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紅粉刀王 | 上頁 下頁
二二一


  宇文雷站在場中,卻感到很不是滋味,長劍脫手,以較技言是敗了,敗得很不值。

  所以,他站在那兒,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紀寶珠,他知道那張臉一定十分難看,不但是紀寶珠,別人的臉色也一樣的難看。

  紀寶珠的臉色果然像堆上了一層寒霜,冷冷地一笑道:「上次在三十六分宮失敗歸來,我不怪你,因為對方太強了,再加上馬成陣前反戈,我原諒了你,還授了你天魔三絕劍式,實指望你能為我揚眉吐氣一番,這下可好,開場第一炮,你就給我放了個悶屁!」

  她罵起人來也夠難聽的,又粗又損,使得宇文雷幾乎已無地自容,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訥訥地道:「宮主,這不能怪屬下,經過的情形宮主也看見的,屬下使的正是天魔三絕劍式,誰知道這丫頭會不要命呢?」

  「你是死人,不會把招式活用的,她既然不躲,你就該一劍劈實,然後接第三手斜風細雨,那丫頭片子那還有命,誰規定一定要用第二式的!」

  「宮主,屬下對劍式,還未能如你之精。」

  「飯桶,三招劍式練了這麼久還沒學會!」

  宇文雷只有低著頭受了,紀寶珠怒道:「你的人還沒丟夠,還在那兒挺屍幹嗎?給我滾回來。」

  宇文雷剛要舉步,忽聽腦後風生,卻是靈姑箭也似的射到,只見她舉起手中的銅錘,沒頭沒腦地砸將下來。

  這一錘來勢頗凶,宇文雷只得舉手去硬托!

  可是他實在太倒楣了,舉的手又偏偏是被東方倩砍傷肩頭的手,原來可以托住,撲的一聲,錘爪擊在腦後,紅的白的開了一地,龐大的軀體砰然一聲倒了下來。

  這一幕比先前更為驚人,而且發生的太快,等大家驚覺時,宇文雷已經橫屍就地,而靈姑也拖錘回到南宮俊身邊去了,紀寶珠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南宮俊,你這是怎麼個意思,縱容你的人如此暗襲傷人的?」

  南宮俊怔了一怔才道:「對不起,紀寶珠,靈姑可不是我的人,而且她也不是我授意的。」

  「反正她總是在那一邊的,現在你怎麼說?」紀寶珠道:「我是要看你這位南宮世家的少主怎麼個說法,兩陣交鬥,生死固不論,但不能這樣偷襲的……」

  靈姑用手一拍胸膛,比劃了一下,意思說人是她殺的,一切自己負責,而且還掏出了一卷劃滿了天竺文字的羊皮,指著上面那幾行字,直瞪怒目。

  南宮俊道:「那上面寫什麼?」

  小春道:「那上面說她是守聖碑的靈奴,聖碑未毀,她的責任是守護聖碑,聖碑既毀,她的責任就是護教,誰使用魔教的武功而有卑劣的行為時,她就要加以制裁,魔教的武學雖然不入正統,但絕不以卑鄙的手法來勝人……」

  紀寶珠怒道:「放她的屁,聖碑早就被我丟在薩爾溫江去了,那麼重的玩意,誰有精神搬了來,她看守的那塊聖碑是我到這兒後,又雇人重新再雕刻的,所以才丟在那兒,我從來不去看它……」

  紀寶玉驚道:「什麼,寶珠,你把聖碑沉在江底了?」

  「不錯,那塊幾萬斤的東西,要怎麼搬過來,所以我把聖碑沉進了江底,這是我照著碑上的碑文,另覓巧匠再雕塑的另一塊碑。」

  紀寶玉道:「這怎麼可以?」

  紀寶珠冷笑道:「為什麼不可以,事急從權,那些東西既無法帶來,又不能毀掉,更不能落入別人手中,只有沉在江底保存起來!」

  「幾萬斤的東西沉入幾十丈的江水之下,你想到日後怎麼打撈!」

  紀寶珠笑道:「不必打撈,以後我準備把聖殿就建在江心之下!」

  「建在江心之下,這麼說來,你已經練到第六重天的癸水之天了,我魔教歷來沒有人能突破的離火之天,已經被你破了,寶珠,那真要恭喜你了!」

  紀寶珠冷冷一笑道:「你是說的真心話嗎?」

  紀寶玉道:「絕對真心,寶珠,別以為我在嫉妒你,我絕對不會的,雖然我們一直不和,但是我仍然為你的成就而感到高興。」

  紀寶珠點點頭道:「那就讓你多高興一下,告訴你,以前魔教有十大神功,那是因為聖碑武學只出現到第五重天之故,每重天有兩種神功,我們已經把九重天中十八種神功全部修練完竣了!」

  紀寶玉道:「你們,你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紀寶珠道:「自然還有金輝了,我縱然握有寶卷,但是解卷之論卻是在他手中,我們必須互相交換,才能得到全部,這可不是我們要瞞著你,我們也叫你一起來修練過,是你自己不肯來,而這種事,對教中其他的人,卻是不能宣佈的。」

  紀寶玉神情很平淡地歎了口氣道:「原來你們並沒有突破第五重天,只是提前去窺視了寶籍,這種行徑是很危險的,我們的祖師阿修羅尊者手篆聖碑,乙太乙神泥核封,規定非練過一重天后,才能進窺次一重天,那是有原因的,武功火候未到某種境界,你等去強人下一境界,是很危險的事!」

  紀寶珠冷笑道:「胡說,我們不是都很好嗎?」

  紀寶玉看了他們一眼道:「不好,你們都已經被心魔所侵,難怪我覺得你們的行徑都有些乖異常情之處,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寶珠,你自己想想,我們是同胞姐妹,而且又是孿生,性情應該差不多,可是現在我們相差多大,你不覺得奇怪嗎?」

  紀寶珠冷冷道:「我不認為如此,我的修為比你深多了,雄心也比你大一點,這是很自然的事!」

  紀寶玉歎了口氣道:「寶珠,我不想浪費口舌了,我知道說不動你的,魔已深入你心中,至死都不會後悔。」

  「我們是魔教弟子,修習的是魔功,人自然也要帶著點魔意,否則就不成為魔了。」

  紀寶玉低聲向南宮俊道:「少主,他們既已盡窺魔宮武籍,入魔已深,是無法回頭了,你必須當機立斷,速謀解決之策,否則後果將十分嚴重。」

  南宮俊道:「再晚自有計劃,不過要懇請前輩一件事,就是請前輩先脫身去見家祖慈。」

  「那倒沒有問題,只是去幹什麼?」

  「把此地的狀況告訴她老人家。」

  「難道你們就沒有派人在這兒觀察的嗎?」

  「那當然有的,可是前輩對富貴山莊的情形較我們清楚,家祖慈也好跟你作一番計較。」

  他雖然沒說明白,但也很明顯的暗示了,南宮世家的現任門主南宮雲鳳對魔教的一切還不十分清楚。

  事實上接觸最多的南宮俊,也是不久之前才略為知道了一點,甚至於連紀寶玉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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