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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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鳳池道:「沒關係,青姑娘,老夫幫你記一下好了,我是甘鳳池,這是我五弟路民瞻,跟你沮你周員二哥都是江南八快的兄弟,你能記得嗎?」 小青臉色一變道:「青兒不記得。」 路民瞻道:「旦復旦兮,日月光華,青姑娘,我是應菊人二娘的請求,帶了口信來給她的孫女兒,你原意認就認,不願意認就算了,反正我的話是帶到了。」 小青更是惶急不知所以,杜雲青道:「小青,你在蓉姑娘身邊多年,對我的事你也很清楚,上次你給雷大鬍子的信弄得紉珠跟小如打了起來,已經泄了你的身份了,只是我們不知道你是那一邊的,所以才沒有動你,現在不僅有甘路二位前輩在此,這位老前輩是的擔柴叟陳四公公,你有話儘管說,我們總不會害你的。」 小看看看杜雲青,白玉霜笑道:「小青,蓉格格已經跟杜大俠定情下嫁,在這兒完全是當今真正的義民,你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小青終於跪了下來,先向陳四叩了頭,然後又對甘鳳池與路民瞻叩了頭,淚落如雨。 路民瞻道:「青姑娘,你今年是計五歲了,六月十六子時生,十六歲那年你離家入京,到今年已有九年了,菊人二娘想你得厲害,叫我來帶你回家。」 小青硬咽道:「五爺爺,青兒更想念她老人家,可是青兒身不由已。」 陳四笑道:「是不是因為你身隸光華會的關係?」 小青垂淚低頭,陳四一歎道:「光華會的幕後究竟是些什麼人知不知道?」 小青搖頭道:「不曉得,但是青兒知道這個組織的實力很大,已經打進了每一家大府第。」 路民瞻道:「孩子,有五爺爺替你作主,你別再存顧忌了,菊人二娘把你送出來,原是為民族大義,這是很可敬的,可是近來她才知道光華會的背後是一些白蓮教的餘孽,假複國為由,根本是在利用你們。」 小青一震道:「奶奶已經知道了?」 路民瞻道:「要不是她也知道了,怎麼會要我來帶你回去,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實話。」 小青黯然道:「奶奶想得太容易,這個圈子豈是那麼容易退出的,只容人進來,絕不讓人離開的,這是白蓮教一貫的作風否則青兒早就自己回去了,在京多年,青兒連落腳處都不敢讓奶奶知道,就是怕連累她老人家了。」 路民瞻笑道:「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這是個邪惡的圈子了。」 小青點點頭道:「是的,青兒已經知道他們是只以光華為口號而已,利用我們為工具,刺探隱私,作為他們勒索圖利固權之用,所謂民族大義,早已置之腦後,只是他們的勢力太大了,而控制人的手段也太厲害了,青兒雖然已知其奸,卻不敢舉發。」 芙蓉道:「小青,你說出來好了,我們會替你作主的。」 小青歎了口氣道:「格格,不是婢子輕視您的力量,實在是他們太厲害了。即使是在深宮內院,也有他們的耳目細作,即使你有發奸摘伏之心,恐怕也鬥不過他們。」 「我不信,天下還有我不敢碰的人。」 「格格,您雖然果敢英明,但是樹敵太多,嫉恨您跟王爺的人太多了,假如您動了他們,恐怕您跟王爺也擔傳不了,今上至孝,如果事情涉及到太后安危,您是否擔待得了呢?」 芙蓉怔住了,杜雲青道:「芙蓉,你身上的關礙太多,這件事你不必管,我們江湖人卻沒什麼顧忌,由我們來對付好了,青姑娘,我杜某出頭來找他們總行吧?」 小青欲言又止,杜雲青笑道:「我知道你是怕牽累到你,也知道很可能鏢局裡也有他們的人潛伏。」 小青道:「是的,他們對您的動靜很清楚。」 杜雲青一笑道:「那不足為奇,我的行動本業就沒有瞞人之處,只要我身上沒有牽連,他們就威脅不到我。」 可是他們能動用各方面的勢力與您為難作對。」 那是可以想到的,不過你對他們的力量估計得太重了,這批人雖然隱秘,至少已有跡象可通,像每年一度的四海班京師獻技,就是他們的實力集結之時,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們的首腦一舉而殲,餘黨就不足為畏了。」 小青訝然道:「杜爺,您怎麼知道的。」 陳四笑道:「這些妖人不管行事多隱秘,究竟是難成氣候,稍有一點成就,狐狸尾巴已顯了出來,老頭子對他們早有所聞了,我們現在已經把他們的根本都列了出來,他們的教主可是個叫青松子的老傢伙,隱居在京城的松廬。」 「老爺爺,您全知道了。」 陳四笑道:「這沒有什麼稀奇的,我更知道他們每年一度,在各大宅院應堂會之名,就是跟埋伏在那兒的細作聯絡,收取搜集的隱私資料,頒下新的指示。」 小青道:「是的,老爺爺,您知道的已經比青兒多了,因此青兒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杜雲青道:「有,比如說他們用什麼方法控制你們的。」 小青道:「有的是用家人的生死為協,有的則是以本身的實全為扶制,我們都服過藥的。」 杜雲青道:「都是控制你們生長的藥,難道還有別的作用嗎?」 小青臉現恐怖之色道:「有的,那種藥還有一種特別的邪性,能使人變為畜生。」 杜雲青笑道:「這是唬唬人的,白蓮教會一些邪術是不錯的,但多半是假藉著器物機械之作用,佐以迷失性情的藥物為惑,故神其事而已,那裡真有這種事。」 小青搖頭道:「不,是真的,我們親眼看見的,會中對處置一些心生異念的弟子,就是用這種證罰,男的變為虎熊馬,女的變成孤犬猿狼,四海班中的獸戲都是人變的,我們都親眼見到的。」 芙蓉皺眉道:「南班中的馬戲的確可疑,他們所訓練的野獸幾乎只只通靈,不僅能聽得懂人言,而且還會認字算數,動作也特別靈活,有些似乎還通諳撲擊之術,我正在奇怪他們是怎麼訓練的,因此小青說那是由人所扮演的,那是叮信,但我認為那是以外科手術,把獸皮蒙在人的身上,絕不可能是人變的。」 小青道:「格格,我們是親眼看見的,記得前年宮中恰好因為太后的宿疾霍愈,詔令四海班中的東海清吟小唱班八官扮演戲出為賀,您也去看看戲,婢子因為不入宮,承你放了半天的假,要婢子到什刹海去看另外一個班子的演出,她子沒有去,跟幾個同門弟子破召到另外一處應院中聽取教主傳道,大家都親眼看見兩名弟于因失職而受征,脫光了衣服,鞭打了一百皮鞭後,由教主施法把兩名昏迷的弟子放進一口木箱中,念念有詞,不過一柱香的功夫,打開箱子,就變成一頭花豹,一頭綿羊。」 陳四道:「那不是障服法麼?很可能箱子裡另有機關,把人須走了,放上兩頭畜生。」 「不,老爺爺,那頭綿羊是育兒同時進京實身的一個同族姐妹,周小紅,她被安插在和相府,事後青兒就聽說小紅在看熱鬧時被失散了,去年四海班重來獻技,在陳禦史官台堂會時,青兒隨格格前去觀賞,還看見了她。」 關蓉道:「就是那一顆叫雪上紅的綿羊,穿了一件形衣,走在繩子上表演擊鼓的?」 小青道:「是的,她還認得婢子,一直用眼睛看我,獻技後,我還特別去看看她。可憐她已口不能言,對我直掉眼淚。悄悄地用蹄子寫了生不如死四個字,結果被人發現,還害她又挨了一頓打,是格格來講情的。」 芙蓉失聲道:「難怪那天你也是眼淚汪汪的,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那頭綿羊挨打而傷心呢,這麼說來,他們是真的有變人為畜的異術邪道了?」 小青淒然道:「是的,事後據婢子知道,易人為畜後,所受不止是鞭打之苦,還要受其他畜類的蹂躪,那是真正的畜生,小紅受了那一頓鞭打後,被綁住了四肢,置入兩頭公羊的圈子,讓公羊服下發情藥,輪流施虐,直到下體流血,還不准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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