍也難以傷損,可是我用一隻小小的銀簪,卻能將它刺穿!」

  說著拔下頭上綰發的銀簪,輕輕一刺,果然將鼓皮刺破了,然後笑道:「銅鑼就是金鐘罩避對的原理,卻擋不起重物撞擊,鐵布衫與那面皮鼓一佯,經不起針刺,因此只要運用得當,世上沒有破不了的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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