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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日童道:「這麼簡單就行了?」

  「不錯!你們拿了這張紙條,到上述地點去起出所失鏢銀就行,這只是一部分,但絕不會賴帳。」

  南宮俊道:「你不通過宇文雷就可以做主了嗎?」

  馬成道:「是的,我不屬於宇文雷,在我的這一部分內,我有權作定奪。」

  南宮俊不禁搖頭歎息道:「你們真是一個奇怪的組合,我越往裡探究,越覺得迷惑了。」

  馬成道:「南宮少主,也許我可以解答這個迷惑,告訴你百花宮中更多的事,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你先問問看,如果我能回答,我自當儘量回答。」

  「我的問題很簡單,不會超過三個,但是卻與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有關,所以你能回答多少,我也透露多少,這倒不是我有意要脅,更不是我想刺探什麼秘密,而是你如果對我的問題不能答覆,就無法知道我要說的那些事情來龍去脈。」

  南宮俊想了一下,道:「好吧,你問好了……」

  馬成道:「你需不需要叫這些人回避一下?」

  南宮俊道:「不必,我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有些是對人的承諾而已,既要說出來,就毫無顧忌地說……」

  馬成想了一下,才問道:「聽說你的武學是師承東佛的全部絕學?」

  南宮俊笑道:「不是全部,東佛的武學共分二十一項,我只學了其中的十七項,其餘過於邪惡,我只瞭解一個大概,根本沒有去涉及,而且那也不是東佛的絕學,後來又因故西行,跟西方的魔教發生了關係,得到了魔教十三種秘技的經笈,然後有三項武功,是他晚年參照東西兩方的武學而加以融會自創的。」

  他說的時候,每個人都豎起了耳朵在聽,因為這是武林中的一個絕大秘密,而且跟他們每一個人都有關係,所以聽後的表情也絕不相同。

  馬成顯得十分滿意,笑笑道:「多謝少主坦誠相告,那麼我也可以敘述第一部分了。東佛西渡時,跟西方魔教的教主忽而迷星起了衝突,被擒入魔宮,那時他正當中年,長得很英俊,被魔教忽而迷星的三個寵姬看中了,他經不起她們的色身相誘,落入了她們的脂粉陷阱,不過他畢竟是有根基的佛門中高人,雖然破了色戒,卻因而感化了魔宮中的三個淫娃,居然為他而篡弒了忽而迷星,取出了魔宮中的秘藏功籍,跟他一起參研!百花宮的高手,有兩個孿生姐妹,叫紀寶玉,紀寶珠,他伴著她們三人在西方足足過了二十年。」

  南宮俊點點頭道:「這些細節我大部分是已經知道了,只是略有出入而已,不過我相信你所說的較為正確,目前這魔宮二姬都在中原嗎?」

  馬成道:「在,紀寶玉受到東佛的感化較深,已經棄惡就善,她將自己所學,教授了一批女弟子,就是崛起江湖不久的紅粉金剛,南麗娃則在中原暗植勢力,以圖創開一番事業,她就成立了百花宮,一方面廣事培植人手,一方面則聚積財富,橫江一窩蜂就是她訓練出來的殺手與心腹成員。」

  「還有一個紀寶珠呢?」

  「這個女人半正半邪,沒有一定的性型,所以她有時到姐姐那兒,幫紀寶玉訓練一下那些女孩子,有時候又到百花宮來,幫南麗娃訓練蜂群殺手,她在百花宮的地位是副官主,在止水穀的身分卻不知道,有關於百花宮跟東佛的淵源大抵如此,現在我要問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想必一定是要問東佛是否尚在人世?」

  「是的,南麗娃等三人與東佛在西方廝守二十年,借東佛之助,把魔教的武功秘技都學齊了之後,就靜極思動,不肯安分了。她們曾經密謀暗算東佛,想拔去這一根眼中釘,先給他服下了劇毒後,又聯手合攻,結果把東佛逼下天竺的恒河。照理說,東佛應該必死無疑,但她們在恒河上下五十裡大舉搜尋,卻沒有找到屍體,由此推斷東佛可能沒有死。」

  南宮俊道:「的確沒有死,紀寶玉在動手時,忽又於心不忍,在交手之間,暗中塞給他一份解藥。不過由於中毒太深,解藥服得太遲,東佛在墜河之後,為躲避她們的追殺,以龜息法隱身河底三天三夜,結果雖然留得一命在,卻把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給消失了,僅留了半成的功力,他知道那三個女的必將會到中原來謀發展,所以回到中原,隱姓換名,寄身在小廟中做個火工道人,同時也把所參研的東西武學,覓取一個人研練,以俾她們肆虐中原時,好有人去阻止她們。」

  「少主就是他覓得的傳人?」

  「是的,不過我不是他的傳人,我們沒有師徒的名分,因為我原來無意習武的,是他再三央求,以中原武林安危重任見托,我才勉強答應下來,所以嚴格說起來我只是他的代理人。」

  「這都沒有關係,反正我知道他把武功交下來就成了,他現在人還在嗎?」

  「兩年以前就寂然而逝。」

  「那我對他的一番歉疚,就永遠無法彌補了,只有在少主身上略盡綿薄……」

  「你欠他的恩情?」

  「是的,二十年前我也因為在中原結仇太多,無法立足,逃到西方去,在那兒被魔宮中的人擄去,充作面首,幾將精枯髓幹而死,幸而他念我同是中原一脈,傳授我元培本固之術,使我在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中留下性命,而且我還有一個最對不起他的事,他服下的劇毒,就是我制煉的。」

  「你怎麼恩將仇報呢?」

  「我起初根本不知道是對付他,後來知道了,才把解藥給紀寶玉,托她代為送給東佛。」

  日童道:「你這個人心術太壞,既然知道我家公子是東佛的傳人,就該報恩才是,怎麼還又把那種毒藥,拿來害我們公子。」

  馬成道:「我只是聽宇文雷說而已,卻不能確定,不過我也做了最好的測試,南宮少主果真是東佛的傳人,就不會被我這杯酒毒死。」

  日童道:「這話怎麼說,東佛都著了你的道兒,我家公子雖然得到他的傳授,卻不見得有他那麼深的功力,難道會不受你的毒藥影響?」

  馬成笑道:「我當年把解藥暗傳給東佛時,同時也附上了解法,我這穿腸劇毒的確是神仙難逃,但是解藥方法卻最為簡單,而且隨處可得……」

  日童道:「既是隨處可得,東佛為什麼當年未能逃過?」

  「那是他不知道,我的解藥只能減輕毒性,壓住毒性漸緩發作而已,並不能解毒,真正解毒的方法簡單之極,少主想必知道的。」

  南宮俊搖頭道:「我不知道。」

  馬成道:「難道東佛沒有告訴你?」

  南宮俊道:「沒有!他對自己的過去極少談到,想必是十分悔恨,而且他對魔宮三姬的看法也跟你不同。」

  「他有什麼看法?」

  「他並沒認為她們不對,只是恨自己太過執著,未能用恰當的方法去感化她們,因此留下武功,希望阻止她們為惡,卻不想殺害她們。」

  馬成一怔道:「這個老和尚究竟是打什麼主意呢?難道當年的教訓還不夠?」

  南宮俊笑笑道:「是非善惡的看法各有不同,他交給我的責任只是阻止她們為惡,卻沒有一定要我如何,而且他也無權要求我如何,因為我並不是他的弟子,我學了他的武功,是他欠我的事,我不必感他的恩。」

  「他從沒有談起我什麼?」

  「沒有,他認為他一生負人多矣,百死莫贖,所以雖然身受其害,卻沒有恨過誰。」

  「不去管他了,反正我欠他的情,卻必須要有所報答,今後將盡此餘生,為少主效力。」

  南宮俊笑笑道:「你若自認為過去所行不當,自己應該找條該當如何補救之路,卻不必牽扯到我。」

  馬成道:「可是我若明白地叛離了南麗娃而不找個托庇的地方,百花宮一定放不過我的。」

  南宮俊笑道:「我相信不會的,閣下忠心耿耿地為她盡力多年,不至於為這點小事就容不得你。」

  「背叛可不是小事,在百花宮中,那是很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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