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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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猛所指揮的赤龍艦,然已為白龍所擄,此刻出現在漁夫島的附近,說明了白龍已經來到了。 群俠都有點意外,似乎為這條船的出現而感到震驚。 渡邊武夫十分得意地道:「白龍對這位戰老英雄已經有了懷疑,就不會完全信任他,知道了進攻漁夫島才是你們的主力,又怎會那麼托大,城海夜光島上等候各位前去,何況他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將各位都在海外放倒了,以免直接與朝廷抓破了臉,他還是想在長白的玉龍寺中遙控天下大權,就得跟朝廷保持個假客氣。」 芙蓉道:「可是閣下已經把他離寺輕出的消息透露了。」 渡邊武夫笑笑道:「這個消息瞞不了人,戰老先生是朝廷的人,這個消息想必也早已傳了出去,問題是他自己雖然走了,玉龍寺中仍然留有相當的人手,以朝廷的力量,大概還不足以長驅直入,摧毀玉龍寺。白龍在擇取地點,建樹勢力時,看中了玉龍寺,深具眼光,玉龍寺處於長白深山窮穀之中,便於防守,四臨絕穀,一線中通,縱有千軍萬馬也開不進去,以此即無重軍清剿之慮,只有用武林好手高來高去之土,越險飛渡奇襲。但是寺中只要有三五十個好手據險而守,就固若金湯,他留下的人是足夠維護玉龍寺的基業的,這多虧敝人以三才堂主的身份,把寺中的高手又調了一批出來,才給朝廷一個機會。」 芙蓉道:「這筆帳白龍不會算到別人頭上的。」 渡邊武夫笑道:「白龍卻不會知道的,因為第二批人不會有一個回去,而且玉龍寺中殘存的人也不會再有活口了,戰老那位主持血劍門的次公子會把人口殺得一千二淨。」 戰志超道:「老夫沒叫他這麼做。」 「他一定會這麼做的,因為敝人將第二批人調走的主意說成了戰老的指示,叫他務必如此,以免洩漏戰老的身份,為了戰老,他也會這麼做的。」 戰志超一怔道:「什麼?你們早就知道老夫的身份了?」 「沒有!白龍對戰老只是懷疑而已,但是敝人卻認為不妨如此一試,戰老如果真有問題,令郎必遵行,戰老如果沒問題,令郎就更慘了。」 「這是怎麼說呢?」 渡邊武夫笑道:「那就證明了戰老是玉龍寺死黨,那位白東嶽白大領班就會連令郎也加以誅絕了,因為叫令郎公子戰戟死于杜大俠之手,是那位白大領班的傑作,戰老大義而滅親,對長公子之死不以為意,次公子卻手足情深,對白大領班頗不諒解,曾給了他不少麻煩,他為了公報私仇,一定會除掉這個心腹之患的。」 戰志超道:「邊城可以管得住他,他不敢如此的。」 渡邊武夫笑笑道:「不錯!但是邊城是忠於朝廷的,知道了戰老的真正身份,自然會禁止他這麼做,不過那要令次公子對敝人的通知執行了才會如此,如果令次公子對敝人的通知相應不理時,戰老就是玉龍寺的死黨,邊城對玉龍寺的死黨,自然就不會客氣了。」 此人算計之精,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安排有著正反兩面,萬無一失!戰志超只有搖頭輕歎。 渡邊武夫笑道:「敝人把自己的安排對各位說了出來,原是希望各位合作,但是各位不肯幫忙,敝人也沒辦法,只有使用第二步了。」 杜雲青道:「第二步是什麼呢?」 渡邊武夫道:「第二步是敝人的一個安全退步,白龍恐怕各位不會去海夜光島,他跟敝人約好了也沒有在海夜光島上等候,只是將擄來的人質送去,自己則在海中等候,假如戰老如約把杜大俠送去了,他遙遠望見了,搶先一步到島上等候,戰老如果沒法,那就是戰老不可靠,他就乘船自己來了。」 戰志超道:「這是什麼狗屁的安排。」 「戰老,白龍對你已經起疑,派給你的這個工作,就是對人的考驗,你若心存二志,一定不會把杜大俠送去受死的,或者就是把情形告訴壯大俠,甚至於悄悄地帶著杜大俠,潛赴海夜光島去,在暗中救出人質。 白龍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所以他一定等你們在島上現身後,確知再無其他的動靜,或者是他的手下了,在海夜光島上先跟杜大俠交手,摸清杜大俠的劍法底細後,他認為有把握取勝,才會現身相見,否則他就不會下船了。」 戰志超道:「這倒是可能,白龍已經知道杜大俠是專為對付他的高手,但是玉龍寺到現在為止,一直對杜大俠的劍法未能作充分瞭解,在這種情形下,他是不會正面與杜大俠交手的。」 杜雲青笑笑道:「那恐怕由不得他,我們沒有上海夜光島上去,他卻坐船來了,這一戰終將難免。」 渡邊武夫也笑道:「那倒不一定,由於你們沒去,他自己來了是不錯,可是他不會輕易登岸的,除非是得到敝人發出的信號。」 杜雲青道:「閣下打算施發什麼信號呢?」 渡邊武夫道:「我要用這個人,自然不會發信號叫他前來的,杜大俠,現在你是否還非殺死我不可?」 杜雲青道:「閣下的先死跟他全無關係。」 「不!關係太大了,敝人如果被殺,他得不到信號,便知道漁夫島上已經有了變故,我的人已全部被殺,他會立刻揚帆他去,等他知道玉龍寺已經回不去時,那就更麻煩了,他利用幾條航船,飄行海上,另覓根據地,再潛回中原,以圖重振,那時他在暗中,你們在明處,為患無已,但杜大俠如果放敝人前去與他會合,敝人可以說服他去扶桑助我成事。」 「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大了,至少敝人可以使他無暇在中原搗亂,而且更使各位能把握住他的行蹤。」 此人能說會道,而且剖析的利害,使人不得不接受,擔柴叟陳四公公道:「杜大俠,這似乎可以考慮一下。」 渡邊武夫道:「敝人知道各位對白龍仇恨極深,有很多的門派毀在他手中,誓必殺之以慰死者,敝人還可以提出保證,只要用他一兩年,到敝人能把握扶桑的武林大局時,敝人一定會把他交給各位。」 杜雲青笑道:「人怎麼交他出來?」 「敝人如果成事,白龍的存在也是心腹之患,那時敝人會把他落腳之處告訴各位,甚至於幫助各位找到他。」 杜雲青道:「你倒真是好算計,你利用他戰爭之後,又利用我們來替你出死力的擺脫他。」 渡邊武夫笑道:「白龍志在中原,而且他絕難可能在扶桑永遠立足,因此他會幫助我成事以供他暫時立足,卻不會取我的地位而代之,他的存在,最多只會給我增加一點麻煩,對中原才是心腹之大患,無論是朝廷也好,江湖也好,謀取白龍之心一定比我急上十倍,自然是由各位來對付他。」 芙蓉沉吟片刻才道:「雲青,渡邊武夫是個重權術的人,他把利害得失看得很重,不會講什麼道義,現在他的理由是以利害為前提,大概可以信得過。」 杜雲青道:「我知道,假如真能如他所說,倒是對大家都有好處,問題是他能否做到如他所說的。」 渡邊武夫笑道:「這個杜大俠您盡可放心,敝人跟白龍鬥的是心計,一座玉龍寺號稱鐵壘銅城,但是敝人在翻手呼吸之間就把它翻了過來,白龍逃得過嗎?」 杜雲青想了一下道:「你拔劍吧,我要試試你的功夫。」 「這是幹什麼?杜大俠,我提的條件對各位有益而無害,你要殺死我,無非是想利用島上的一些佈置來消滅白龍的手下,然後才跟他決一死戰,敝人也能保證做到這一點,當我把白龍交給各位時,絕不會讓人幫他的忙。」 「我知道,對你的心計之深,我絕對信得過,抵是這件事光靠心計還不夠,至少你得有點拿得出來的東西,才能掌握大局,不反為人所制,如果你光靠心計,動靜之勢完全握之於人,我還是靠自己的辦法好。」 渡邊武夫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可是……」 杜雲青笑道:「你放心,我要看的是你真正的實力,因此這一戰不是切磋,無須守著點到為止的約束你用全力出手好了,能夠殺死我,你仍然依約走路,如果你的功夫太差,逃不過我的殺手,你也不必費心了……」 「那還不是要跟杜大爺搏命。」 「不!你有點好處,我的寒月創法有三招殺手,到現在為止,我只用過一招,那就是鎖喉一劍,相信你已很清楚。」 「不錯,玉龍寺收集了很多的資料,研究過那一式,卻沒有多少心得,因為杜大俠的這一招沒有成式,幾乎在任何情形下都可以發出,白龍對杜大俠頗為顧忌,也是這個原故,他不知道要如何預防。」 杜雲青笑道:「那他的研究錯了,這一招單獨成式,跟任何劍式都無關連,但出手的方位卻是固定的,只要把握時機而已,你能避過這一式,我就相信你有能力把握大局,我們就算成約,不對你施展另外兩式殺手。」 渡邊武夫道:「杜大俠,你當真另外還有兩式嗎?」 「當然,難道我靠那一招劍法就創下笑面追魂的名聲嗎?」 「可是白龍說大俠那一劍已是劍中之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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