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紅粉刀王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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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童笑道:「原來老爺子已經把真氣練到能收能發的境界了,那可是真不容易,在表面上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南宮俊心中也暗自吃驚,他知道劉恭正與橫江一窩蜂的關係必然密切,也知道劉恭正說沒練過多深的武功是托詞,他能對各家武學瞭若指掌,絕非泛泛之輩。 令人吃驚的是月、海二女出手就能制住劉恭正的手法,於是忙道:「月女!你們對劉老先生不可太無禮。」 月女道:「沒有啊,婢子們扶著他老人家,恭敬得很呢!」 南宮俊臉色一變道:「月女!是我在對你說話,你該如何答覆我!」 月女這才惶恐地道:「婢子們在他的氣海穴上,刺進了一枚細針。」 南宮俊怨聲道:「你們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 月女道:「這也怪不得婢子,是這位老爺子自己不好,針是他自己吸進去的,婢子扶住他的時候,只把手抵在氣海穴上,這位老爺子功力深得很,他如果要用勁的話,一掙就可把婢子震開了,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氣才運起來,立刻又猛收回去,於是婢子夾在指縫中的細針就被他那一吸之力,由毛孔進入體內去了。」 南宮俊道:「老先生是這樣嗎?」 劉恭正哼了一聲道:「老夫自承曾經收回內力,但是怎麼會將針吸進去呢?」 月女道:「那針比牛毛還細,肉眼難辨,質地極脆,你如果用足了勁外震,一碰就斷,那是絕對傷不了你,就算是我們用勁,也很難把針刺進穴道,只有你自己用力內吸,才會整枚進入體內,不信的話,我這兒還有一把,你自己看。」 她很是大方,在長指甲中倒出幾支極細的毛針,攤在掌上,湊到劉恭正的眼前,劉恭正道:「老夫不信,如果是一枚刺進去,怎麼老夫全無感覺!一定是你們在別處施了手腳。」 月女笑道:「這種針的外層塗了麻藥,觸人經脈,就使那兒麻痹沒有知覺……這不能怪我們,你明明有一身功夫,卻偏要裝傻,是何居心?」 日童笑道:「那還要問,他自然想叫我們不去防備他,然後出其不意,對我們也來上那麼一下。」 「胡說,老夫豈是那種人!」 日童道:「你若無此心,此舉對你也沒有害處,最多不能用勁而已,行動一如常人,十二個時辰以後,這種針自己會在體內化盡,你又可以如常了,我們是怕你扮豬吃老虎,不得不防上一手而已。」 劉恭正氣得滿臉鐵青地道:「老……老夫……」他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日童卻道:「我們是拜山索鏢而來,自然不惜一戰,但要憑本事公開地對搏,如果是傷在暗算之下就不值得了,老爺子的功夫如此精純,卻要裝成一副病危之狀,跟我們在一起,實在叫我們難以放心……」 劉恭正道:「好!好!小友你真夠精明,老夫一生用奇,今天居然會栽在你們幾個小孩子手裡,老夫也只有認了,現在放下老夫吧……」 「老爺子不是要給我們引路的嗎?」 劉恭正歎口氣道:「領個屁路,老夫見你們實在太鬼,所以才想抽冷子給你們一下的,既然被你們拆穿了,老夫還跟去幹什麼!」 日童笑道:「老爺子不想去,我們卻捨不得呢!宇文雷那傢伙也是不擇手段的,我們不怕正面交手,卻很忌諱他施暗算,所以,要把老爺子請在一起鎮壓他一下。」 「老夫跟橫江一窩蜂各不隸屬,怎麼能鎮壓得住呢?」 日童笑道:「老爺子具此身手,自然地位不比宇文雷低,相信老爺子說句話叫他們守點規矩,他們必不至違抗!」 「老夫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那麼把實情告訴他們,叫他們施詭計陰謀時,別把老爺子也坑進去。」 「老夫說過了,沒這麼大的面子。」 「那就很不幸了!老爺子如果對他們連這點影響力都沒有,也只好認倒楣了,誰叫您老人家要跟這種人為伍的呢!」 南宮俊這時對這幾個小鬼,倒是真佩服了,他們整起人來,的確高明,因此笑笑道:「劉老先生,你既然早對我們存有不善之心,此刻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我們不能耽擱太久,就請老先生辛苦一下吧!」 劉恭正見事已如此,自己的心思完全被人摸透了,只有歎口氣道:「老夫今天算是認栽了,不過有一點不明白。」 日童道:「老爺子有話儘管問,小可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是早就有計劃對付老夫了,但是又怎麼知道老夫的功力深淺呢?」 「老爺子能與宇文雷分庭抗禮,當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這……不是理由吧!」 「這不是理由,但對老爺子卻很適合,如果說出了真正理由,怕老爺子生氣。」 「老夫既已認栽了,還有什麼好氣的,我自信我的藏晦功夫,已經相當到家了,在外表絕對看不出來,又有著退職知府的身分,你們絕不可能一開始就知道老夫底細的,老夫只想明白錯出在那裡。」 「錯在老爺子的話太多,太喜歡賣弄了,您老人家能把一身武功練到深藏不露的境界,那是很不容易的事,可是您老人家偏又喜歡開口多說話,發表您的武學高論,這一來不是又等於穿了幫嗎?您說的那些話可是聽不來,學不會的,只有多年的深刻的武功浸淫,才能體會得出來,試想有您這麼一位武林高手在旁邊,我們怎麼不多一分小心呢?」 劉恭正只差沒有昏過去,勉強地擠出一絲乾笑,道:「好,好見解,南宮少主,你這四位尊屬真叫人眼紅,不僅資質是上上之選,更兼心思靈活,技藝出眾,一個就能抵得上十個高手,公子得此四人,自然無往而不勝了。」 日童笑道:「老爺子可真謝謝您金口美言了,您把我們說得這麼好,可真叫我們又高興又慚愧,可是公子還不滿意,說我們比家裡的那四個差遠了。」 「另外還有四位?」 「是的!我們一共是八個人,四男四女,這次只派了我們較差的四個來聽候公子驅策,要是另外那四個來了,您老爺子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他們為什麼不來呢?」 「老爺子,瞧您這話問得多新鮮,辦事兒嘛,講究量才而用,像今天這種事兒,用不著他們,我們已經可以對付了。」 劉恭正不開口了,因為他發現再說下去,只有暴露自己的缺點,換來一頓譏笑而已,那個小鬼太可惡了,他雖然滿口老爺子,但語氣之尖刻,比他稱呼老頭兒時還可惡。 日童在前,月、海二女架著劉恭正居後,那兩個女郎抬著軟榻又跟在後面,山童侍奉著南宮俊,開始向西跨院行走。 日童一面走,一面還不閑著,說道:「老爺子,您多招呼著點,我知道這兒兇險重重,路不怎麼好走。」 劉恭正想不理他,但仍忍不住說道:「怕危險就別來,你以為是來遊山玩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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