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荒野游龍 | 上頁 下頁


  謝文龍肅容道:「死了!」

  徐廣梁臉色一變,怨聲道:「死無對證,自然隨便安裝罪名了,謝總頭兒不愧為六扇門中的幹才!」

  晏四的神色也十分難看,謝文龍知道必須把話快點說明白,否則真的會引起誤會了,於是一正神色道:「那飛賊以同樣的手法作了第四件案子,把和親王的九格格在昨夜盜了出來,跟一個男人赤身露體吊在西直門外的大柳樹上,而且這一次還出了血案……」

  晏四搶著道:「這我在早上聽說了,怎麼會出血案呢?那飛賊殺了人嗎?」

  徐廣梁也急著問道:「被殺的是王仲華?」

  謝文龍點點頭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不過照屍體的形貌特徵看來,多半是他了!」

  徐廣梁這才面露驚訝之色道:「王仲華已得了兆民的真傳,身上內外兩途都很了得,丁大哥是應我幾次要求,才派他到鏢局子裡來幫忙,要殺死他可不太容易!」

  晏四撚著短須道:「王仲華一定是剛才碰見那飛賊在作案,自恃藝高膽大想仗義抱不平……」

  謝文龍連忙道:「不!他是被人有計劃地謀害的!」

  徐廣梁一怔道:「不會吧!王仲華剛出道,與人無冤無仇,誰會去故意殺害他呢?」

  謝文龍歎了一聲道:「事實的確如此,第一:昨夜提督衙門並沒有傳他問話,小侄對徐前輩一向敬禮有加,如若遇上這件事,定然會親自登門請教,怎敢隨便派個人前去傳人問話呢?」

  晏四也加以支持道:「兄弟對文龍也時常關照,叫他對江湖朋友千萬不可失禮,這一點他倒是不敢放肆的!」

  謝文龍繼續道:「第二:在現場只有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那個王仲華,那飛賊一定是假借提督衙門的名義將他騙了出來,加以殺害後,才與女的吊在一起,因此小侄說這是一件有計劃的謀殺案!」

  兩個老人都站了起來以表示他們心中的驚訝,晏四皺緊雙眉道:「這一來就不尋常了,那飛賊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橫行,內中必然有著特殊的原因!」

  徐廣梁也皺起眉頭道:「兄弟實在想不透,這飛賊的作法分明是有尋仇之意,他是跟太極門過不去呢?還是跟我四海鏢局過不去?」

  謝文龍一歎道:「飛賊打起提督衙門的招牌作案,恐怕還是找小侄麻煩的成分居多!」

  晏四拂拂手道:「暫時不去討論這些,徐兄昨夜可曾見過那個傳活的人?」

  徐廣梁道:「見過,他一來先找我,還出示提督衙門的腰牌,指名要王仲華前去問話,我看見了腰牌,才叫王仲華跟他走的,那是個二十八九的漢子,黑臉膛,長相很魁梧,說一口京片子,十足是個本地人!」

  謝文龍失望地道:「光是這點線索太籠統了,小侄治下辦事的人有一半都合這個條件!」

  晏四道:「他有著提督衙門的腰牌,是否可以追查呢?」

  謝文龍搖頭道:「查不出來的,提督衙門的腰牌可作身分證明之用,可是小侄任職以來,曾經捉獲過十幾個冒充提督衙門勒索良民的無賴,他們也都有腰牌,假可亂真,因此小侄規定辦案人員,一律穿著官定號服,根本不以腰牌作為表記!」

  徐廣梁長歎一聲道:「昨天那個傢伙倒是穿著便裝,只怪兄弟對官府的情形太陌生,才上了人家的當,害得王仲華喪了命!」

  晏四道:「有線索總比毫無頭緒亂摸的好,徐兄與那人已經打過照面,再見到他時,一定會認得的!」

  徐廣梁道:「那是自然,不過兄弟總不能把京師數十萬人口一一前去指認!」

  謝文龍道:「那當然行不通,這傢伙每次都要糟蹋一個官府的少女,可見對官宦的家庭情形很熟悉,定然寄身在哪一家大宅院中,絕對無法登門一一指認,不過另有一條線索,或許可以查出此人的來龍去脈!」

  晏四忙問道:「什麼線索?」

  謝文龍道:「這個人會逆穴手法!」

  徐廣梁叫道:「逆穴手法?那一定是羅上春!」

  晏四搖頭道:「不可能,羅上春在三十年前客死回疆,是兄弟送的終,而徐兄見到的是個年青人,羅上春死的時候,這傢伙可能還沒出世!」

  謝文龍道:「小侄檢查過了,的確是逆穴手法,四叔想想羅上春是否有傳人呢?」

  晏四道:「據我所知是絕對沒有!」

  徐廣梁道:「這很難說,羅上春在三十五年前絕跡武林,從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晏四兄在三十年前見到他死去,其間還有五年的時光,安知他不會留下傳人!」

  晏四一歎道:「我想不會的,羅上春死在回疆的一家小客棧裡,窮途潦倒,拖欠了三個月的店租,我若非在中原時見過他多次,根本就無法認出是他,當時我覺得很奇怪,他得的是小病,完全是被窮拖垮了的,以羅上春的身手,何至如此潦倒,結果他告訴我說,自從到回疆後,就絕口不論武事,也摒棄武功不用。他在回疆五年,從沒有離開過伊犁城,改姓換名,以替人看馬為生,客棧裡的人也證實了這一點,他怎麼會有傳人呢?」

  徐廣梁卻呆然道:「那這飛賊的逆穴手法是從何學來的呢?舉世之間,只有羅上春一個人懂得逆脈制穴!」

  晏四慎重地問道:「文龍,你不會弄錯吧?」

  謝文龍道:「不會錯,雖然他把穴道點在左右將台之處,我用了半天工夫才找到,而且用您教我的特殊方法解開的!」

  晏四雙眉一揚道:「你是說他在女的身上點穴?」

  謝文龍道:「是的!這賊子品性下流,居然犯武林之大患,不過以身手而論,小侄即使找到了他,恐怕也難以將池擒獲,還要仗四叔多幫忙!」

  晏四沉吟片刻才道:「我十分不願意管你的事,可是這一次例外,這個傢伙居然對一點不會武功的女子下手點將台穴,的確不可寬恕,我答應替你對付他!」

  徐廣梁也道:「本來有官府與晏四兄出頭,兄弟可以不必多管閒事了,可是王仲華在兄弟的鏢局任職,為了向丁兆民有個交代,兄弟也無法袖手!」

  謝文龍忙道:「徐前輩是江湖名家,而且又是唯一與飛賊照過面的人,這件事還望前輩多費點心!」

  晏四一歎道:「文龍!不管那飛賊是否專與你過不去,這個差事辦完你的確該放手了!」

  謝文龍忙道:「是的!四叔,小侄今天與龍大人也談過,他自己也厭倦了,把飛賊這件案子了結後他準備告休,小侄自然可以歇手了!」

  晏四點點頭道:「好吧!那我就拼著這條老命,為你出一次死力!」

  徐廣梁卻道:「問題是該從何處著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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