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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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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平又道:「這藏經所載的是劍式,剛才所談的都是練劍的法門,道長如欲劍法更進一步,最好是收起封劍之誓。」 顧清風訕然一笑道:「封劍之舉,不過是自欺欺人,事實上貧道手不及劍,心中卻時刻都不忘劍法,幾十年的習慣,一時哪能丟卻?」 慕容平大笑道:「道長這一說我就放心了,焦而化此刻鍛羽而去,一定不會甘心,他失去金北固為助,勢必求之於其他人,再度前來,絕對不是今天那樣容易打發了,道長除了將自己的劍鋒磨利之外,最好也能將全觀的弟子也加強訓練一番。」 顧清風肅容道:「貧道謹受教,小友尚有其他指示沒有?」 慕容平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想想又咽了下去,只是笑笑不作聲,顧清風卻忍不住地催促道:「小友有話儘管說好了。」 慕容平終於輕歎道:「道長立志清修,固見松月胸襟,但是世風不古,我不犯人,人卻犯我,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道長是個聰明人,用不到我多說了!」 顧清風神色一動,猶豫未作答覆。 慕容平卻笑笑道:「在下只是提供管見,道長自行斟酌便了。」 顧清風長歎道:「小友指示極當,貧道也曾在江湖闖蕩過,深知禍福之來,不由自己作主,今後三清宮必為多事之地,可是貧道能力有限,軒轅藏經或許確能幫助我們狙退來敵,然而短時間內我們卻無法學成它。」 慕容平想了一下,忽而心神一動,用劍在地下劃了幾個圖示,然後對顧清風微微一笑地道:「這是在下貢獻給道長的一個自保之策,在下相信世上只有道長一人看得懂,也只有道長一人明白如何使用它!」 顧清風對著地上的圖研究半天,差一點要失聲叫了起來,這是他風雷劍法中的精招,卻略略經過一些修改。 這些修改的地方,正是他劍法中缺點所在,風雷劍法長於攻而短於守,攻敵不中即無法自保。 慕容平替他想了一個補救的辦法,另外給他佈置了六個人專司守禦,那是十方劍陣中剩下來的六名全真弟子。 用這六個為輔堅守,加上他居中主攻,這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劍陣,只須稍加練習配合就可以運用了。 當他從驚喜中覺醒,準備向慕容平道謝時,慕容平已經帶著金北固離開了,觀門外響起清脆的蹄聲悠悠遠去。 *** 慕容平輕騎得得地下了山,心中充滿了興奮,他原是為著好奇而上山,更是為了路見不平而管了一樁閒事。 卻想不到這場閒事給他帶來了莫大的收穫,以他超人的智慧,將草錄的軒轅藏經看了一遍,立刻就熟記在心。 軒轅十三式雖然精妙,卻並不比他所學的劍式更有用,因為那些劍式學來太費功夫,還需要道家的內力作基礎。 他的收穫是劍式中的注語,使他對劍學的瞭解進入一種新的境界,可以將他所會的劍式發揮最大的威力。 黎東方在創下那些劍式時,似乎也沒有想到這一層,根據經上的指示,他將讓許多人力無法表達的精妙之處都能表露無遺,這是一個劍手最高的境界,他自信以劍術而言,世上已不作第二人想了。 可是當一陣興奮過了之後,他又陷入惆悵了,劍下無敵有什麼用呢?他再也無法得到盈盈了。 寂寞地走了一陣,他忽然覺得有人跟在他的馬後,回頭一看,卻是金北固緊躡在他身後走著。 他怔了一怔才道:「你怎麼還跟著我?」 金北固毫無表情地道:「我說過要由你發落的,自然是跟著你!」 慕容平笑笑道:「我沒想到你會這樣認真,我以為你跟焦而化拆夥留下是想一個人偷偷去打軒轅藏經的主意。」 金北固微有慍色道:「你怎麼把我看成這樣卑鄙?」 慕容平哈哈大笑道:「我看人從不會錯,你外相雖然裝得老實,可是我知道你骨子裡比他還壞,看起來你似乎處處都比他笨。」 金北固道:「我本來就比他笨!」 慕容平一笑道:「守智若拙,我以為你聰明多了。」 金北固神色一變,終於歎道:「你真了不起,焦而化與我相處了幾十年,還不如你一夕之間對我的瞭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慕容平微笑道:「這太明顯了,焦而化雖然精明,卻並不比你聰明,為什麼你會處處地方都聽他的指揮呢……」 金北固一歎道:「他武功劍法都比我高,假如我不裝著癡呆,早就會引起他的猜疑,被他殺掉了,因為世上得知軒轅藏經秘密的只有二個人,若不是我能受他的指揮,他怎會容我活在世上合作共謀藏經呢?」 慕容平微笑道:「他利用你倒不如說你在利用了他,我相信你們得到藏經後,第一個倒楣的人一定是焦而化。」 金北固點頭道:「不錯!我受他的氣也夠了,總要給他點苦頭吃吃,叫他知道我不是那麼容易受欺侮的人。」 慕容平想了一下道:「那今天你為什麼要跟他分手不再合作下去呢?」 金北固道:「今天被你一鬧,藏經的秘密已泄,我知道他不再有希望了,所以我才改變主意而跟著你!」 慕容平笑道:「你以為我會把藏經據為已有,所以才跟著我,想在我身上打主意,可是我並沒有帶走藏經,你為什麼還跟著我呢?」 金北固輕歎道:「原來我的確有那個打算,可是現在我對藏經已經沒有興趣了,縱然我得到藏經,也不會比你所知更多。」 慕容平微微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金北固笑道:「你最後那幾句話,已經把藏經的奧秘全部說出來了,與其得到一部死的經,不如跟著一個活的人。」 慕容平笑笑道:「你的理由不會這麼簡單吧?」 金北固點點頭道:「不錯!我知道你一目之下,已經把藏經整個地背了下來,否則你絕無法說出那番道理來。」 慕容平覺得這個傢伙的確不簡單了,他雖然悶聲不響,料事之明,卻並不在自己之下,笑笑又道:「你跟著我會有什麼好處?」 金北固笑道:「你天資過人,雖有過目不忘之能,可是藏經之妙義,絕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你現在不過是知其大概而已,要想進一層地瞭解,勢必非借重我不可,你背出一句經文,我就解釋其中的微妙之處給你聽……」 慕容平搖頭道:「你想我會同意嗎?」 金北固道:「你應該不會拒絕,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慕容平一笑道:「你不必費心了,我想我所知道的已經夠了!」 金北固笑笑道:「我現在再說你也不會相信的,因此你不妨讓我跟著,等你隨時覺得需要的時候,我隨時都可以候命。」 慕容平想了一下,終於笑笑道:「那你就等著吧,也許會有機會的。」 說完重新策馬就道,金北固卻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步行著,腳力之快,並不比他騎著馬差。 慕容平到底有點不過意,出了終南山後,在一個市鎮上幫他買了另一頭馬,金北固也不客氣,仍是默默地追隨著他。 *** 雙騎進了長安,慕容平的心又急起來了,馳馬掠過樂游原,一逕向秋楓山莊進發,當遠遠一抹紅林映入眼簾時,他的心中又湧起如海的波濤,許秋英、顧芳蓮、還有那苗女龍姑都在急切地等著他。 這些女郎雖然北不上盈盈在他心中的地位,但畢竟還是被他愛過而又深愛著他的,今後他更要好好地對她們。 蹄塵踏過小橋,穿過楓林,他感到有點奇怪。 秋楓山莊應該住著不少的人,為什麼會如此冷靜呢?為什麼莊門上掛著一片素白,像是在辦喪事呢?是誰死了? 他急急地策馬進了莊門,居然找不到一個問訊的人,下馬走進正屋,迎面佈置著一片靈堂,素帷白燭。 他一看靈堂上供的神位,不由更怔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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