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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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你發招的時候,我已經無暇進招了,但是在你發覺之前,我的招式已出,你找到了我的空門,變式進招時,我已完成了攻擊,你全神放在攻我的空門,忽略了自己的防禦,給了我進攻的機會。」 「那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已經夠了,寒月劍式殺手無他,就是一個快字。」 臉又轉向芙蓉道:「格格!白龍在海上突襲時敝人沒在場,因此我不知道他殺死了多少人,還留下了多少,但你是知道的,敝人只能保證到剩下來的人安全。」 芙蓉冷冷地道:「你最好要弄清楚一件事,那些人是白龍擄去的,他難道自己連一點主見都沒有,非聽你的不成,否則你又憑什麼作保證。」 渡邊武夫笑笑道:「這個敝人倒不是虛誇,在這種事情上,敝人可以作主,甚至於不徵求白龍的同意,敞人也能作主做到的。」 「你憑的是什麼?」 「格格,每個人都有權保守住一點小秘密的,反正我保證放人好了,卻不必奉告是如何放人的!」 杜雲青笑笑道:「這個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不過我之所以縱虎歸山,今天留下你這命,最主要的也是為了你曾說過你可以把被俘的人安全地歸還,我也不要任何保證,卻希望你的話真正地有把握而不是一句推託。」 「絕對不是推託,各位留此等三天好了,三天之內,必有佳音,至遲也不會超過五大。」 杜雲青道:「那倒也不必這麼心急,我們在七天之內能見到人就行,但記住,最長不要超過七天。」 渡邊武夫一笑道:「萬一超過了七天呢?」 杜雲青笑道:「那也沒什麼,與我無損,但是你恐怕很難活著踏上故國的土地了。」 「杜大俠,這是怎麼說呢?」 杜雲青道:「我在動手前曾經告訴過你,如果你能躲下我的寒月劍式第一招殺手,我就會顯示第二招給你開開眼界,而且我更定了三十招的限期。」 渡邊武夫道:「是的,敝人不知道大俠先預示的是第二式殺手,但是也心服口服了,因為二十九招內,杜大俠連續出手了二十九次,敝人依然無所知覺,可知大俠這一刻就是告訴了我,也是無法躲過的。」 杜雲青一笑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事實上我只要閃電一手就夠了,用不著連續出手二十九手的。」 「是的,大俠雖然作了二十九手的出擊,卻都是同一招式,足見此一式的威力非凡。」 「這一式我連發二十九次,仍是按照了二十八宿周天運行,然後另外又加了一手,以為七部星官的總司,而且你該明白,我的寒月劍式是以陰寒的內勁為輔的,所以才能殺人不見血,那一手總司就是控制二十八宿的暗勁總樞,以每三個時辰為一輪,每部四宿,計七天輪完六部二十八宿,輪滿一周後,控制的力量消失,二十八處穴道上的除寒齊發,能使你全身血脈凝結……」 渡邊武夫駭然色變道:「怎麼?杜大俠在我身上還下了禁制的暗手。」 「很抱歉,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練的就是這門功夫,如不是內勁為輔,根本無法使招式達到殺著所需的速度,就變得平淡無奇了,如若將全部的勁道聚於一式,你又經受不住,我只有平均分在二十八手中。」 渡邊武夫的身子顫了一顫。 杜雲青笑道:「不過你放心好了,那些暗勁留在你體內,只會有些微的不適現象例如偶而的心忡,心跳加劇,手心留汗,或是無端的心神不寧,但都是一刹那,很快就過去的,七天之內,只要在總司的樞鈕要穴上,插進金針,炙以艾葉,拔出寒毒,禁制自解,只要數個時辰就行了。」 渡邊武夫道:「解法就這麼簡單嗎?」 「就這麼簡單,不過有一點麻煩的,就是不能弄錯,如果你沒有找對樞紐要穴,萬一插錯了部位,把那一處的寒毒拔出,那就非常嚴重了,寒氣隨著血脈運行體內,本是相互通連的,斷卻一處,將其餘各處的寒脈堵塞,立時發作,連神仙也難救了。」 渡邊武夫額上又流下了冷汗。 杜雲青笑笑道:「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二十九處的大穴上同時都插進一枝金針以舒寒毒,不過你恐怕受不了這份罪,二十九處大穴上遭受針灸半個時辰,就算你的內功修為深厚,抵得住熱毒的內侵,而元氣的損耗也不是三五載能夠恢復的,所以你還是不要隨便嘗試的好。」 渡邊武夫頓了一頓道:「杜大俠,你是中原俠義道的表率,怎麼能用這種阻毒的手段來制人呢?」 杜雲青笑道:「你恐怕是弄錯了,我外號被人稱為笑面追魂,而且是武林同道公認的煞星,怎敢稱為俠義道的表率呢?而且我是練陰寒功夫的人,心地絕不會光明到那兒去,只是我還能控制自己不亂殺人而已。」 「假如七天之內,我無法把俘擄的人送回,大俠是不肯給我解穴了?」 「是的,因為這整個計畫都是你構思出來的,你要利用我們來制服玉龍寺的人,使白龍為你所用,把我們引到這個地方來,使我們損失了那麼多的同道朋友,以你一命相抵並不為過。」 渡邊武夫沉默不語。 杜雲青笑道:「你有把握在三五天內把人質送還,七天的期限應該足夠了。」 「人質送到後,大俠又如何為我解除禁制呢?」 「我已經把方法告訴了你,只差一個穴道的名稱而已,我見到人質,就告訴你那個穴道的名稱,你照法施為,半個時辰就夠了。」 「那時我可能已經伴著白龍揚帆東行了。」 「你自己去想辦法吧,反正在七天之內,你必須要讓我有通知你的時間或方法,如何聯繫,你可以叫人質帶訊給我,這有關你自己的生命垂危,你多費點腦筋吧!」 渡邊武夫還要開口,杜雲青笑道:「沒什麼可說的了,你要明白,我挫了你,再去解救人質也來得及,憑我那兩式殺手,白龍未必能擋得過,驅虎吞狼,讓你把白龍引到扶桑,已經對你很客氣了,我的目的是除掉白龍,毒蛇啃腕,壯士斷臂,才是最幹危的辦法,拖下去對我們說來是利弊各半,對你卻大有好處,你不要逼我改變心意。」 渡邊武夫長歎一聲道:「好吧,杜大俠,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你容許我這十個同伴一起走。」 他的手指指信部哲雄,杜雲青道:「這十位朋友已經跟我們解釋清誤會,表明彼此的立場,大家都沒有仇怨,完全是被你攢弄來的,杜某沒有留難他們之意,但是也無權要求他們如何,他們的行動是自由的。」 渡邊武夫道:「哲雄,你們仍然是月野流下的屬員,應該是跟我一起行動的。」 信部哲雄道:「渡邊,我們已經瞭解到你的身份與用心,怎麼還會受你利用呢?」 渡邊武夫道:「不是利用,而是互惠,我的志向不在爭雄江湖而在輔助毛利王室登基!我要借重玉龍寺的人手盡升官本與柳生兩大世家,使宮廷禁衛武職不為此二流的弟子所獨佔,讓每一個武術宗派都有正式任命的機會,使大家不必再依仗月野流而能自立,不再以殺人役為謀生的手段,用意絕對正確,而我要求各位的只是支持而已,也不要各位去流血拼命,只要各位聯合起來,保持實力,得以控制一個優勢,阻遏玉龍寺的人喧賓奪主……」 這個條件的確優厚,十名武士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經動容了。 但信部哲雄卻持重地道:「你把毛利王室的近臣武士都秘密地納入你八幡船幫的門戶中,實力已經與二大世家中的一家不相上下,真到你成功了,兩大世家的勢力減弱,變成你一家獨佔了,你會容得下別人?」 渡邊武夫笑笑道:「哲雄,你的考慮不為不對,只是你沒有瞭解到問題的重心所在,更沒有瞭解到我這個人,八幡船幫雖是武林門派之一,但是我渡邊家並沒有獨創的武學,我本人的武功不是學自一家,而是融匯了各家之學。 渡邊家中的子弟不是宗師,八幡船幫的組成不是門戶的淵源,而是關係的組合,八幡船幫中兼有各家門派的弟子以及許多自學成就的野武士,可見我們一開始,就沒有獨創一個門派的打算。 我本人也不打算成為一代宗師,我率領的是一支軍隊而不是一個門派,因此,即使我成功了,我沒有私人的班底,我的成員仍是要求之於各派的門人子弟,今後我要求的一軍之主帥而不是一門之長,除掉我本人的這個職位外,你們的門人子弟,或者各位本人,都有機會擔任次一級的重要職位。」 他鄭重地回顧,然後才道:「而且,我再向各位提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各位所爭取的也不應該只是一個聽人指使賣命的家臣,拼命流血去為一批養尊處優的宗室貴族們做走狗工具,為什麼你們不能取而代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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