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紅粉刀王 | 上頁 下頁
二三〇


  金寶道:「不錯,我當然不會白白地給你!」

  尚達仁怒道:「少廢話,什麼條件你說好了!」

  金寶一笑道:「你放心,不會是很苛的條件,一定是你能接受的,條件很簡單,我們本不是冤家,犯不著兵刃相見的,你只要帶著你的人,立即離開,不跟我們作對就行了!」

  條件的確不算苛刻,尚達仁道:「你以為我有這麼大權力,可以號令同門?」

  金寶笑了笑道:「他們都是你們的同門師兄弟,總不能不顧你的死活吧?何況,我知道他們都是以為你為首,絕對聽你的指令的!」

  尚達仁道:「不錯,他們會聽我的指令,那只是用在對付你們的時候,卻不是用來放過你們!」

  金寶神色一沉道:「浪子,你真是要自己找死?」

  尚達仁一笑道:「現在是兩壁對壘的時候,既然走了出來,生死本已不當回事,何況,死的不一定是我,你已經試過了,知道你的本事不足以奈何我!」

  金寶的神情一變,轉為深沉地道:「浪子,好話已經說過了,你一定不肯聽,逼得我要施殺手,就不能怪我無情無義了,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她忽然退後兩步立定身子道:「我從一數到十,在我數完之前,你還可以退下去,超過了這個時限,即使你想反悔,我也無能為力,因為我的殺手一出,我自己也無法控制。」

  尚達仁沒有理她,只以一個輕蔑的冷笑作為答覆,金寶卻已沉著臉,開始數起來,尚達仁仍然是那個姿態,若泰山之峙立,巍然而穩定。

  辛本善道:「這個婆娘究竟是在搗什麼鬼,她說得那麼厲害,會不會是在唬人的呢?」

  南宮俊道:「以她先前所顯示的兩手來看,她的確是身蘊奇學,有著過人之能,可是尚兄應付從容,並不遜於她呀,但是她又說得那麼肯定,也不像是唬人!」

  馬成卻經過一番深思才道:「那個婆娘如此做作法,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施毒,施放一種慢性的毒粉!」

  南宮俊一震,道:「馬先生有所知覺嗎?」

  馬成道:「沒有,只是看她的樣子像,在正式的武功中,固有一招能致人於死地的殺著,不過在施為前絕沒有這些做作,除非她是施放了什麼無形的毒散或毒粉,在等待藥性的發作,才是這個樣子!」

  南宮俊忙以真氣傳音,向凝立不動的尚達仁通話道:「尚兄,你可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對方是否用了毒?」

  尚達仁聞言後,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在做運氣的試驗,然後他搖搖頭,算是答應。

  南宮俊雖是略為放心,卻更為奇怪了,只有小心戒備著,看著情形的發展,而尚達仁召來的十幾名師兄弟,也都是十分緊張,人人都已作好了拼命的準備。

  金寶已經數第九了,看見尚達仁毫無動意,不由雙眉一皺,神情幽怨而憤厲,咬著牙道:「冤家,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卻如此鐵石心腸,那可怨不得我!」

  她正待啟口喊出那個十字,尚達仁的身體開始發動了,動得很快,突然欺身到金寶面前,平胸推出一掌。

  這一掌的行動的確太快了,快得令人無法思索,每個人都只看見他在動,卻還沒想透他為什麼而動之前,他已經採取了行動,這一掌也是他聚集了勁力的攻擊,金寶的身子被擊得直飛起來,飛得足足有三丈來高,才又落下,幸好她在空中時已能控制身形,可是等她雙腳落地時,膝蓋屈了一屈,步伐踉蹌不穩。

  她的鼻孔中,口角邊,都滲出了鮮血,顯見得受傷很重,金輝趕緊出來扶住了她,用手掌在她胸前推拿著,幫助她平復翻動的氣血,一面卻怒目瞪向尚達仁道:「閣下的行動還像個男人嘛!居然乘人不便之際,偷襲一個女子,也不怕丟你們少林的臉!」

  金寶還沒數到十,尚達仁的出手的確有點不太光明,所以金輝指出之後,他的同門與紅粉姐妹都以不太同意的眼光看著尚達仁,只有南宮俊一笑道:「尚兄已經先說過禮讓三招,三招過後,他出手還擊有何不對?」

  金輝道:「那至少要等舍妹有了準備,而且他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的凶招,豈不犯了江湖之大忌!」

  這番話使南宮俊無以為答,尚達仁出手攻擊不算錯,但是攻擊的部位卻太不夠風度,因為對方是個女子,胸乳及下陰部位,應當加以避忌的。

  尚達仁卻淡然一笑道:「金輝,我來回答你,第一點南宮少主已經說過了,我交代過禮讓三招,限數已滿,你妹妹應該知道加以戒備,她不戒備是她自己大意,或者可以說她是存心想利用這一點吃定我,我浪子卻不吃這一套,而且她在暗中施毒,如果等她數滿了十下,我就只有等死了!」

  金輝道:「你胡說,她對你施了什麼毒?」

  尚達仁笑道:「十步無形追魂散,她每數一次,揮一下手,就把藏在袖中的毒粉灑出一點,等數到十下,剛好把毒散完,你以為我不知道?」

  馬成道:「我們知道她在搗鬼,沒想到她居然是施展這種歹毒之物,尚兄居然能夠覺察出來實在不容易。」

  尚達仁笑道:「這是我做浪子的好處,曾經有機會認識了一個萬毒門下的女弟子,因而知道了這種玩意兒,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杏仁香味!」

  馬成道:「不錯,十步無形追魂散五色無形,散入空中極難察覺,只有一股清淡的杏仁味,只是她已施展到九成,尚兄雖然阻止她最後一發,但你中了毒,只是發作較遲,必須要盡速解毒才是,兄弟雖能解上毒,但是解藥配製費時,尚兄快過來,服下兄弟的百應祛毒散,暫時壓住毒性,隨後再想辦法。」

  尚達仁一笑道:「馬兄不必勞神了,兄弟已經有瞭解藥了,這也幸虧我混過下五門,學得了一點不入流的雕蟲小技,有時還真能管用!」

  他攤開指,掌心現出一個小瓷瓶,扭開了蓋子倒下兩粒紅色小丸,吞入口中,然後道:「她攻我的第三招其實只是虛晃一招,主要是想利用那種毒藥來對付我,好在她自己也要先吞解藥,雖然她多方扭扭捏捏多方掩藏,仍然逃不過我的眼睛,她把解藥藏在胸前,我只好朝那個地方下手,才可以取得解藥……」

  說完把瓶子丟回給金寶道:「金寶,你要我的命,我只讓你吐兩口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下次別這麼狠,我那一掌雖然不夠禮貌,可是以我們過去的交情,也說不上什麼輕薄,好好地養傷吧,如果你能脫離魔教,我們仍然是好朋友,如果我做厭了浪子想成家時,第一個必然向你求親,因為你是我相處最久的一個女人。」

  金寶拾起了藥瓶,恨恨地盯了尚達仁一眼。

  金輝卻因為陰謀被人當場拆穿,很不好意思,只有裝模作樣地怪責金寶道:「妹妹,你怎麼可以施展那種手段呢?叫人把我們魔教都看輕了!」

  金寶幽怨地低頭不語,紀寶珠卻哈哈大笑道:「教主,你就別充場面了,金寶身上的十步追魂散是你用重金向萬毒門買來的,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我們魔教行事,本來就是欲達目的不擇手段,金寶被人識穿了,是她運氣不好,你又何必裝著充面子呢!」

  金輝惱火地道:「寶珠,你怎麼處處跟我過不去!」

  紀寶珠笑道:「我倒沒有這個意思,情勢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必須要摯誠合作,我只是提醒你,不必再裝什麼假道學了,你再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人家也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的,倒不如老老實實,擺出我們魔教的本色來,明白地告訴他們,接不接受都在他們。」

  金輝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對南宮俊道:「南宮少主,本教決定自今日起,在金陵正式設立門戶,宣揚教義,發揚魔道精神,希望能夠得到各位的支持。」

  南宮俊道:「何謂魔道精神,是些什麼呢?」

  金輝說道:「我相信閣下早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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