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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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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四忽轉冷笑道:「這是真話,四個小夥子整天光照料這些道路,就忙得從早到晚不得一點閒空,管家竟然能抽起空去侍候主人的三餐,實在太難得了!」 金老兒臉色一動,乾笑著道:「老漢哪能每一處都照顧到,只是揀看得見的地方敷衍一下,幸好這園中花木間草,竹林離大路遠,松樹不大掉葉子,而且松針幹了份量很輕,風一吹就吹到兩邊土裡去了,倒是省了老漢不少力!」 晏四大笑道:「解釋得好!什麼話到了管家口中,總有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釋,那真是不簡單!」 金老兒繼續領路笑著道:「老漢在這裡幾十年了,不過是日常生活的一點經驗說給老爺子聽聽,二位到此地來是為了偵察飛賊,懷疑到老漢身上就太多心了!」 晏四沉聲道:「我說過你有嫌疑嗎?」 金老兒笑道:「老爺子拐彎抹角,一直在盤問老漢,不是象在問供嗎?」 晏四冷笑道:「飛賊真相未明,每個人都有嫌疑,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有關係!」 金老兒回頭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了下去,逕自穿進一條小路,走向一棟竹架的小樓,晏四地謝文龍攔住了低聲道:「這老傢伙是什麼來路?」 謝文龍也低聲道:「他姓金,單名一個節,管理此地幾十年了,四叔懷疑他嗎?」 晏四低聲道:「此人大有可疑,當然他不會是飛賊。可是他的談吐像是個下人嗎?」」 謝文龍一笑道:「他是淩家的老僕,淩氏兄妹既然是太極門支派,他略會武功也不足為奇!」 晏四搖搖頭道:「我看不簡單,他口稱飛賊為小子,卻又說沒有聽過飛賊的事,這就是個大漏洞,淩家明明有三兄妹,他卻只承認一個淩寒梅。」 謝文龍道:「京師人稱呼小子是口頭語,至於其他的事,也許他是真的不清楚。」 晏四道:「淩氏兄妹在此地設置別莊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徐廣梁,淩家三個人終年來往兩地,他怎會不知道,何況他還說是從小看著淩寒梅長大的!」 謝文龍一怔道:「這倒是個問題,不過與飛賊的事情關係不大,我們犯不著追究!」 晏四凝重地道:「不!據我看來,關係越來越密切,我公開亮明身份字型大小,他若是武林中人,不會不知道,所以才再三阻止我們入內,顯然有不願意被我們知道的事。」 謝文龍道:「我們何不直接找淩寒梅一談呢?」 晏四笑笑道:「暫時不忙,先看看再說,假如有一點意外的發現,進行起來開方便得多!」 金老兒已經進入竹樓了,他們也跟著進去,這竹樓一面臨水,三邊都是翠竹環繞,所以叫做聽篁樓。秋風吹著竹葉瑟瑟,形成一種天然的音籟,若是在雨夜秉燭品茗,倒別有一番情調。 通路必須穿過竹林,晏四一路走著,對四邊的環境十分注意,為其是見到幾枝斷折的殘竹後,神色更是一動,拉著謝文龍飛快地向竹樓走去,樓下是大茅竹架空的,高有丈許,約莫八九丈見方,樓窗四敞,本來是用竹簾遮住,此時都卷了起來,用一道竹梯通上去。 晏四向謝文龍示意叫他由梯子上去,自己卻轉到另一面去了,謝文龍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也只好遵照他的吩咐,踏著格格支支作響的梯子攀上竹樓。 這棟竹樓地以前來過,而且很偏愛此地的清幽,前面是一所敞廳,清一色的竹制傢俱,只有桌椅的案面是紫檀木打光安在紫竹腳架上的,可以作宴客的花廳,也可以作獨居的書房,更難得靠水池的那一面有一間小小的臥室,放著竹榻,適合於酒後小憩。 金老兒在門口迎著他,見只有他一個人,神色微異地問道:「還有一位老爺子呢?」 謝文龍故意一笑道:「晏四叔昨夜吃多了油膩,肚子不舒服,找地方方便去了!」 金老兒臉色一沉道:「此地是主人常來散心的地方,萬一撞上了成何體統!」 謝文龍含笑道:「四叔是個很謹慎的人,自然會找最隱蔽的地方,而且貴主人此刻染恙在身,連客人都不能見,總不會跑出來亂逛吧?」 金老兒道:「現在碰不上,可是以後看見了那堆髒東西,叫老漢如何交代?」 謝文龍笑笑道:「四叔做事從來不留痕跡,怎麼會把地方弄髒呢?」 金老兒氣哼哼地道:「不弄髒地方,難道他還會包起來帶走不成!」 謝文龍聽他說話如此不客氣,臉色也沉了下來道:「吃五穀雜糧,沒有不拉尿的,誰還能頂著茅廁走路,金管家這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金老兒冷笑道:「二位前來辦公事,可不是來出恭的,老漢無法拒絕二位公幹,可沒有義務供給二位登坑……」 謝文龍臉色一變,正想開口發作,晏四卻從內間裡笑嘻嘻地探頭道:「文龍,別跟他吵了,我老頭子肚子不爭氣,倒是怪不得人家生氣,不過我可沒丟人,也沒糟踏地方,金管家總不至見怪了吧!」 金老兒見晏四突然從臥房內現身,神色又是一變,連虛偽的客氣都不顧了,怒聲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晏四笑嘻嘻地道:「沒有什麼意思,老頭子本來想找個地方解解內急,雖然這裡很少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有點不雅,所以找了個隱秘的竹叢,而且為了怕勝了地方,想先挖一個坑,以便事後掩埋起來。」 金老兒臉色大變叫道:「你怎麼可以亂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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