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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六


  說話間已進人一幢宅院。

  這裡正是林家的故宅,依山而建。

  來到後院,正屋便是一間佛堂,一位雍容安詳的老婦人,正在那裡誦經。

  林子淵站在門外叫道:「大嫂,繼祖回來看你了。」

  繼祖是林佛劍在家時的名字,數年前他離開家時才又取名佛劍。

  林老夫人剛回過頭來,林佛劍已拜倒在母親身前,激動的叫道:「娘,您好嗎?孩兒回來了!」

  林老夫人淡淡地望了林佛劍一眼道:「難得你能回家來看我,起來說話。」

  林佛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母親身旁。

  林老夫人緩緩說道:「半年前你曾回來一次,這半年來,你都在什麼地方?」

  林佛劍道:「孩兒去過泰山,又到魯山,然後去往蘇州,經過金陵、濟南再回到家裡來的。」

  林老夫人輕輕歎息一聲,道:「在這段期間,青城山的變化太大了,青城三老,聞、祁二家的主人,已在外不幸喪命,你柳伯伯也遷往成都,目前的青城家族,已是人事全非了。」

  林佛劍道:「這些事孩兒全都早已知道,聞老伯和祁老伯以及他的兒子祁百合,是死在魯山帝王穀,當時孩兒也在那裡親眼得見,至於柳老伯,不久便會由成都再回青城山來,相信柳老伯必能把青城劍派,繼續發揚光大。」

  林老夫人緘默了半晌問道:「魯山帝王穀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兇險地方,居然能讓聞、祁兩家的主人,喪命在那裡。」

  林佛劍硬了硬頭皮,終於激動地道:「娘,有件事孩兒不得不告訴您。」

  林老夫人凝望著林佛劍道:「什麼事?你說!」

  林佛劍道:「爹並沒死。」

  林老夫人呆了一呆道:「什麼?你爹明明在二十年前去世的,天下武林,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怎說他沒死呢?」

  林佛劍道:「帝王谷的谷主就是爹,這二十幾年來,他在帝王穀面壁潛修,苦練劍術,已是武功天下無敵,稱為劍帝了。」

  林老夫人若有所悟地道:「莫非聞、祁兩家主人是死在你爹劍下?」

  林佛劍搖頭道:「不,當時情勢很亂。不但聞、祁二位老伯死於非命,連爹爹……」

  「怎麼樣?」

  「也在那一役中與人對拼而死,事實上孩兒和他老人家只是短短的見了一面而已,雖然如此,我們總算已父子相認了。」

  這時站在門外的林子淵道:「繼祖,就把詳細經過告訴你娘吧!」

  當林老夫人如癡如呆聽完林佛劍的敘述後,像僵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深深籲一口氣道:「就讓他去吧,他撇下我們母子,離家二十餘年,在外另行成家立業,竟然半點消息都不給我們,可見他對我們,已是完全無情無義了。」

  林佛劍含淚道:「娘,爹是為情勢所迫,身不由己,孩兒雖然只和他短暫的相處一會,卻已充分領會到他給予孩兒的親情。」

  林老夫人擺擺手道:「不必再說這些了,雖然他是最近才死,但在我的心中,他早已死去了二十幾年……」

  說到這裡,這位老婦人,也不禁掩面拭淚起來。

  林佛劍直到林老夫人心情漸趨平靜,才再把尤美娘和明月引進佛堂相見。

  老太太對這兩位姑娘倒是頗為喜歡,尤美娘和明月也把老太太當做自己的母親一般。

  林佛劍一直在家陪伴了母親三天。

  直到第四天才動身離開青城山。

  他這次離家,是準備到成都去的。

  因為遷往成都的柳大樹一家人,已經決定回來,他決定先到那邊看看,然後再陪同他們一起回來。

  這次他只帶尤美娘同行,把明月留在青城山陪伴母親。

  到達成都,他先到駱江、駱湖那裡。

  駱氏兄弟在成都開設一家鴻升客棧。

  林佛劍和他們不但早就認識,而且交情極深。

  在鴻升客棧安置好,林佛劍和尤美娘立刻就去探視柳大樹父女。

  柳大樹與柳菲菲已返回成都多日,此刻正準備返回青城,只因有些私務尚未處理完畢,故而尚未成行。

  又過了數日。

  林佛劍和尤美娘才隨同柳大樹全家,再返青城山。

  這段路程不算遠,兩日後,已到達入山口。

  豈知剛剛進入山口,眼前的景象,就令林佛劍等人大吃一驚。

  由入山口的下方,必須登上一段陡坡,上方是一片較為平坦的臺地,此處正是進人青城山的重要關卡。

  以前是由林子淵負責率眾把守,在形勢上大有一夫掌關萬夫莫入之概。

  但此刻卻已景象大變。

  只見陡坡上方的那片平地上,足足羅列著三四十人。

  他們全都青巾包頭,青色勁裝,除佩刀帶劍之外,更有不少人手執弓箭,在平地前沿,更堆放著不少滾木擂石。

  林佛劍和柳大樹走在前面。

  林佛劍問道:「柳老伯,這是怎麼回事?」

  柳大樹皺了皺眉道:「你剛離開青城山不久,怎麼反而問起我來?」

  林佛劍也是一頭霧水,道:「小侄在青城山住了三天,當時並無異樣。」

  就在這時。

  上方平臺上有人喊道:「哪一個是林佛劍,上前答話。」

  林佛劍立刻向前幾步,朗聲道:「在下就是。」,只見平臺上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個身著青袍的青面人,向林佛劍抱拳拱手道:「閣下請了。」

  這人雖然也是青色服裝,但身份卻顯然與眾不同。

  那三四十人,全是勁裝短靠衫,惟有此人是一身長袍,至於他的臉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戴著面具或易過容的。

  林佛劍連忙也抱拳一禮道:「在下與尊駕素不識荊,不知有何見教?」

  青面人淡然一笑道:「一月前濟南多情樓出了一件事情,閣下是知道的了?」

  顯然,這些人是神秘門的。

  林佛劍自然不便承認,故作茫然問道:「濟南離此迢迢數千里,那邊出了什麼事,在下如何知道,尊架未免多此一問了。」

  青面人呵呵笑道:「男子漢,大丈夫,鼎鼎大名的林佛劍,難道還敢做而不敢當嗎?」

  林佛劍道:「尊駕請說出究竟是什麼事?」

  青面人冷哼一聲道:「閣下何必明知故問?」

  「尊駕不講出來,在下如何得知?」

  「一月前濟南多情樓的香主副香主被殺的事,不必本座再實說了吧?」

  「原來有這麼回事,看來尊駕必定認為是在下所為了,不知有何證據?」

  「事到如今,閣下還不肯承認?」

  「如果尊駕是向在下栽贓,在下也要承認嗎?」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座自有辦法讓你承認。」

  青袍人說著,一揮手,向後喝道:「把人押過來。」

  不大一會。

  便見兩名勁裝大漢,押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這些人全被繩捆索綁,赫然是林老夫人、林子淵、明月以及另外的幾名家小。

  林佛劍驟見此情,頓覺兩眼一黑,差點就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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