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紅粉刀王 | 上頁 下頁 |
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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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成道:「你叫翁什麼都行,如果你是翁長健,老子就一掌劈了你。」 手底一使勁,那老者已痛得滿頭直流汗,跟著後廳又出一個人,相貌打扮,與被馬成抓住的這個老者差不多,連相貌也頗為相似,只是氣質上勝過多了。 馬成心中暗暗佩服虞莫愁,這娘們還有兩下子,雖然只見過一面,她居然能把對方的形象記得如此深刻。 最後出現的這個老兒,不用問也知道是真的了,他出來後,在另一個老者身上一搭,笑道:「不知舍弟那兒衝撞貴客了,乃致閣下如此忿怒?」 馬成隻覺得一股暗勁由對方的手上傳來,很巧妙地撞開了自己的掌握,不由暗驚對方的內力深厚。 當下臉色一沉道:「好啊!翁老兒,你倒真會裝蒜,沒想到你還有一身好功夫,這下子你就更難推脫了。」 翁長健很從容地把兩個替身都叫退了下去,在主位上坐定後,才淡淡地笑道:「閣下,一向少會,請教?」 「翁長健,咱家知道你是貴人多忘事,記不起咱家了,但是咱家可認得你,你弄那些鬼是什麼意思?」 翁長健含笑道:「這個老夫隨後自有解釋,請恕老夫健忘,老夫確是不記得在何處見過閣下了。」 馬成道:「你少來了,除了在京裡,還有那兒見得著,不過那時你當紅,咱們套不近而已,拿去!」 他掏出那塊腰牌,丟了過去,翁長健接在手中,看了一下,交給一個侍女送了回來笑道:「原來是馬護衛!」 馬成道:「咱家這個二檔頭近幾年多半在外頭跑,不再幹護衛的活兒了,所以你不認識咱家,但是咱家對你卻不陌生,而且聽了很多有關你的事。」 翁長健真沉得住氣,笑著看虞莫愁道:「這位是……」 馬成開始覺得這老兒不太簡單了,預定的計畫也得打點折扣,有些地方還是照實說的好。於是說道:「虞家娘子,咱家的老朋友。」 翁長健倒是像認識的樣子笑道:「莫愁湖莫愁山莊的女主人,老夫是聞名已久,只憾在下無緣識荊,幸會!幸會!」 虞莫愁聽對方一口道出自己的底細,才知道馬成為什麼不照原定計劃謊報身分了,原來對方是認識自己的,只不過還不夠詳細,自己以前曾經化名跟著別人來過一次,也跟他照過面,他卻記不起來了。 由此可知,他所以知道虞莫愁這個人,只是靠著別人的傳聞,馬成的身分還沒有弄清楚,還可以裝下去。 馬成根本不用她招呼,也已瞭解了情勢,裝模作樣地道:「咱家受費老大的指示,專司探聽消息的工作,自然要借重許多朋友,虞娘子是金陵最得力的朋友。」 翁長健笑道:「馬護衛今天上這兒來為的是什麼?」 馬成道:「是為了有人告你意圖不軌,蓄意謀反。」 「這可不能隨便說的!」 「當然!這是抄家誅九族的大罪,自然不能聽信一面之詞,一定要有證據,所以咱家才來看看。」 「那麼有沒有看出什麼證據?」 「雖然沒有找出你謀反的證據,卻也找到了足可使你殺頭抄家的證據,翁老兒,這次你死定了。」 「馬護衛,這話是怎麼說呢?」 「你不是在裝迷糊嗎?隨便抓一把都是證據,你的園子修建成君臨天下,南面而王的氣勢,就是不安分。」 翁長健道:「那是堪輿方士之說不足為信。」 「老頭兒,你別忘了,本朝最信望氣之說,再說你故意造成這個格局,就是心有異圖。」 「馬護衛!老朽這園子是請一個幕客代為督造的,他以前跟老朽過不去,所以才出這壞主意坑老夫一下,因為老夫不懂望氣之學。」 「但你卻懂得陣圖之學,出入你的園子很不簡單呀,一步走錯,兇險處處,你居然敢說不懂!」 「這……都是後來才學的,園林造成之後,那個幕客就不辭而別,老夫不知道原因,也是經常被困在園子中,只好在那方面下點功夫,才得知個大概……」 「你知道了後還是再用下去。」 「老夫絕無逆君之心,而且現在已經告退在鄉,度此風燭餘年,此心可表。」 「你不但把園子修成如此,你這兒的亭臺樓閣,都是天子的制式,階高九級,與九重天子齊高。翁老兒,你曾為六部大臣之一,難道你連這個也不懂不成?」 「馬護衛,這也是那個混球督工時,跟老夫開玩笑,老夫雖然知道了,只因土木已成,再拆下重造,太費時費事,所以才將就用下去,只要不是有心的人,是不會看出來的,老夫住了幾年,也沒有人注意!」 馬成道:「咱家可不是第一個了,咱家是聞報而來的!」 翁長健道:「只要馬護衛高抬貴手,遮掩一二……」 「你要咱家不講話,咱們有這交情嗎?從進門開始,你老兒就一直在端架子!」 「總是老夫這富貴山莊的名起錯了,別人都以為咱家有多大的底子,所以打秋風的人特別多,不管識與不識,一天不知有多少,不認識的倒還好,一個小數目就應付過去了,最怕是一些昔日的熟人,一來就是獅子大開口,老夫實在無以為計,只好想出這個辦法!」 「這個辦法可不高明呀!真認識你的人,難道看不出是假的?那又有什麼用呢?」 「有用的,他們見主人是個不相識的人,不免張口結舌,而且他們是來求助告幫的,自然不能嚴詞究詰,萬一有個把不相識的人多問兩句,看到主人一問三不知,自己也不好問下去了。」 「他們如若當面指出冒充呢?」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冒充二字是沒人敢提的,他們最多只有道歉認錯了人。」 「儘管有人同姓同名,卻不會有人也做過戶部尚書吧!」 「富貴山莊的主人姓翁不錯,可是老夫並沒有拿戶部尚書作為幌子,且沒自己承認做過什麼,那都是別人說的。曾經有人提出相詢,老夫的替身告訴他,誰說的向誰問,就把對方打發走了。馬護衛,不是人人都有你這麼理直氣壯,膽氣十足的!」 「翁老兒,你可真好算計,只可惜好日子完了,今天如果不把咱家應酬好,以後登門的惡客多了!」 「馬護衛,你這又何必呢?貴上費楚天費老大,跟老夫一向交情不錯,承他的情,十分關照!」 「翁老兒,你也別套近乎,咱家知道你跟費老大有交情,他是大當頭也不錯,只不過有些事情,他並不能做主,比如說像你這兒,他一隻手也遮不了天,咱家在這兒先給你抖開,通知兵馬司,先把你這園子給封了,然後再拿了人往京裡報,誰都救不了你,即使你有皇上做後臺也不行,因為你這兒不是行宮!」 翁長健不禁一震,馬成這一著實在太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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